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大海
第二天天气异常的寒冷，气温昨儿个9度，今天却直降到了零下1度，哲平已能望见远山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作为行道树的红叶石楠上也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霜，他搓着手，从车内拿了一张用剩下的金润发超市卡，并把车子发动了起来。
车子的引擎抖动了，车屁股开始冒出了白烟，哲平小心翼翼地将超市卡贴进挡风玻璃，轻轻地一点点将附着在挡风玻璃上的白霜一点点刮下来，他由上至雨刷器部位做重复的运动，一侧刮完了，又走到另一侧继续刮。
看到白霜化作齑粉状堆砌在了雨刷器上，这时挡风玻璃已干净了许多，使他大为放心了。
他跳上了车，今天打算去洋沙山，望一眼波澜壮阔的大海，抛却了工作上的烦恼，正好放松放松，要是在夏天肯定有不少美女在那儿，可是不管怎么说，哲平都想独自驾车去看大海去。
他是那种一想到要做这件事，就必须把这件事做完的人，随着一个90度的大转弯，车子已驶上了214省道，平坦的柏油路上此时车辆稀少，车子里显示时间才6点20分，天边泛白，已能隐约看到明亮的光线将要溢出来。
天空中万里无云，却一碧如洗，令人一望便沉溺其中，好似徜徉在烟波浩渺的蓝色之中。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
哲平跟随车里的音乐心情舒畅地唱起了黄家驹的《海阔天空》，汽车驶过一处种满紫色薰衣草的花圃，阳光已悄然莅临了人间，金黄的榆树叶在黑色的柏油路上纷飞，哲平能很清晰地看到路旁金黄的榆树在一众月桂树中尤为显眼。
此时车里刻度上OUTSIDE显示温度为8度，太阳的温暖已使得车子外面的温度陡然上升了10度，才一晃1个小时的时间，真是变化颇大呢。
他已驶过栎社，沿着匝道盘旋而上，驶上了机场路高架，一下子视线开阔了许多，高架两边林立着的现代建筑错落有致，一架巨大的客机已出现在了哲平的眼前。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哲平还从未坐过飞机呢，从栎社机场起飞的飞机时常穿越这条机场路高架，对第一次驶上机场路高架看到飞机的哲平来说，自然十分的新鲜。
他感到怡然自得，打开了窗户，任凭依旧寒冷的风灌进车内，疾风吹得哲平略长的黑发散乱纷飞，他依旧咧着嘴哼着歌，全然不顾现下的寒冷。
从机场路高架下了之后，行驶至通途路一路前行，途径盐田大道，梅山红桥，到洋沙山路，转入小径便到了洋沙山的港口。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大型的蓄能电站，眼前布满了悬空的大型管道和电力设施，电站的对面则是一众临时搭建的贩卖饰品的棚子。
海风猎猎地吹拂着这些搭建的棚子，不住地发出扑扑的响声，哲平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8点了。
停车的地方全是黄土，只有电站附近才有水泥浇筑的道路，临时搭建的棚子边围着许多来旅游的年轻少男少女，当然也有老夫老妻，像哲平这样一个人傻不愣登跑来的，恐怕真的是绝无仅有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走到了小摊前，从繁多的海螺饰品中，挑选了一个大大的海螺，将海螺的口覆在耳朵上，立刻一阵海鸣声传来。
令哲平感到自己身处大海，只觉如坠云中，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渺小，海鸣的声音让人欲罢不能，直到小贩问道：“这个100元。”
这个价格让哲平无奈放下了手中的大海螺，当然他也没想真买，只是想听听小小海螺里的海的声音。
摊位中有在风中噼啪作响的海螺风铃，海螺链子，海螺手链，还有用小海螺做的小乌龟等各种琳琅满目的小饰品这边都有售卖。
可是哲平对这些兴致索然，他缓步走在松软的沙地上，已步入了洋沙山地界，说不上是什么位置，只觉得眼前一下子视野完全开阔了。
巨大的耸立的管式皮带运沙机器出现在了眼前，破败的矮房子呈现四边形，大约高度有2米左右，开阔的沙地上布满轮胎印，显然是那些装沙子的车来回碾压形成的印子。
