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傀儡术
这边，杨邵他们好像发现里烟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杨邵按住常风佑欲作祟去拉里烟的手，问年永夏。
年永夏面沉似水，眼神茫然的落在里烟脸上，轻声说：“他可能看到了什么东西，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感应到他的情绪波动比平时大很多。”
杨邵回忆起这几天跟里烟的相处状况，直到目前他也没琢磨出这‘古人’身上的异能能量指数到底有多深，只知道他每次出手都出神入化神鬼莫测的，一天到晚很少说话，轻飘飘的不是贴在窗上就是墙上，存在感很低，总是一副清风云淡的姿态，按现代流行的说法就是禁欲气息浓厚的小白脸，平时不苟言笑，几乎没见过他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反应，这会年永夏说他情绪波动比平时大，难道真的分部里的人员都出事了？
这么一想，杨邵后背渗出一身冷汗，北地分局几年来风平浪静，他还以为这里受地理原因影响妖魔都不敢随意来这里撒野，加上老罗在缉令局待了十几年，经验丰富，能管控得住这里的一切异变，没想到原来是隐藏了这么大一个惊天秘密。
若是这样，北地一早就出了问题，却没有人通报总局，他作为缉令局的司长也感应不到这里的异变，说明什么，总局和北地分局里面有人私下互相勾结，神不知鬼不觉在总局里的监控设备、资料档案记录上动了手脚，甚至修改了他的‘禁制符’，如此精心策划，显然是早有预谋，对方的法术之高恐怕能与他匹敌，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连缉令局总部也敢下手。
杨邵被逐渐条缕分析的真相咽得差点喘不上气，常风佑发现他脸色苍白，鬓角边无端渗出冷汗，抬手搭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了句：“老大，你没事吧？”
杨邵好像被常风佑这一拍叫回了魂，把体内翻滚的怒气竭力压回肚子里，哑着声音说：“等会外勤人员到了，你想办法私下给他们每个人身上贴上一张‘跟踪符’，记住，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年永夏忍不住侧过头看了杨邵一眼，很快又专注凝神感知里烟那边的变化。
“啊！为什么——”常风佑顿时哑了声，一抬眼对上杨邵那双深不见底，黑得好像深潭似的瞳孔，眨眼间醍醐灌顶。
杨邵从怀里掏出一叠白色的符咒扔给常风佑，想了想又说：“你给常山发个信息，让他没事就不要赖在山洞里冬眠了，年纪大了要多出来锻炼身体，要是嫌没事做，就到总局走走，巡个逻什么的，老窝在被窝里算什么事，他一个孤家寡人还打算孵出个蛋来不成。”
“......”年永夏不小心偷听到弦外之音，神识在半空劈了个叉，里烟被他影响，眉眼动了动，年永夏赶紧收回心神。
“......”常风佑眉角跳了跳。
杨邵这话外人听着，怎么都觉得轻佻得毫无头绪，好在常大少爷跟随在杨邵身边多年，知道他家上司偶尔的‘冷幽默’，立刻心灵神会的琢磨出了其中的用意，二话不说就给常山发信息。
里烟受刚才被年永夏的分神影响，差点被那片穷追不舍的树叶欺身而上，连忙默念了几句术语，祭文单薄透明的身体无声抖了一下，上面繁复的一小排字体立刻从祭文表面上脱落下来，浮在半空像一只只在夜色中飞舞的萤火虫，井然有序的列成阵队，围着那片树叶饶了一圈，树叶上的幽幽红光一触碰到繁杂的祭文字体，就像油滴进了水里，瞬间一阵‘刺啦’作响，继而树叶身上的红光骤然消失殆尽，被烧得只剩下一张经络相连的‘骨架’。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一道黑影从骨架上飘了出来，在虚空中转瞬化成灰烬烟消云散，繁杂的祭文字体好像才完成使命似的重新贴回祭文里。
年永夏从神识里隐约听到刚才的那声惨叫，不由自主全身紧绷起来，里烟操控着祭文，分出几分的神识留在机舱里，见她识海波动，安抚性的说了句：“凝神，无需担忧。”
