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内奸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江东无名镇。

凡旸与义女黄秀黄韶音历尽千险来到此地，只见街面人来人往，两边店铺琳琅满目，吆喝买卖声，卖艺杂耍叫好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韶音，”凡旸突然低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不要看后面，紧跟我走！”

黄韶音心头大惑，亦步亦趋紧跟义父。

走至一僻静胡同，两人闪身躲开，后面两个身影陡现。来人是郭三丙马四丁，李员外账下十天罡之二，统领朱雀堂。

“前方可是凡大师？”郭三丙恭恭敬敬地问。

“你们是……？”见来人能够认出自己，凡旸带韶音闪身而出。

“在下郭三丙。”

“在下马四丁。”

韶音一听，歪头笑道：“原来是十大天罡，果然名不虚传！林一甲没来吗？”

“林一甲大哥有事，……”郭三丙欲言又止，这是机密，不可轻易透露。

搭话间，凡旸一直凝视二人，突然道：“你们两个请速速回去，不然今天恐有大祸临头。”

两人面面相觑，李靖交代的潜入任务尚未完成，怎能轻易放弃？

言毕，凡旸带韶音转身就走。

“凡大师，我家员外问一句前途几何，后果是什么？”马四丁见对方要走，急问。

真乃当世高人，一言不合就开腿。

凡旸心下大疑，脸上晴阴不定思忖片刻：未见李靖面，怎能论成败？黄莽其人见过，可身上有祥瑞护主。李靖为人如何，是什么情况，没有定论。

没有准备之事，不能暗自揣摩。

于是小心言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试问堂前雁，春来归不归？”

言毕，闪身不见。

朱雀堂郭三丙马四丁思索良久，未能明白凡大师所言有什么意思，两人一商量，决定任务至上，安危次之。至于凡大师的话，回头参见李靖李员外再禀。

这真是铁血战士丹心一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待二人消失，凡旸韶音又现。

“走，跟着他们！三小时之内，二人必有祸端。”凡旸决定帮他们一把。

“你刚才说的是一天之内？”

“那是宽慰之词，以免二人紧张过度，反而弄巧成拙。”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无名镇后山，郭三丙马四丁二人被团团围住，领头之人正是黄府“十二煞”朱戌朱阉茂高亥大渊献！

恶战一触即发！

郭三丙马四丁对视一眼，突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朱高二人，朱戌见状快速挥动手臂，众家丁不敢怠慢一拥而上。在电光火石之间，郭三丙马四丁身影交错穿插，一众家丁纷纷倒地。见势不妙，朱戌高亥二人狞笑一声，迅速加入战团。

一场混战异常激烈。

俗话说得好，好汉难敌四手。郭三丙马四丁渐渐体力不支受伤倒地，旋即两枚明晃晃的暗刺直逼面门，正是朱戌高亥。

“且慢，”郭三丙气喘嘘嘘，张口问道，“尔等如何知道我们要来，是谁告诉你我们的踪迹？”

朱戌放声狂笑：“既然这样，那好吧，就让你们临死做个明白鬼，以免投不了好胎。十一月廿日那天你们桐庐堡大练兵，而后傍晚密议，廿三日消息就来到了阎王镇，你说奇怪不奇怪。估计，你们的师哥林一甲何二乙已被我们捉住了，正在桐庐堡地牢里享受呢！哈哈哈……”

郭三丙马四丁闻言大惊失色，相顾无语，惟有泪千行。

“来，不必多说了现在就送你们上路！”言毕，寒光一闪，手起刺落。

不偏不斜，暗刺没有刺中面门，而是自郭丙耳边插过，刺入土地。

朱戌拔刺凝神又刺，亦然。

朱戌纳闷，高亥大笑：“大哥，你是手下留情了，还是大白天见鬼了，这么简单的事就是做不好？”说完拿起暗刺向马四丁疾刺，也是如此，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二人心中大骇，相顾一眼，情知遇到高人了，立即拔出暗刺，转身就跑，众家丁一哄而散。

原来是凡旸动的手脚。在太陽神功下，所有事情皆有可能。

山坡前，郭三丙马四丁暗暗为自己疗伤。

远处，纳音小声问：“义父，明明可以取二人性命，为何放他们离开？”

凡旸摇头：“情况尚不明朗，不能滥杀无辜。”

郭三丙马四丁二人疗伤完毕后，凡旸纳音已悄然离去。

桐庐堡，郭马二人详细汇报了情况。李靖沉默不语，在他们之前，林一甲和何二乙带伤刚归不久。堂堂桐庐堡十大天罡，江湖上声名显赫之人，弄得四人带伤而归，太丢人了。

这可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身世清白无比，并且都和黄吴天有深仇大恨，不是父母被杀，就是至亲被虐至死应该不会泄密的。大练兵那天的密议也没有外人参与，更不该泄密啊！

李靖望向窗外，愁肠百结，空中浓云密布，似有一个大事发生。

有诗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