沙地上凹陷部位还存留着一些水潭，边缘隐隐发绿，应该是些绿藻，一边还有被废弃的圆柱形水泥筒深陷在沙地上，涂着红色油漆的机器冷冰冰地被闲置着。
从这个开阔的位置处已能隐约听见海浪哗哗的响声。
哲平明显可以感觉到大海近在眼前，那种只能在电视中听到的震撼人心的海浪声，这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唱的那首《大海啊故乡》，不禁令他感慨万千。
循着海浪声，他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别的游客，不知不觉已到了一座绝壁之上，绝壁上已浇筑了如长城一般形状的阻挡，哲平望向烟波浩渺的海面，泛黄的海面上有几艘巨型油轮发出呜呜呜的响声，眼前有一条灰黑色的石头小路正通向海面上的一座孤岛。
远看这座孤岛就像悬浮在泛黄的海水之中一般，碧绿的树木覆盖在岛上，隐约间已能看到一两个人在岛上攀援。
哲平所在的位置以红色的岩石为主，听周围的几个游客在说，这里遍布着红色的岩石，这些岩石中含着许多的铁矿，哲平四周还堆着一座座如金字塔形状的沙丘，看起来这个地方还在修建如瞭望台这样的结构的建筑吧。
站立了许久的哲平，能清晰地感受到海风的轻柔，峻冷，从这个高处尤能领略到大海的广袤无边，从上方望向下方的海水，只见翻来覆去的白色浪沫在不住翻滚。
大海的上空渺无一物，海鸥已飞往温暖的地方去过冬了，只剩下这回荡在耳畔的不住的浪声。
哲平想到下面去玩下海水，可是想下去的话，必须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旁陡峭的坡道，抓住岩石垂直下去，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掉到下面去，下面全是石头，说不准会受伤。
这令他丢掉了爬下去的想法，并非是因为他胆怯，而是担心受伤。
这时有游客在喊叫。
“喂，看那边那是怎么了？”
“有人被困在对面了。”
“潮水涨上来了吗？”
“肯定是。”
哲平循着这几个人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被困在连接小岛与这边岩壁的走道上了。
“这样下去很危险呢。”他已不假思索，试着从这个位置攀爬到下方去了。
所幸的是哲平动作很迅速，不到5分钟的时间已爬到下方，紧接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条灰黑色的岩石路，将半只小腿已隐没在海水中的女子拉了过来，并一步一步引领着她来到了岸边。
周围的人都为哲平的勇敢和机敏鼓掌了。
潮水涨得飞快，当两人到达安全的地方的时候，潮水已完全吞噬了那条灰黑色的石头路，真可以说是千钧一发啊。
小姑娘约莫才24岁左右，刚才肯定是突然一下子涨潮的关系，让她愣了神，好在哲平反应迅速，不然就危险了。
那条原本还能清晰看到的灰黑色的石头路，此刻已隐没在了茫茫的海水之中，对面的岛屿真的变成了海中孤岛了。
孤岛上零星的几个人向着对岸挥舞着手臂。
这时哲平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姑娘长得蛮标致的，她对哲平莞尔一笑，说道：“真是的，刚才害怕极了，可谢谢你呢。”
“这没什么，你是第一次来吗？”
“是呢，想着去那座岛去看看的，没想到一到中间就。”
“是呢，谁也想不到潮水涨得这么飞快。”
“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得喂鲨鱼了。”
“这里好像没有鲨鱼呢。”
“嘻嘻，不过话还是这么说的嘛。”
两人说完便互相道别了，虽然是两句简单的谈话，却仍然让哲平感到油然而生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想念起了美惠，心想要是没有分手的话，一定要带美惠过来。这样一想，他又想扇自己一耳光，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
于是他决定去附近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女孩子能被他搭讪到。
一想到此，他如窜天猴一般摩拳擦掌打算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