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讨厌鬼
投入到工作中的云瑶如同变了个人，专注、认真、睿智，充满了迷人的气息。
她先给刘夫人喂下掺了现代麻药的麻沸散，好让她能完全沉睡过去。
接着开始替她的脖子消毒，心中盘算着下刀位置，和伤口的大小。
她需要避开大血管，还不能破坏肿瘤的包膜，防止肿瘤内容物外漏。
如果她的推断没错的话，这是个很好切除的良性肿瘤。
“姑父，一会帮我递一下东西，这个是止血钳，这个是小圆刀，这个是长镊，这个……”
云瑶趁着刘夫人麻醉的功夫，将手术用具简单的教了张秋生一遍，因为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所以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张秋生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生怕记错一点。
就连刘浮生都被这一套手术用具吸引，探着头不住的往这边瞧。
“你这刀……如此锋利，却又薄如蝉翼。用料比上等玄铁还要坚实……如何得来的？”
云瑶是一点都不想理这个讨厌鬼，直接冷冷说了句:
“与你无关！”
刘浮生一噎，不再说话。
毛球在云瑶怀中漏出一口小白牙:活该！
云瑶素手一挥，手术刀便轻轻划破了刘夫人的脖颈。
见麻醉起了效果，云瑶道了声:“好了！”便开始了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场手术。
屋外，刘鸿远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跟当初媳妇为他生儿子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则更加了几分担忧，毕竟这一个不慎，自己娘子的命可就……
此时屋内……
云瑶的手术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作为副手的张秋生此时早已满头大汗，难得的竟没有发抖，并准确的将手术用具递到云瑶的手中。
这让云瑶对他有了一个新的改观，原来他也有身为医者坚韧的一面。
自以为见识过血腥场面的刘浮生，此时可就不怎么好了。
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微颤，强挺着站在她们身后。
他不是怕了那血赤糊拉的大肿包，绝对不是，一定是因为担心娘亲，对就是这样……
“搞定！”
云瑶轻呼出声，将最后一针缝合，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抬头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刘浮生，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
“接着！”
云瑶抄起身旁切下来的肿物，连着托盘一起朝他丢了过去。
托盘带着肿物在空中平行旋转了几个圈，稳稳的落在了刘浮生的手中。
突如其来的托盘让刘浮生吓了一跳，顾不上细看就接在了手中。
当他拿稳仔细看去……
“呕……”
刘浮生也顾不得去瞧自己亲娘的状态，将托盘往桌上一丢，捂着嘴就冲出了门，跑到门外的桃树下大吐特吐。
刘鸿远压根就没瞧一眼自己儿子，门一开就直接冲了进去。
“凝儿，凝儿啊……”
只见刘夫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之前的肿物消失不见，颈部缠着白色的纱布。
床头遍布血渍，略显恐怖。
“凝儿啊，我的凝儿……为夫这就随你……”
“停！”
见情况有点不对的云瑶连忙按住了他伸向自己腰间的手。
刘鸿远面如死灰看向云瑶:
“姑娘放心，在下不会怪罪与你，这是我答应凝儿的最后一件事，势必要为她做到……”
云瑶脑后一排黑线……
“别，大人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为夫人效劳，现在你就别添乱了！”
刘鸿远一愣，随即眼中再次恢复了神采:
“你说……凝儿她，她……”
“她好的很里，只不过麻药还没过，估计半个时辰后就能醒了。”
云瑶抻了抻胳膊，上下活动了一下，边收拾东西边说:
“还有，等夫人醒了先不要进食，可以用帕子沾些水给她润润唇。
接下来按着我的方子调养半月，等大好了我再帮夫人处理疤痕的事。”
刘鸿远忙点头一一应下，亲自拿了帕子去帮刘夫人擦拭。
门口的刘浮生此时脸色依旧泛着白。
他单手扶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长袍，心中纠结不已。
没想到这女人真的医好了他母亲的怪病，本以为她只是个贪财的骗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厉害的。
想起她动刀时那专注的神情，和她那张在阳光下明媚的侧脸。
刘浮生的心，忽的好似被什么戳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
“浮生啊，先帮爹招待一下云姑娘和张先生，带他们去前厅休息片刻。”
刘鸿远的声音总算是拉回了刘浮生的思绪。
他忙应下，招呼着云瑶两人去了前厅。
贴心的给云瑶上了一桌子点心水果等吃的。
那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瑶瞧个不停。
毛球毛球探出小脑袋，用它的小豆眼看看刘浮生，又看看大口咬着苹果的云瑶：‘主人，那小子好像不安好心。’
云瑶闻声抬起头，咔吧咔吧的啃着手中的苹果，朝着刘浮生就飞去个白眼：讨厌鬼！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毛球：小九哥，记得给我加鸡腿！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刘鸿远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云姑娘，云姑娘大恩……”
说着刘鸿远就朝着云瑶跪身行礼，云瑶哪里敢受，这可是朝廷命官，她还想多活两年。
云瑶赶忙扶住刘鸿远：
“大人不可，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您无须放在心上。”
两人又寒暄了半响，最终云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开了药，答应半月后再来复诊，便与张秋生一同离开了县衙。
临走前收了刘鸿远给的五百两诊金，本来他还要再多给，云瑶拒绝了，这个小手术值不了那么多银子。
出了县衙，张秋生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冲着云瑶开了口：
“瑶丫头，你这医术师成何人？没想到你医术如此高超，要是早知道我们还担忧个什么劲。”
云瑶眯眼笑着，从怀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到他面前：
“我师父可厉害着了！喏，姑父拿着，你的。”
张秋生一愣，忙推了回去。
“胡闹，这都是你辛苦得来的，姑父怎么能要。快收起来！”
两人推托半天，最终张秋生收下了一百两，再也不肯多拿，云瑶也不在强求，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帮衬小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