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就是生魂祭的主人?
人影随着窗外光线的辐射,形成透明的人形轮廓,好像一张贴在玻璃窗上的人形纸张。随着光线亮度的渲染,轮廓也越发清晰,原本模糊不清的面部轮廓和身影线条被逐渐勾勒出来。
玻璃窗上露出一张面容清俊的男子脸孔,双眉入鬓,眼睛狭长,气质高雅,目光柔和,即使不说话仍带笑意,看着风情流韵,颇有古代世家公子的风流气息,年纪与常风佑相仿,大约二十二三左右,身材轩长,穿着一袭白衣广袖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青绿色束带,束带上挂着一个锦囊,锦囊里有红光幽幽闪闪,自从他出现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年永夏身上,仿佛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年永夏眼珠不错的盯在他脸上,刚才胸口如火灼噬的疼痛感在他身形出现的瞬间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杨邵的灵力注入的缘故,还是面前这个似乎跟自己有某种千丝万缕牵连的男子的原因,反正这会她的识海里悠然闪过一句模模糊糊从遥远空旷地方传来的声音:‘三千年前有人默默守了我十六年......他就在你身边,希望你找到他,他会陪伴你一起度过这漫长的人世浮光......’
“三千年了!”男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我等了你三千年了,陪你度过前世,如今来到今生,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萧永夏。”
萧永夏?
年永夏的识海里顿时一阵剧痛,某种曾经潜藏在深处的意念神识仿佛在这一刻搅了个翻江倒海,她气息一滞,刚刚消失的疼痛感又阵阵袭来,忍不住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被站在身后的常风佑眼疾手快扶住了。
杨邵站在一侧目不转睛盯着玻璃窗上的男子,警惕的提防着随时可能经过这里的陌生人,当他听到萧永夏这个名字的瞬间,莫名的有种捉摸不透又熟悉的灵感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好像在哪里看过‘萧永夏’这个名字!——可惜向来傲娇自持,不爱学习的杨司长自幼不学无术,对历史这门学科都是信口胡诌,刚才还觉得熟悉,这会想不起来就直接忽略不计这个敏感的念头,扬手一挥在走廊和窗户之外三丈之内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防止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神出鬼没的场景,当场被吓死。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遗失了三千年的生魂祭里?”杨邵不忘刚才年永夏脖子上那一道若隐若无的祭文,纵使他自认异能法术不高,但是这道遗失三千前的生魂祭可是在他家祖宗历代族谱文书里记载过,当年他进入缉令局的时候,老司长貌似还有意无意提过这个生魂祭的事,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男子好像被杨邵的话吸引,把目光转悠到杨邵身上,两人一碰眼,杨邵有种被当场看穿的错觉,神识在这一刻悠悠转转,不知不觉失了神,常风佑发现杨邵脸色有异,连忙狠狠一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失魂中脱离出来,杨邵整个人一怔,脸色苍白的盯着男子。
男子悠然一笑,:“没想到三千年后还能有人认得出我这生魂祭,想必你祖上应该是我故人,真是天意。”
“什么意思?谁是你故人?”常风佑向来胆色包天,从小出生富贵家庭,养尊处优惯了,又仗着家中独子的优势受尽万般宠爱,目中无人是常有的事,虽说来到缉令局之后地位从天之骄子一泻千里沦落为小跟班和冤大头,却也甘之如饴,毕竟都是自己人,现在被外人这么一番戏弄,他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炸翻了,脸色不悦道:“我说这位‘灵魂’大哥,你到底是人是鬼,能不能别这么虚虚幻幻像玻璃窗花似的贴在那,看着怪吓人的,你就不能现身人形,好好说话。”
“恐怕现身不了。”男子神色淡淡,好似对常风佑出言无状没放在心上,目光在年永夏和杨邵身上看了一眼,缓缓道:“你脖子上的生魂祭是我刻的。”
“难道你就是生魂祭的主人?”杨邵表情犹如雷劈,他做梦都没想过消失灭迹三千年的生魂祭主人居然还有一天会穿越到现在的二十一世纪,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没错,生魂祭是我一手创造,在我死后,生魂祭亦随之消失。”男子点点头,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沉的婉转,目光在年永夏脸上徘徊了一下才转开落到旁边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仿佛陷入记忆的轮回里,:“——当年我为了能够追随你转世轮回,生前用我自己的生魂刻成祭文,在你去世之前刻印在你身上,魂魄寄托在你识海里,你死后魂归故里,我跟随你闭关修炼,三千年来,你历经七次天劫七道咒枷的磨难,最后涅槃重生,如今你重生为人,我自然也重现人世,只是......”
“只是什么?”常风佑忍不住问。
“只是你识海和法力都被封印,未曾完全回归,我无法现成人形,暂且只能化身为祭,刻在你身上,待你哪日识海回归,我自然能化成人形。”
无数模糊的记忆随着男子行云流水般的叙述汹涌狂扑而来,画面中的人物却始终看不清,几次三番年永夏想冲破识海面前的那道屏障,可每一次当她差不多触手可及的瞬间就被一道无形的阻力弹了回来,年永夏胸口猛地一阵心悸,气息顿滞,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淋漓,犹如经历一场劫难,曾经遗忘三千年前的人世音书在这一刻如此遥不可及。
忽然头顶传来男子和缓的声音:“你别动用真气,强势破开识海只会让你内伤更加严重,现在你身体虚弱,不适合解开识海的屏障,等你身体康复,我会助你调整内力,恢复封印的识海和法力,不必着急。”
“你为什么刚才叫我萧永夏?你到底是谁,”年永夏凝视着玻璃窗上那张陌生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作痛。
“人生一世转瞬即逝,纵使三千年光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当真连点印象都没有?”男子见年永夏茫然的眼神,轻叹一声:“我叫里烟,三千年前曾是守在你身边的一名巫师。”
“巫师?”常风佑眉毛一挑,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
突然,里烟挂在腰间的锦囊红光乍现,光芒赤眼夺目,他们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常风佑一惊一乍,嚎道:“唉!你腰间那是什么玩意,一闪一闪的,怎么跟马路上的霓虹灯还有托尼老师门口的招牌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