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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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熔炉丘

熔炉丘!

短暂反应过来这个并不常用的地域名词。

汤米有些惊谔地站起,向着费莱再次确认道:“老板,她刚刚是不是说了句'熔炉丘'。”

“是,我听到的也是这个。”

费莱点头道,面对面,他听得无比清晰。

“她,她怎么会说这个呢?”汤米无措道,“总不会,我们是在熔炉丘里面吧。”

费莱沉默,他一边握住撬棍,一边拧眉观察起疯女人身上种种特征。

这样的表现让汤米还以为他的老板并不知道熔炉丘这个地方。

于是汤米自顾自解释道:

熔炉丘,处于红锈镇管辖的最边缘,是矿场西边的一处不起眼丘陵,常年温度高于小镇其余地方。正因如此反常,就算是放假打猎,小镇居民都很少会涉足该地。

但费莱是听过并将这个信息一并记在本子上的。

虽然相较于其他,熔炉丘一直没被费莱放到心上。但此刻,他全然记起并将其串联到当下。

在汤米还在解释时,费莱突然做出一个相对大胆的举动。

他松开手,半蹲着向前一步,对着疯女人边比划边问道:“你是不是住在黑岩旅店里的?桑德斯,不,就是那个兔唇老板的旅店里的人?”

“老板?!”

汤米不解,还想上来拉住费莱。

只是后者单手拦住了前者,并用目光死死盯住害他们慌乱的疯女人。

蓬头垢面的疯女人在听见声音的一瞬并没有任何反应。

费莱等待着,几秒的时间后,疯女人懵懂又痴呆的脸上延迟闪过一丝灵光。

很短暂,稍纵即逝的。

见状,费莱又重复了两遍刚才的问话。

疯女人两次都一致的延迟反应。

意识到她的大脑或许并不能理解一句完整快速的话。

于是,费莱尝试着减缓语速并在某些单词上着重语气。

接连几次下来。

费莱彻底摸透了女人有反应的词语,一个是红绣镇,一个是旅馆。

确定如此,费莱果断变换发问的内容。

从一句话变更为单词。

连续试了好几个,最后,在费莱大声重复说到“调查团”这个单词时,疯女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举动。

她痴呆的脸上突然爬满惶恐,紧接着双手环抱脑袋从匍匐的姿势瑟缩成一团,并不断蹬腿向后退去。这样的姿势让她缓慢贴上身后的岩石。

此举退无可退后,她终于是爆发了尖锐的惊叫声,扭动着脑袋,双手疯狂摆动,就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恐怖。

并在这尖叫声里撞开费莱两人跌跌撞撞地疯跑向洞穴更黑暗的地方。

“老板?她她她...你你你...”

汤米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得语无伦次,指头和眼神一并在愈发离远的疯女人和费莱中来回。

费莱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语气并不算欢快地说道:“一个很坏的论断,这群野狗好像太能刨洞了些,我们是跑到熔炉丘里的溶洞里来了。这个疯女人,她,她有可能是一个和我们有类似遭遇的...科考队员。”

费莱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视野里的疯女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连忙道:“不好,她跑远了。先跟上,我们路上边走边说。”

说罢,费莱快步捡起地上撬棍,举起火把跟随着跑进洞穴深处。

还没完全理解所听到内容的汤米见唯一的同行也将远去,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后面,原先来时的隧道。

几分钟后,“愣头青”——也就是特伦奇姓的年轻警官和一条犬怪,不,现在该说是两条稍微有些差别的犬怪。

它们一并慢悠悠的沿费莱两人的痕迹跟随而去。

两双碧绿的眼眸里,一个仍带几分思考的神色,一个已经被欲望填满了。

......

夜晚。

降雪的神明并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祂选择摈弃之前降与【玄曜抄经福音会】的指引。

等爱尔兰两人来到警局时,那些本该迟些来的小雪花片已经变得有鹅毛一般大。

虽然它们还没有变得密集起来,但这也足以让拄着拐杖的红发矮汉变得多言且暴躁。

“他娘的,之前说好的,现在怎么又不算数了?是你们把自己的嘴当作了驴嘴是吗?还能将说出的话吞回去?!”

“艾萨克先生,这,这违反了您和领导们之前的约定,您们只拥有袭击案的调查权。”

“放你他娘的屁!老子也不跟你多废话,数到三,你给老子开锁,不然我请你们的锁头吃枪子。”

“三,二...”

一阵开锁声后,女警员犹豫的声音再次阻拦两人脚步。

“艾萨克先生,他,他不能进去。”

“为什么?!”

“他没有被动参与袭击案里。”

“滚一边去,他是老子请来的帮手。”

爱尔兰说道,强硬地挤开拦路的女警员,让一旁的纽森·克利尼亚进去后,恶狠狠地举起未上一颗子弹的手枪说道:“等会儿,要开商讨会了再来敲门。要是有人质问你,说你办事阻拦不利,让他滚到门前来,老子来跟他讲讲道理。”

说罢,爱尔兰将通往地下室的木门猛地从内侧关上,独留一个人守着警局的女警员在门外欲哭无泪。

关上门后。

闪烁的电灯下,爱尔兰吐出一口浊气,恶狠狠地咒骂道:“该去吃屎的神棍!”

已经在观察环境的纽森回过头来,不解地问:“艾萨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吃完饭出来后就这么...情绪失控?”

“没什么,感觉遭骗了。”爱尔兰含糊其词,将话扯向另一边,“那就是我们说的犬怪了。”

纽森看向他指着的一处用草席盖住的铁床。

出于专业考虑,医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揭开这般粗略的面纱。

纽森再次观察地下室算不上干净却足够宽敞的环境,然后问起:“这里能提供清洗或者说有能处理解剖下来残肢的地方吗?”

爱尔兰当即反应过来。

“您要解剖?在这?”

“好奇心上来了,如果它真的不属于当下人类认知里的生物的话,我应该会暂时充当下法医的角色。毕竟我们不是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吗?且,我解剖课上的还不错。”

纽森说道,踢开一旁的杂物,在电灯下清出一块地方来,就差没把铁架床挪过来了。

了解对方意图的爱尔兰当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说实话,他也对所见过的类犬非犬的怪物好奇。

于是,笃定对方一定会解剖的爱尔兰问道:“应该是不缺的,不过你带了解剖的工具吗?”

纽森闻言,从衣服里拿出了小型手术器械包展示。

“这些应该可以充当。”

爱尔兰默然,转瞬又有点想发笑地点头表理解。

这和他随身携带撬棍是一个道理。

“那你还缺什么嘛?”爱尔兰索性问道,“我可以去警局的杂物间里看看有没有。”

纽森盘算道:“短锯,两个桶,一双手套,防污染的衣物和护目镜,可以清洗的水,记录用的纸笔,以及高浓度酒精。”

“在你左手侧有个可以出水的水龙头,其他我去向他们讨要。酒精的话,”爱尔兰说道,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水壶,“不介意可以用我这个。”

“里面是?”

“威士忌。”

两位男士莫名相视一笑。

过了许久,爱尔兰从外头带来了工具,除了护目镜,其他都有。

一切准备就绪。

两人联合将床移到灯下前,随意掀开草席。

就一眼,就那么草草一眼。

这位外科医生不可置信的前探。

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克利尼亚氏症患者遗体一般,久久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