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启程
穿皮衣的男子神情落寞地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感到一片迷茫，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只听着一声喇叭响。
“喂，大叔，又见面了。”头伸出窗外的是那个穿白色羽绒衣的姑娘。
穿皮衣的男子恭敬地点了下头，用粗犷的声音回答道：“是的，真巧。”
“大叔是去哪儿？要搭顺风车吗？”
一边坐在驾驶室的哲平也随声附和道：“大叔，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这时穿皮衣的男子缓缓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盛情邀请的两个年轻人，略显腼腆地说道：“去台州可以吗？”
哲平一听略显迟疑道：“大叔家在台州吗？有些远呢。”
一听哲平的语气，大叔感到哲平有些不愿意，于是原本低向车窗的头，本能地抬起了，说道：“如果嫌麻烦的话，就算了。”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没想到坐在副驾驶的女孩向着哲平用祈求的声音说道：“就载着大叔吧，求你了。”
哲平没想到女孩会求他，只好勉为其难道：“反正我也没事可干，上车吧。”
穿皮衣的大叔一躬身，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内，趁着这个空档，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也趁机坐在了后排座上了。
这惹得哲平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你干什么坐后面去。”
“没什么，后面坐着舒服。”女孩回嘴道，事实上是女孩受不了哲平那游移的目光，感到颇为不自在。
坐在后排座之后，她那心中压抑的感觉就好多了。
哲平调整了一下前挡风后视镜的角度，以便能清楚地看到女孩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女孩，他就有种幸福的感觉，令他感到高兴快乐。
女孩望了望穿皮衣的大叔，他的脸黧黑消瘦，略显宽阔的额头上已能清晰地看到深深的三条抬头纹，他的眼神显得空洞而深邃，寸短的头发上已出现了一些白发，身上的皮衣有些破旧，看起来是个境遇不怎么好的男人。
“大叔是台州人吗？”女孩问道。
“是的。”他的话语略显简单，越是如此女孩越想问个究竟。
“来这里旅行的吗？”
眼前的大叔似乎憋住了一口气，在女孩的追问下一直低着头，最后似乎放弃了抵抗，说道：“可以这样说。”
“大叔是做什么工作的。”女孩无心的提问，令穿皮衣的男子颇为不自在，他脱口而出道：“可以不叫我大叔吗？我看起来应该没那么大。”
“那我叫你什么呢。”
“叫我王雄吧。”
“还是叫大叔比较顺口。”
“随你喜欢吧。”王雄搓了搓手，看了看天已经有些暗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王雄问女孩。
“在一家医院里做护士的。”
“是照顾人的工作啊，一定很辛苦吧。”
“是呢，大叔还没告诉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跑长途的。”
“开集装箱车的吗？”
“也开过的。”
“耶——真是了不起呢，能驾驶这么个大家伙。”
这时哲平也回了一句，说道：“也没什么难的吧，也就四个轱辘。”
女孩回嘴道：“可没那么简单，可不像这车这么好开。”
“你会开车吗？”
哲平的这句话，让女孩说不出话，只得服软道：“不会，还没拿到驾照呢，可是我已经在学了。”
“所以说你是外行啊。”哲平得意洋洋。
王雄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愈发的浓了起来，已呈现了淡蓝色，这时哲平提议一块去泡个澡，然后找个旅馆先歇息。
对于泡澡这个决定，大家都同意了。
哲平选在一家简单的澡堂，男人跟女人泡澡的地方隔音并不那么的好，当然男女还是分开的，只是隔着一堵墙，但是两边的动静还是能些许听得清，也能互传口信。
王雄已许久没有泡澡了，一进到浴室，将肥皂擦在全身上下，把自己置于淋浴喷头下，温暖的水流倾泻而下，顿时所有的倦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淋完浴，冲洗完身上的污垢之后，他便走到浴池边，将身子滑入温暖的水中，用力往自己身上泼了几下水，好似在回味这难得的舒坦，接着把毛巾叠成方形，摆放在了宽阔的额头上，眯起了眼睛。
这个点泡澡的人还只有王雄一个，这时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用毛巾遮挡着身体竟出现在了浴室里，令王雄大为诧异，使得他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地方，以为那女人要进到池子里。
“啊！”
不想那女人竟尖叫了一声，跑到了隔壁去了。
王雄以为自己进错了浴室，再一听墙壁一边的呢喃声：“真是的，竟然走错了浴室了，都被看光了呢。”
“你也真不小心呢。”
“真是便宜了那个男人。”
王雄一听忍俊不禁，将毛巾放入水中，吸饱了温水，整个覆在了脸上，感到通体舒畅，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这么享受过了。
这时哲平已经淋完浴，趁着王雄不注意，跳进了水池中，溅了王雄一身子。
“真是的，你就不能动静小一些吗？”
“真是不好意思呢。”
王雄说完这句话，又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哲平则心情愉悦地唱起了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泡完澡之后，几个人寻了家路边的小旅店，便住了下来。
“你的房间在二楼最角落的位置，另外一间在旁，今天就两间房了。”留着短寸头，带着黑边眼镜的年轻人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望了一眼王雄说道。
一旁哲平心花怒放，看着一脸死灰般脸色的女孩，说道：“真是没办法呢，只有两个房间呢。”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他想着跟女孩一个房间，正摩拳擦掌想做些什么事情呢。
几人都拿出身份证进行了登记，接着年轻人领着他们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卫生间，还有电视，要喝茶的话，自己煮，这里有电水壶。”
“好的。”王雄目送老板出去了。
看着铺在床上的被子，便能联想到温暖与舒适，王雄将被子两端拽起，往上腾空了两下，接着重新铺好。
将身上的衣服脱去了，整个人躺进了被窝里，他的鼻子此刻正闻着被褥的馨香，脸上现出了愉悦的笑容。
温暖的被褥给了他喜悦的理由，今晚他不再提心吊胆，也不用令行禁止，只需要安安心心地睡好这一觉，于是他把灯一关，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