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造纸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炼制钢铁了。
石墨矿运回的第三天，扶苏便让工师鸠安排人制作石墨坩锅，同时纷纷冯劫召集工匠们进行安全培训，技术培训和保密培训。
工匠们大部分都是有炼铁经验的炉匠和铁匠，因此学得很快。
但他们只对炼钢的单个步骤掌握熟悉。
对整个炼钢的流程却不是很清楚。
扶苏之所以让冯劫这样安排，就是防止一人泄密，一整条生产线上的人都要造到责罚。
在秦国，工匠的地位不高不低，虽然也可以靠着技艺获得功爵位，但被老贵族认可度却不高。
为了更好的技术保护，秦国律法中设置了保密措施，凡是被抓到泄密，都是按重罪处理。
所以扶苏没有设置惩罚措施，只是尽量提高福利待遇，主要控制他们进出祁县。
“公子，这些就是水泥？”冯劫好奇的问道。
扶苏点点头：“对，一种可以快速城建的东西。”
此时，军器监一座仓库内，堆放着半仓库灰黑色的粉末状物体，这些都是白藏烧制的水泥。
在现代，水泥是建筑中必不可少的一样建筑材料，有了它，就能快速建造屋舍和军事棱堡。
扶苏笑呵呵的看着这些水泥，然后想了想，随手指了指军器监一处房舍：“你等下安排人，把那房子拆了建成造纸工坊！”
“造纸工坊？“冯劫有些不解的道。
扶苏解释道：“就是制作一种可以书写的纸，有了它我大秦的书本更加轻薄，易保存。”
冯劫虽然知道扶苏的主意多，但还是不由得苦着脸道：“可，可是公子，那房子是我们军器监办公的地方啊！”
扶苏的心思已经全部投在造纸上去了，根本无暇顾及冯劫的感受，随口敷衍道：“军器监房子那么多，你们随便找个房子，不就可以办公了？”
眼看着大秦第一间造纸工坊就要在自己手下诞生了，谁还关心你军器监在哪里办公，真要是没地办公，县衙大堂倒是个好去处。
冯劫知道扶苏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跟嬴政如出一辙，所以他也不敢在扶苏面前继续哭丧着脸，麻溜的跑去安排人手，建造作纸工坊。
扶苏安排了造纸工坊，便去找白藏商议改进水泥烧制的方案。
因为白藏烧制的进度有些慢，就像炼丹似的，每次烧一罐，烧了快两个月才几百斤水泥。
这完全跟不上扶苏的节奏，于是当他来到白藏工作室的时候，立刻叫停了他的工作。
“你们都停下，除了白藏，其余的人都先出去。”
白藏工作室现在有十多个帮忙的工匠，见到扶苏来了后，连忙行礼，然后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白藏不解的看着扶苏，以为自己哪里弄错了，连忙掏出带字的竹简，想要解释。
扶苏看了看满头是水泥灰的白藏，摇头笑道：“这些事，你不用亲自来做的，把工序拆分为几部分，单独传给那些工匠，让他们领人烧制就可以了。”
白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那锅正在烧制的水泥，意思是想把那锅烧完。
“不用了，我有了个新的方法，想给你交流下。”
白藏点点头。
“你先把你炼制水泥的材料写给我看看，我琢磨琢磨，我想的方法对不对。”
白藏抿了抿，然后按照扶苏的指示，在木板上写了水泥的配方。
扶苏定睛瞧了瞧，发现白藏的水泥配方与自己记忆中的配方有些差别，于是朗声朝问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灰褐色衣袍的中年匆匆而来：“下官水泥坊监丞豺峰，见过公子。”
“起来吧。”扶苏一挥手，很亲近的让他起来。
扶苏指了指白藏：“以后他便是水泥坊的工师，你需要听他的安排。”
“唯。”豺峰恭敬应了一声，然后朝白藏行了一礼。
其实这段时间，水泥坊的人都在听白藏指挥，大家彼此都很熟悉，不会存在纠纷。
扶苏这样做，只是为了明确权力归属罢了。
白藏朝豺峰还了一礼，然后望向扶苏，扶苏笑了笑，道：“豺监丞，你现在命一部分人将石灰石和粘土磨成粉，再命一部分人将矿渣和石膏磨成粉。磨具采用滚石碾压的方式。”
“下吏马上就去办。”豺峰听到扶苏的话，立刻行动起来，指挥着屋外的工匠跑前跑后，看样子是想在扶苏面前好好表现。
等豺峰走后，扶苏又转头望向白藏：“知道我为什么分两拨人磨粉吗？”
白藏点点头。
“我将最关键的配方重新整理好，告诉你，你以后只需要按照配方，配比好材料，让人烧制即可，不用像之前那样麻烦。”扶苏说道。
白藏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这个新水泥的配方，我是将石灰粉和粘土按照五份比一份的比例混合，再加上少量的矿渣磨成的粉。”
白藏疑惑的指了指小竹简：“石膏呢？”
“石膏粉先放在一边，将配比好的混合粉拿到窑中去烧，烧好后再和石膏粉混合。”
白藏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去收拾刚才炼制的水泥。
扶苏将工序调整后，便立刻了白藏的工作室，临走之前，白藏将扶苏交代的各项注意事项都用笔记录下来，让扶苏很满意。
等出了白藏工作室后，军器监的造纸工坊已经在建造了。
扶苏走上前看了下，眉头不由皱了皱。
过了半响，实在忍不住，他又亲自下场指挥起来。
“哎哎哎，那个谁，你在干嘛，水泥不是你这么用的，先将沙子混进去！”
“蒙德，你闲着没事是吧？去弄几张板子过来，对，木板！”
“喂，那个，对，说的就是你，那东西是铁锹，不是大刀，你在挥舞个什么劲！”
“都用力点，把水泥和沙子和匀了！”
军器监办公房外，七八个工匠被扶苏吆五喝六的指挥得团团转。
一会和水泥，一会绑扎竹筋，总之是风风火火，恍恍惚惚。
看得一群军器监官吏暗暗好笑。
其实扶苏也不想拉低自己的排面，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整个战国时代，第一个使用水泥建造房子的人呢。
“公子，又在鼓捣什么？”工师鸠满脸古怪的望向冯劫。
冯劫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工师鸠呵呵一笑：“肯定又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哎，真不知道公子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据说是从书里学来的，可我翻了很多典籍，都没查到相关的信息。”冯劫沉吟道。
“可能不是我们秦国和关东六国的书籍。”
“你是说蛮夷之邦？”
“不知道。”工师鸠摇了摇头，随口问道：“公子可说过，那工坊是做什么的？”
冯劫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工匠和扶苏，缓缓说了两个字：“造纸。”
工师鸠愣了下，默默的记下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