“刚才我听到一声惨叫，是不是遇上什么状况了？”
杨邵常风佑一直在旁边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听到年永夏没头没尾这么一说，两个人紧绷的思绪好像在这一刻齐齐断了弦，非常默契的一起挺直了僵硬的脊背，一口气焦躁的提到嗓子眼。
“下河镇的分局如杨司长所料，已被魔人控制，入口处还设有阵法和邪术，方才我用祭文潜入里面本欲一探究竟，不料刚进去就被一个化成树叶的傀儡发现，我虽然用祭文将它消灭，恐怕分局里面不止这一片。”里烟说。
“树叶的傀儡？”杨邵眯了一下眼，神色沉重。傀儡术他听说过，之前出现场曾遇见过一些修炼不高的小妖使用傀儡术遥控某些灵智为开化的动物或人为他办事，却从来没听说过树叶也可以成为傀儡的说法。
“这么说分局的同事已经被他们控制，说不定一早就死了，还成了魔人修炼的傀儡？”常风佑无声打了个冷颤。
“傀儡术乃是一种古老禁术，几千年前就存在，曾一度受魔人所趋崇，然而天道术规皆有所限，原先施术人只是剥夺受控人和动物的神识，却不破坏对方躯体，让他们为其所用，表面上受控者看着像个普通人和动物，其实他们已经丧失心智，一举一动皆是施术人在背后操控，这方法延续了几百年后，期间多次出现受控人神识未尽，利用吸收阳气恢复自身神识的事故，而施术人深受反噬最终魂魄散尽，为此傀儡术曾一度消失于人世。”
“那为什么现在连树叶都可以变成傀儡了？”年永夏。
“世事无常，不料再过几百年后，有一个大魔锻炼出新的操控受控者的方法，在原先傀儡术的操作上加了符咒和其他邪术，不但剥夺受控人的神识和魂魄，还把躯体血肉化为法力寄托在某些物件上，碍于修炼此等邪术所限颇多，能修炼成功的基本都是大魔，为此几千年来傀儡术不曾灭绝于世，也鲜少流传于世，若一旦出现，将是百年不遇的大魔人。”
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杨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半响，脸色发青的问：“那分局的同事岂不是都.......”
“能进缉令局的毕竟都不是凡人，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异能能量，虽然他们已经被操控，也并非完全就被锻化成傀儡。”里烟用神识毁灭了树叶傀儡，紧接着沿着墙壁从一扇半敞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入眼就看到了几个身穿统一制服的外勤人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的手上拿着形状古怪的武器，几个人围在一起探讨着什么，里烟驱使祭文凑了过去，听了一阵，只听到几句云里雾里的交谈，什么远程射击可以达到2500米以上；这把可是我家祖传的，我家祖上太爷爷曾是雄鹰特种部队出身，一生战绩辉煌，荣获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我家都是荣誉.......
里烟通过祭文抬眼瞅了一眼说得唾沫横飞，长相憨厚的男子，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只是他手上那把‘黑乎乎形状古怪，看似镰刀的东西’却引起里烟的注意，‘镰刀’通体乌黑油亮，刀身斑驳，想必年代已久，看着像刚出土的古代器具，里烟仔细观察了一阵也没见有什么用，可那男子却当宝贝似的用洁白棉布擦了又擦，擦得里烟觉得再这么下去，上面那层油光也要被他擦没了，不忍的对着那把‘镰刀’吹了一口气，‘镰刀’忽然一抖，身上立刻浮上一层透亮的荧光，眨眼‘镰刀’看上去崭新澄亮了不少。
趁那傻孩子没发现，里烟把视线在屋里环视一圈。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里烟超控的祭文敏感的感觉到什么，回头往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