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攀登的开始（11）
名叫“乌瑞亚”的大贤者，在大雪飘零、狂风呼啸的夜晚独自一人登上圣山，英勇的击败了魔王，人类世界迎来了难得的和平与繁荣，三百年后，少年叶攀站在莫斯弗勒的王都——凯尔达拉中厄斯特区的小巷子里抬头向上看去，巨大石砖砌成的墙壁古老而斑驳，无声的诉说着这三百年来的岁月流转。
此情此景，无论如何都像是一种带有神秘仪式感的传承，但叶攀显然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异世界当中，竟然还已经存在过勇士或贤者，魔王也已经战败，那我穿越的意义是什么？”
“唯一的特殊技能竟然是强制挑战，这是让我走一条血腥征服的路线啊……可我明明是和平主义者的说。”
“更可气的是挑战的内容是徒手攀岩，有一说一，招聘勇者之前是不是应该调查清楚对方的情况，我的个人资料里可是大写着‘恐高’两个字吧……”
“说来说去，我是不是拿错了剧本？怎么感觉自己是个误入了时空之门的配角啊？”
“啊……我大意了啊，我没有闪啊！”
喃喃自语又嘀咕不停的叶攀看起来仿佛神经分裂，直到那道巨大的伤疤出现在他眼前——硕大的光头上，自头顶咧到嘴角的伤疤清晰可见，此时的大块头，就站在他身旁，满脸怒火无处可撒。
这是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苏醒过来的大块头虽然很不情愿，但仍然接受了这次挑战，在“乌瑞亚教会”与“登山者协会”联合制定的规则当中，完美切削的石砖在大陆当中几乎成为了各国官方才可以发行的物品，而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叶攀当时抡来的石砖上，还刻有精美的符文，在“密特拉”的加持下，那些符文甚至还流露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样的符文与光芒，也正是最高等级试炼的代表。
大块头对自己的记忆一向自信，所以即便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少年好像真有些本事……至少这种石砖放到黑市上，有市无价啊！
但实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高等级的试炼，选择的地点竟然是之前混战的小巷子！
被一个瘦小少年当众拍倒让他顿觉羞辱，但是又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那块石砖迎面而来的场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仿佛梦魇一般在脑海里旋转个不停。
此时竟然还要回到这个地方来爬墙……
“你们这两个白痴，能开始了吗？”
看着不停嘀咕的叶攀、满脸黑线的大块头，奥古斯塔斯十分不满，看着墙壁皱起眉头。
“白痴，竟然选了这么个地方。”
而此时，被叫做“白痴”的叶攀则正在对着面前的墙壁发呆。
石砖修葺而成的墙壁看起来相当古老，在数年风雨的摧残下甚至有些残破，但仍然相当坚强——受到奥古斯塔斯“人间剑”的影响，地面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凹陷，而这些古老的石壁则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石砖的坚固程度超出想象，也许正是因此，在这个世界当中，石砖才被赋予了特别的含义吧？
也许，自己能够用出的板砖也具有这样异常的坚固程度，所以才能够看上去轻松到滑稽的击倒大块头？
不过话说回来——
“这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吧？为什么奥古斯塔斯也要来参加啊！”
“少废话白痴，你不是已经有衣服穿了吗？”
叶攀忍不住冲着奥古斯塔斯大声吐槽，但对方的回答明显更加没有逻辑。
好心的辛西娅，在“芭芭拉”的酒馆当中找到了一件侍从的衣服，虽然尺寸稍微大了些，但叶攀现在终于不是只穿一条内裤的尴尬状态，可即便是这样——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身为骑士，怎么可能逃避他人的挑战！”
奥古斯塔斯的声音异常坚定，与此同时，青发的少年一跃而起，手脚仿佛都长了吸盘，紧紧的贴在石砖砌成的墙壁上。
“喂喂！说好的骑士精神呢，这怎么还带抢跑的啊！？”
“另外，具体规则到底是什么啊？”
在叶攀的视野当中，奥古斯塔斯已经开始不断的攀爬向上，垂直与地面的石砖完全阻碍不了他前进的步伐。而在不断的吐槽当中，叶攀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大块头，果不其然，跟着奥古斯塔斯的动作，大块头闷喝一声，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指扒在石砖之间的缝隙中向上爬去。
