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踪
海岸联邦，歌夜城，百合街，
民间皇家酒吧。
在这个夜晚，酒吧里客人寥寥。
一个高瘦的男人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吧台，要了一杯加冰的波本威士忌。
他长着一张方脸，下巴与耳垂连接处的骨骼突出。
很快，一名金发女子靠了上来，设法与他交谈。
“也许我能陪你喝上一杯？”
男人不语，直接对脸甩出一卷钞票。
金发女郎悻悻地离开，回到姐妹们中间。
这群女孩大多浓妆艳抹，装束性感，夜幕降临后，聚集在附近的酒吧工作。
她们窃窃私语，轻笑着嘲讽这个不易接近的男人。
而其中，有一名女孩却像是没听到。
她捻灭手中的细烟，起身向男人走去。
……
此时，在酒吧阴暗的一角，黄安正专注地盯着这对男女，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目标人员：“刀锋舞者”周露，38岁，女，C级通缉犯，推定挑战等级1600。
尽管女孩的面孔被运动外套的连衣帽遮住，但其稚嫩的体态还是很难和38岁这个年龄联系起来。
然而这就是目标无疑。
她的外套内侧，吸附着一只吸盘虫，没有移动，没有叮咬，静静地附着在那里，只为了给黄安提供定位。
这是必要的措施，因为，此人的体态面貌变幻莫测，追踪难度较高。
这就是超凡力量的麻烦之处。
“刀锋舞者”周露，是一名第二型超凡变异体。生命系，变身型，即俗称的“变形者”。
此时，周露和男人已经起身朝门外走去。
显然，跟上一位搭讪的女郎相比，周露没有吃寡，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而此时，离她开始靠近对方仅仅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黄安观察着男女的举动，暗暗皱起眉头。
太简单了。
他能感觉到男人身上不经意间透出的威压。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毫无疑问也是超凡变异体，型号可能还要高于他和周露。
周露变形接近这个男人，很大可能怀有恶意。
而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当然，也许黄安的猜测有误。
一切都是未知，原则上他只要忠实记录，不必做多余举动。
然而，男女路过时，黄安不经意间看到了周露的侧脸。
此时她已经掀起了帽子。
栗色的长发，脸蛋小巧，水灵的大眼睛里有种淡漠空灵之感。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薄运动外套，修长的双腿上是休闲牛仔裤，小巧的脚上则蹬着黑色运动鞋。
未施半点脂粉，沉静淡然，像一幅刚完工的淡水彩画。
这个人是……
一时间，黄安如遭到雷击一般呆立了片刻。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能甩开纷繁的念头，迅速跟上。
……
酒吧外的夜巷。
女孩和男人并肩行走，时有交谈。
黄安则保持距离，死死跟住。
吸盘虫依然附在周露的外套上，天空中，有两只乌鸦飞飞停停，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身上携带的微型摄像头时刻将视野控制在男女身上。
这是黄安自己的能力，和周露一样，他同样是第二型超凡变异体。
时空系，召唤型，“旅者”。
有乌鸦的监控和虫子的定位，黄安适当地拉开了距离。
现在他不仅要防周露，还要防着那个男人。
毕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能力，和周露又有什么关系。
高伦给的资料非常少，按照自己搜集的信息，周露来自银月城，两天前到达歌夜。
此人跟某些犯罪组织有牵连，犯下过多起诈骗、偷窃和谋杀案，是个老练的执行者。
而黄安的委托人高伦，明面上是一位商人，但一路向上游追溯也不清白。阴影世界的人们有着领地意识，对于突然闯入的外乡同行，会给予审慎的观察。
毕竟，这个时代，旅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城与城之间，界线也很分明。
到目前为止，黄安对周露的目的依然看不出头绪。
她和她接触的这个男人，都是外乡人，是合作关系，还是要对他不利？
从她改变了容貌接近对方来看，像是心怀不轨。
也不能排除做了伪装后，进行某些非法交易的可能。
但黄安心底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且他对周露变形后的那副外貌，还怀有私人兴趣。
因为她变化出的这幅面容，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伪装。
这幅面孔，很久之前他就见过，并且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没有遗忘。
……
夜巷里的追踪在持续，黄安一边紧跟，一边留意着自己斥候们发送来的信息。
这时，异常出现了。他的吸盘虫出现了躁动。
他迅速查看信息变化，发现温度上升了，而且幅度变化很大。
黄安又查看了乌鸦的视角，吸盘虫依然在目标外套上，温度异常来自于周露的身体。
体温在急剧上升，已经突破了40度。
难道是在变形？
黄安知道，变形者在变形时，血肉剧烈的变化有时会引起体温上升的情况。
但再怎么变化，也是有机体啊，不会超过某个限度。
黄安看着不断上升的体温，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不可能是正常肉体的反应。
他的任务是监控周露的动向，照理说，她跟这个男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情跟他没关系。不论如何，他只要据实汇报即可领到酬劳。
诗人也警告过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真的不管吗……
黄安的思想经历了短暂的斗争，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加快速度，跑过了刻意保持的这段距离，很快，就看见男人和周露站在一杆路灯下。
此时，灯光昏黄，夜色温柔。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
黄安左手一抖，召唤出了一盒臭豆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路灯下，蹲在马路牙子上吃了起来。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被男人看到。
男人的狐疑的眼光扫过他，明显增加了警惕。
而背对着他的周露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她转过身来，脸上带有明显地愠怒。
“啊！”黄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嘴里满是没有咀嚼完毕的臭豆腐，对气氛的破坏效果加倍。
“你们继续，我只是偶然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