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关惊变(3)
莫刚长剑一抖,默摧金光咒力,猛然向上反撩,楚大力从马鞍上飞身跃起,大刀横扫而过,刀剑流芒碰撞,震得手臂一麻,心中惊怒不已,大刀流芒大盛,借着下坠之势,狠劈下两刀,霸道凌厉至极。莫刚并不惊慌,掐紧逐日印,举剑上截两剑,刀势被挡住,见楚大力依旧安然稳坐马鞍上,喝道:“楚将军坐在战马上与老夫比斗,是藐视老夫么?哼,看你能稳坐多久!”楚大力怒发冲冠,愤然砍下,顿时连进十余刀,莫刚或以灵巧身法避开、或以迅疾剑芒截击,楚大力骑着战马东挪西腾,接二连三砍杀数名玄山城军卒,依旧战不倒莫刚。
眼见玄山军溃败后撤,这时莫刚忽然现身挡住楚大力攻势,玄山军又疯也似向前冲来。花不暖站在城头上,早已看得动魄惊心,眼见玄山军被楚大力领着三千骑兵击得溃不成军,正松了口气,不料玄山军又冲了上来,似有合围之势,忙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南宫烛面色苍白,沉声道:“稍安勿躁,大将军自会调配。”花不暖瞧了瞧南宫浴,见他腰背挺拔,目若寒星,遥望城下厮杀,阴沉沉的一言不发。
此时两军厮杀得惨烈,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后方的军卒踩踏着死尸继续冲杀。夜暮渐沉,南关城内外燃起了千万火把,照射得如同白日。莫刚又攻了五十几个回合,楚大力虽然累得汗流浃背,但拼命支撑,竟然也守得住。莫刚久攻不下,怒喝道:“楚将军胯下有战马,还这般云淡风轻,是欺老夫无能么?”长剑一削,把楚大力逼得向后仰倒在马背上,跟着左掌掐紧逐日掌印,飞身一掌拍向他小腹,楚大力刚避开剑芒,天宝掌印蓄足金光咒力,呼呼作响,已落至身前一丈处,楚大力更是抵挡不住,只得顺势向后仰翻,胯下战马经受不住,击得胸腹炸裂,肥肠横流。
又打了一阵,三千骑兵已损八成,剩下的两成也被围在一处,花不暖眼见金司军势危,心急如焚的奔到南宫浴身前,叫道::“大……大将军,楚伯伯被困,出……出兵解围吧!”南宫浴厉声道:“花不暖,城南守军不到两万,玄山军势气正盛,不可轻举妄动!”花不暖眼见楚大力危急,南宫浴又不肯犯险,提剑走向城头矮墙,愤道:“你们不肯出城,那我去救楚伯伯!”左右蒙获和禹政上前拦阻,花不暖长剑一横,二人见他蛮劲发作,向后退开两步,他乘机斜身一纵,跃落城墙,向下急落数丈,猛觉有流石呼呼迎面飞过,正是玄山军飞石车发流石袭击。花不暖运转神定咒力,横剑拍落,砰的一声响,两股雄伟力道相撞,花不暖身子一晃,长剑铮得断为两截。城头上众人惊呼一声,禹政和蒙获暗赞:“才五年时日,他心咒之力已然精进到这般地步!”
花不暖见流石不断,不能在空中飞纵多久,飘落在城墙下,玄山军将见他从天而降,跃马挺枪刺来,却给花不暖断剑一抖,刺落马下。花不暖飞身上马,片刻间冲到玄山军外围,高声叫道:“楚伯伯。”挥动断剑左劈右刺,在刀光剑影中急冲向前。楚大力力战莫刚,受困千军万马中,眼见金司军无法上前相救,自知不需多时便要力竭而死,正自仿徨之际,忽听得一声高喊,冲破千军万马的厮杀呼喊声,楚大力心头一凛,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只见北侧的玄山军不住向两旁散开,一白衫青年破浪般冲近身来,凝目一瞧,正是花不暖。
楚大力失声叫道:“不暖,你怎么冲下城来了。”花不暖向莫刚身后疾刺数剑,迫得他斜身退落,这才顺势靠到楚大力身侧,大声道:“楚伯伯被困,不暖只能出城相助。”楚大力摇了摇头,喝骂道:“臭小子!你该是自作主张,擅自下城,难道不怕死么?”花不暖微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楚大力心中一动:“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有这份豪勇之气,花老弟知道了也必会欢喜。”想到此处,不由得仰天大笑数声。
正在这时,身后有三名军卒齐声呼喊,手挺长矛,往二人身后搠来,楚大力回身一刀横斩而去,噗……噗……噗三声,刀芒隔空将三人头颅砍落,左手顺势夺过一杆长矛,说道:“不暖,你长剑已断,试一试贼兵长矛合不合用?”说着,便将长茅放入他手中。花不暖眼望手中长矛,笑道:“这五年我早已将十八般兵刃一项项的修习完,自然是合用。”楚大力心中欢喜,说道:“好样的,我们一起杀出重围去。”话音刚落,忽听莫刚笑道:“你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师父是何人?”花不暖年纪已有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听莫刚唤他“小孩”,疑有轻视之意,大怒说道:“我师父是南宫烛,你应该知道!”莫刚凝视片刻,笑道:“南宫烛老夫自然知道,你叫花不暖对不对?”
