第25章 （贰拾伍）赤脚奔跑的孩子啊

赤脚奔跑的孩子啊

1

你是一个赤脚奔跑的孩子

每一个人都看见了你在山岗和原野

一路播撒欢快的足迹

所有人都和你像亲人一般的熟悉

但直到你的声音回响着向远方飘去

人们才开始互相询问——

“何处，才是这个孩子应该归来的故里？”

2

你从远古的烽烟

一直奔跑到现代的虹霓

所有人都很惊讶

为何从不见你的容颜苍老

为何从不见你的血肉枯竭

你是一个春夏秋冬都赤着脚的孩子

我对你的喜爱，铺满了你到达过的每一个季节

但谁是你的父亲，会把你搂进怀里

谁又是你的母亲，用乳汁把你哺育

3

你是一个赤脚奔跑的孩子

在你的手上，有一条丝线绵延到天际

你如此快乐，用你乌黑润泽的头发

把风霜雨雪绑成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发髻

可你紧握的手掌，除了那根看不见的丝线

为何要把千万年的时光，从指缝间流淌得空空如也

在你刚开始奔跑的时候

有没有一个爱你的人，把一只风筝交到你的手里

4

你是一个赤脚奔跑的孩子

你穿行过硕果累累的森林

你飞掠过金黄灿烂的田野

在你的脸庞上，荡漾着水果的色彩和稻米的芳香

你祝福着每一次丰收，你歌咏着每一季耕耘

可是你的食物呢，我看不见你的餐桌和为你烹饪的食品

奔跑如飞的孩子啊

在你永不停息的路途上

你是如何满足了你的饥饿和你的丰盈

5

你是一个赤脚奔跑的孩子

在你向我迎面而来的身影里

我只看见了你遍体洋溢的天真与清纯

你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

难道没有一个地方会让你感到沉重与呻吟

你穿过了那么长的时光

难道没有一段光阴会让你感到疼痛与深沉

你陪伴着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的生命与我们的历史

为何会有那么清晰而不相同的印痕

6

你是一个赤脚奔跑的孩子

荆棘与沙砾都未能阻挡你前进的行程

你像风一样，吹开我们汗如雨下的心灵

你像雨一样，滋润我们枯如槁木的灵魂

我激动不已地在每一个清晨

标注你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声音

直到刚刚过去的那个时辰

我一直在苦苦的想

赤脚奔跑的孩子啊

你到底是一团引人注目的火

还是一片抬首可见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