寒风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墙壁上奋力攀爬，另外一名侍从形象的少年则站在墙边焦急又烦躁的说些什么，如果有不明所以的路人经过，一定会认为这三人脑子有病，而这竟然是世界最高等级的试炼——
“我的世界观在今天彻底支离破碎了……”
手掌扶在墙壁上，叶攀抬头向上看去，虽然说只有四五层楼的高度——
“即便摔不死人，可掉下来也会断胳膊断腿儿的吧，老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我今天差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将一直脚踩在石砖细小的凸出上，并用力向下跺了两脚，确定能够承受全身的重量，叶攀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抠在石砖的缝隙当中。
“我啊，我晕车，我怕蛾子，我还经常意淫哪个二次元的姑娘能真的成为我的‘老婆’。”
“可我最特喵的就是恐高啊！”
叶攀在这一刻觉得欲哭无泪，再次抬头，只见大块头与奥古斯塔斯已经爬过了一半的距离，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正在变得越来越远又越来越小。
“我的人生为啥这么杯具啊！”
莫名其妙提起挑战然后又怯战的叶攀进退两难，但还好，无数“男主角”的形象在脑海当中快速的闪过。
——是啊，别的不说，自己下的战术，自己还能怂了？
——“芭芭拉”的秘药我记得还有整整一瓶，大不了就再来一杯呗？
——好了，只要盯着他们两个人，不看下面就不会害怕了。
借着脑子里难得鼓起的勇气，叶攀另外一只脚终于抬起，就这样整个人都贴在了墙壁上。
下一刻，晕车怕蛾子还恐高的少年叶攀，人生第一次的开始挑战高处。
信心就像是气球，越吹越大。
不知为何，那些在网络当中曾经看到过的攀岩片段在脑海当中快速闪过——
——手指用力，抠住目标，而不要全部运用手臂的力量；
——胳膊要伸直，骨骼受力就可以放松肌肉；
——将自己的重心紧贴墙壁，向前顶胯，并尽量让双脚承受更多的力量，减轻身体的负担；
——更多的依靠大腿的力量，大腿比远远比胳膊要更加有力；
——啊，小臂发胀了，不要紧，垂下胳膊让血液回流，抖抖手，轻松多了；
——之前太过着急忘了观察，趁着休息要好好观察接下来的路线。
可是，就在叶攀从忘我的爬行当中抬起头再次观察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奥古斯塔斯和大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难道说——
叶攀僵硬的向下转过头，看到奥古斯塔斯以及大块头就在自己的脚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讶异，明显也在惊讶叶攀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这一切。虽然就是伸手就能够摸到自己的位置，可自己是怎么到达现在这里的？
我特娘的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突如其来的震撼冲击着心灵，这一天以来的无数阴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但不管怎么说，仍然要感谢互联网，如果不是自己严重的恐高症，怎么可能去观看那些挑战人类极限的视频呢？
可从另外一方面来看——
太特喵的高了啊！
站在高处的视线犹如广角摄像头，所有脚下物体的线条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这么想着的同时，视野里的地面仿佛开始不停的旋转，眩晕与恶心的感觉迅速袭来，喉咙中的液体开始快速分泌。
想要用尽全力抓住石砖，但是那些刚刚还沉浸在脑海里的知识，虽然还似曾相识，但是却怎么都用不上了。
手脚僵硬无力，脑海当中充满了失重感。
就这样，一只手在颤抖中从石砖上滑落，另外一只手的力也终于要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
“轰隆隆！”
不远处的凯尔达拉城中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声响，就连地面也伴随着剧烈的颤抖起来。
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摆起来，就连手指一直抓着的石砖上，都能够感受到来自远方的颤栗。
地震了？没有这么倒霉吧？
短暂的震撼让叶攀脑海当中的失重感变得轻了些，可随着大地与墙体的震动，眼前这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老石砖再也支持不住，就这样崩塌与溃散开来。
喵的，这简直就是杯具当中的杯具啊！
心里这么嘀咕着的同时，叶攀、奥古斯塔斯以及大块头，伴随着坍塌的石砖全部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