花不暖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姓,不及细想,冲口叫道:“你这老头,啰嗦什么!”将断剑插在后腰,操起长矛,向莫刚当胸扎来,莫刚不怒反笑道:“你这孩子,性子这般急躁,可要吃亏。”长剑一托,把长矛挑开,却伸掌当胸抓来,楚大力一看不妙,拔剑斜刺过来,莫刚大喝一声:“来得好!”掐紧逐日掌印,剑芒越发迅疾,与两人战在一处。花不暖咒印术法,较之楚大力相差甚远,只能倚仗长矛灵巧为楚大力助攻,即便如此,莫刚掌印每拍击在矛杆上,双臂便受剧震,心知他金光咒力浑厚无比,越发避实就虚,缠斗起来。莫刚似乎对他手下留情,只伸掌架格他长矛,并不痛下杀手。
又打了一阵,莫刚左支右绌,几次快要伤到楚大力,竟被花不暖乘隙而击,渐渐把自己拖入险境。眼看落了下风,莫刚大喝道:“花不暖,看在你水家娘舅面皮,老夫屡屡相让,你这小子别不识抬举,速速退到一边去。”左手蓦然抓住矛杆,顺势一挑,将花不暖带出数丈开外,长剑依旧不停,横挑向楚大力。花不暖止住步伐,回转身来,大声道:“莫老儿,谁要你让?”说罢,身子一挺飘近数尺,运转神定咒力,手中长矛一抖,猛向莫刚后腰戳去。
莫刚怒气上涌,破口骂道:“小子无赖,你还要来掺和什么?”他屡屡容忍,却被花不暖死缠烂打,顿觉颜面尽失,心中生出杀意,暗想他到底是金司城人,若再相容让,贻误了战机,米渤大将军定会怪罪。想到此处,长剑斜挑开长矛,抢上一步,楚大力眼看莫刚一剑便要刺到花不暖右肋,急忙斜身一刀,劈向他下腹,目的是解花不暖之危,岂知莫刚这一剑乃是虚招,待楚大力攻来,长剑猛地回转,挂开他大刀,左手逐日掌印早已蓄满金光咒力,当胸拍落,莫刚急切间变招不得,惨叫一声,魁梧的身躯被击飞数丈远。花不暖急忙奔去,只见楚大力面色苍白,跌坐在地,胸前软甲碎裂,胸膛上赫然一道血红的掌印。
花不暖气炸胸膛,挺矛向莫刚冲去,吼道:“莫老儿使诈,害了我楚伯伯,我要和你拼了。”莫刚喝道:“这是两军交战,不是江湖约架,正所谓兵不厌诈,南宫烛没有教你么?”说着,慢慢举起长剑,花不暖随手捅倒围拢上来的数名玄山军卒,正要冲上去找莫刚拼命,忽听得有人叫道:“不暖,不暖。”花不暖止住脚步,向发声处瞧去,梁长老和蒙获已领兵杀到,莫刚道:“梁长老,你怎么也替禹王卖命?”梁长老笑道:“莫掌门此话错了!”莫刚眼皮一翻,道:“怎么错了?”梁长老道:“安王攻打南关城是出师无名,你听从安王差遣,更是不义之举。哼,老夫只是不忍战火蔓延,黎民流离,这才出大觉山来相助金司军。”
莫刚冷笑道:“安王雄才大略,西岩道场全力扶持,哪里轮得到你来说教。”梁长老冷笑道:“如此说来,你们倒是要灭我金司城了?莫掌门不明大义,真是枉为修真之人!”莫刚长剑一指,叫道:“休要胡说,老夫今日就要领教你的天宝掌印。”梁长老飞身跃上前来,冲着花不暖叫道:“快,你与蒙获护着楚师弟先走,老夫断后!”身形一晃,挡在莫刚身前。花不暖见身旁的军卒越来越少,始知在千军万马中相斗,若是落单掉队被围困住,术法再高强也难活命,这时又见楚大力身受重伤,再不迟疑,飞身奔上前去。蒙获早已夺过一匹战马,二人合力将楚大力扶上马背,趁着玄山军尚未堵上缺口,护在战马左右,向敌军外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