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诗

“少爷，你醉了，我们扶你下去休息吧。”

下人们要将房遗爱扶下去，房遗爱却一把推开下人。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指着两个下人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们懂什么，哈哈，喝喝，再喝。”

在场的武官们听到这句诗句倒没感觉到有什么。文臣们听到不由眼前一亮，魏征不由感叹：“好洒脱的句子啊，由这句诗足见房二郎的洒脱啊。我看这句诗意犹未尽，不知二郎可能做出整首诗。”

房遗爱瞥了暼魏征，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程知节，魏玄成，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酒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哈哈，哈哈。”

房遗爱将名传千古的名作《将进酒》缓缓吟来，直到他大笑完，宾客们仍然沉浸在诗中所构的场景。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宾客迎面扑来。

接着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

然后诗情渐趋狂放，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

接着满面的不平之气，为曹植所不平，却没涉足政治，可谓是不悲而壮。

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

“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其人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宾客们还没有醒来，房遗爱犹自觉得意犹未尽，突然眼前一亮，大喊一声：“秋儿，拿纸笔来！”

秋儿不敢耽搁，赶紧拿来一套笔墨纸砚，开始研墨。

房遗爱手执毛笔，精气神立刻为之一变，开始在纸上尽情挥洒。笔在他手上真是如臂驱使，或顿、或展、或挑、……。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或劲键或婉转，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矫健勇猛的壮士，或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在刚才的一吼中把宾客们惊醒了，随后见房遗爱书写时那令人不禁景仰的气质，仿佛这次宗师，又不禁沉迷进去。直至房遗爱收笔。大家仍然没有沉迷其中。

这时程咬金狠拍桌子，大声喊：“好！”

其实这老货也看不出书法好不好，以他的水平根本就不会欣赏。他喊好只不过是看着房遗爱的动作动若蛟龙，行做流水，一气呵成，感觉帅而已。

众宾客也被惊醒，死死地盯着这幅字。

房遗爱半醉半醒间眼神瞥了一下程咬金，在纸上写下房遗爱赠程知节。

魏征站出来说：“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或劲键或婉转，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矫健勇猛的壮士，或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这幅草书已脱离前人藩篱，走出自己的道路，这房遗爱怕是可称为当世第一人了吧，当得一声宗师之名。”

此话说完，众宾客也感到震惊，古往今来几千年才有几位宗师，而房遗爱小小年纪竟可被冠以宗师之名。

宾客们当然不会怀疑魏征说的话的真假，魏征没必要用自己的一世英名来捧房遗爱，因为书法作品就在这，很容易验证。

大家欣赏完毕，眼神仍然不愿离开纸面。

看到最后“房遗爱赠程知节”几个字时，大家都暗道可惜，便宜这个老货了。

这可是大唐第一个宗师也是唯一的宗师，还是一个少年宗师，谁知道他以后能有多大的成就，若是再作突破，这幅字的价值怕是更加不可估量了。

即使以后想要一副宗师作品还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不付出点代价也不好开口要其作品不是吗？

大家越想越气，瞪着程咬金，仿佛大家要把这个程黑子吃了一样。

听完魏征的评价和大家的样子程咬金当然知道这幅作品的有多么珍贵。

大家看着自己，精明的程咬金哪里还能不知道大家所想，但他若无其事地傻笑，并没有任何尴尬和安慰众人的意思。

他的手也不停，他当然认识最后那几个字，知道这幅作品已经送给自己了。他马上将字卷起来，边卷边对烂醉如泥的房遗爱说：“房小子，以后有空来程叔叔家里来和程叔叔切磋书法。”

众人听到此话，不由得感到不屑，人家一代宗师，需要找你切磋书法，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说着，带着作品赶紧离开，改天再找人裱起来。

看着程咬金离开，房遗爱也醉得不行，大家也就离开了。

宾客们回到家中，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

以魏征为例，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如壮士拔剑，壅水绝流。头上安点，如高峰坠石;作一横画，如干里阵云;捺一偃波，若风雷震骇;作一竖画，如万岁枯藤;立一倚竿，若虎卧凤阁;自上揭竿，如龙跃天门。”

直至凌晨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