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连影子都是性感的
看着满满的一杯酒,朱一鸣的表情是犹豫的,想要退缩、逃避。
“呵呵,道歉……不存在的……”
骆千帆又把酒杯往前递了递:“我就知道朱老师不是一个鼠肚鸡肠的人,冲胸怀也要敬你一杯。”
骆千帆又把朱一鸣往上架了架。朱一鸣好面子,只得接下来。
骆千帆心说,就你这样几句话就被我套住了,还敢劝酒?
骆千帆给自己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来朗声说道:“我这人酒量小、胆子大,感谢朱老师,我先干为敬。”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痛苦不堪的样子。
喝完之后,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气势有了,气场也变了,朱一鸣后悔也晚了,硬着头皮把酒灌下去,指着老刘说:“老刘,该你陪小弟兄喝一杯了。”
“别别别”,骆千帆赶紧说道,“朱老师我还得敬一杯。你刚才敬我一杯‘爱幼酒’,真的让我特别感动,像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能碰到朱老师这样前辈是我的福分,所以我要敬一杯‘尊老酒’。
“我也表个态,喝下这辈‘尊老酒’,以后朱老师有用到我骆千帆的地方,您只言片语,我鞍前马后。”
说着,抢过朱一鸣的酒杯,没倒满,倒了大半杯,假关心地说:“朱老师别喝太猛,大半杯就行了,我先干为敬!”
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杯口朝下,还是一滴不剩。
朱一鸣眼皮抽动——这孙子是有多能喝?我他妈惹他干吗?
他的舌头已经不大灵便,脚下发飘,还在垂死挣扎地推辞:“这杯酒老‘楼’……老刘喝,‘爱幼酒’就是他的主意……”他想把酒杯递给老刘。
骆千帆连连摆手:“不不不,必须您喝。不过您放心,等会我再敬刘老师,保证把他陪好。”
笑眯眯的老刘顿时觉得后脖子一凉。
其实他的酒量还不如朱一鸣,跟着别人站脚助威、架秧子起哄还行,一看骆千帆这么猛,早就想打退堂鼓了。
他决定叛变革命,主动把朱一鸣的酒杯往他嘴边抬了抬,笑眯眯地劝说道:“老朱啊,既然小骆都敬了,你就喝了吧。”
没把朱一鸣给气死。
朱一鸣被迫强喝,可是只喝了小半杯,胃里就翻江倒海一般。他赶紧放下酒杯朝洗手间冲去,还在门框上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蒋辉急忙出去照应,老刘也想趁此机会逃遁,却被骆千帆抓住了胳膊:“刘老师别走啊,我也得敬您三杯酒……”
老刘讪笑着认怂:“哎呀呀,咱们俩就算了。今天是黄局长为我们搭建的平台,我有个提议,咱们媒体的同行们,一起敬一下以黄局长为首的红盾英雄们。”
这家伙真是个老滑头,众人只好附和着站起来举杯。
黄河也笑呵呵地站起来,对于他来说,骆千帆占据上风就行了,没必要再把老刘喝倒。
再说了,骆千帆就算再能喝,车轮战也受不了,正好结束这场斗酒。
共同举杯,一团和气,只有朱一鸣还在卫生间里一阵一阵狂吐不止。
骆千帆归座,章小涵给骆千帆倒了一杯酸奶,忽闪着大眼睛悄声问道:“你到底能喝多少啊?”
骆千帆不正经地说:“喝多少都没关系,因为你答应照顾我的,记住,千万不要让我落在又老又胖的狐狸精手里……”
“噗……”章小涵又忍不住坑坑坑地笑起来。
朱一鸣终于又坐回到座位上,吐过之后,精神萎靡,看着骆千帆愤愤地运气,又暗骂老刘是个怂逼。
过了一会,酒劲上来,他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直睡到宴席结束。
骆千帆恰恰相反,越喝越精神,要么高谈阔论,要么搞笑逗乐,要么吹捧夸赞,还动不动讲两句荤段子下酒,引来阵阵笑声。
别人讲话的时候,他还不忘逗一逗章小涵,大胆地踩一踩她的脚、蹭一蹭她的腿,又或者把水洒在她的牛仔裤上,还帮她擦,活脱脱一个大流氓,搞得章小涵喊又不能喊、叫又不能叫,打又不能打、闹又不能闹,心神不定,又无可奈何。
当然,骆千帆贴心的时候也真是贴心。
他总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不露声色地用矿泉水替换掉章小涵酒杯里的酒;转动桌子的时候,章小涵喜欢吃的菜必定停在她的面前;刚想要吃小龙虾,骆千帆就把一次性手套和餐巾纸递到了她的手里……
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而又得体,外人看不出,章小涵却格外留意。
她的心痒痒的、软软的,有那么一刻,章小涵真想发下狠心问一问:“你是喜欢我吗?”
可是哪好意思问呢?
万一流水无意,一切都是巧合呢?
……
宴席散去,黄河让蒋辉安排了一辆车,把老刘和醉酒的朱一鸣等人送走。
骆千帆执意要走路回报社,可以顺便散散酒气。
黄河不放心,问他有没有喝多。骆千帆一再保证,“再喝一斤也不会多”,黄河还是放心。
章小涵自告奋勇说:“我陪他走一会儿吧,保证把他安全送到报社。”
骆千帆并不领情,没好气地问道:“大热的天,你回家待着去呗,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章小涵说:“黄局长担心你喝多,路上出事怎么办?”
骆千帆说:“你看我像喝多的样子吗?我只是想走走而已,说不定还能碰到个狐狸精,搞点艳遇什么的,再见了……”
骆千帆冲黄河和章小涵挥挥手,大踏步离去。章小涵望着黄河,黄河冲她挥挥手:“跟着他。”
章小涵赶紧追上去,骆千帆走出一段看到章小涵跟上来,叹了口气:“天哪,你还跟着我,狐狸精还敢靠近我吗?”
章小涵笑起来:“我怕你被又老又胖的狐狸精占便宜,万一再生个小‘美人狐’,户口不好上,对象也不好找,你说麻烦不麻烦……”说着说着,她自己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
骆千帆的眼里只有嫌弃:多么科学的假设,有什么好笑的?
背后的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把他们的腿拉得很长。
章小涵的影子曲线流畅,骆千帆的影子晃晃荡荡,透着股子不正经的气质。
章小涵装作不经意地侧了侧身子,地上的影子靠在了一起,她又立即分开,唯恐骆千帆看到。
骆千帆早看到了,不过他装作没看到,指着章小涵的影子啧啧感慨:“妈的,连影子都很性感。”
章小涵打了他一下:“你嘴里能不能吐出颗象牙来?”
骆千帆反击道:“你行你吐。”
“烦死了你。”
章小涵拿骆千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她又分明很享受这一切。
不算太远的路,两个人笑笑闹闹走了半个多小时。章小涵总是忍不住让自己的影子跟骆千帆的身影靠一靠,虽然像做贼一样却乐此不疲。
对她来说,这段路太短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心里的一个念头在疯狂滋长,越来越强烈。
骆千帆进入报社大院前,章小涵终于忍不住喊住了他:“等……等。”
第一个“等”字声音很大,可是喊出口的一刹那,似乎退缩了,第二个“等”字收得又轻又仓促。
“干什么?”骆千帆站在报社大门口回头看着她。
旁边保安室里的保安也傻愣愣地隔着玻璃看着他们。
“……哦,没事,你上去吧。”章小涵看了看保安,把舌尖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不过脸已经红得像块红布了。
“你赶紧打车回家吧,到家发个信息给我。”骆千帆头也不回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