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七)路盲
太阳初出光赫赫,
千山万水如火发。
一轮顷刻上天衢,
逐退群星逐残月。
凡旸听说自己的大弟子韶音被捉,万万没有想到,下手的竟然是黄府黄莽,她的亲生父亲!
杨寅杨三爷说道:“听说黄莽黄大人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事情,恼羞成怒把爱女抓了起来,谁求情都不好使,为此和我大哥刘子都吵得面红耳赤,刘大哥已经走了,听说回老家准备过什么寒食节。”
杨寅故意提及寒食节,看看凡旸的反应,谁知凡旸无动于衷,看来消息没有走漏,心里顿时舒服了。
距离寒食节尚有月余,但愿大事能成。
其实凡旸听弟子股燥说过寒食节之事,但现在关心大弟子韶音的安危,其他事情随后再说。
“杨三爷,不知韶音关押在何处?”
“尚不清楚,押回黄府后就没有音信了。”
事不宜迟,凡旸带上股燥迅速赶向阎王镇。只能带股燥了,韶阳韶华因为脸上的暗疮不敢出门,太倉韶涵去桐庐堡帮助李靖了,女贞子五女还要给自己师父叶知秋渡送真气,都没有时间,只有麻烦自己的右臂股燥了。
临行时,凡旸交待月渚碧勤加练习本门口诀,熟悉后再加以实践。
谁也没有想到,凡旸这一走,月渚碧在安溪惹下了不小的麻烦,为以后自己掌握的大方向增添了无限的阻力。
朝饮晨露,夜沐月光,凡旸股燥师徒二人日夜兼程来到阎王镇外。
进不去了!
阎王镇外围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面的人物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就连个苍蝇都没有办法飞进去。
凡旸股燥傻眼了!
什么世道啊!全然不顾老百姓的感受,通天大道宽又阔,就是不让你来过!
凡旸感慨的说:“唉,要是会隐身术那该多好啊!”
“师父,我会!”股燥羞涩地说。她与师父琴瑟和谐,被纳为妾室,可言语行动上还是尊敬崇拜师父的。
师父太猛,是真男人!
凡旸闻言大喜,一把拉住股燥的手,欣喜若狂的说:“真的?徒儿!”
股燥双颊绯红,右手轻抚凡旸的手,声音清脆的说:“那一次你喝醉了我们在一起后,我感觉体内有一股清流舒缓地游动,我暗暗运功,竟然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还有上次,你又喝醉了,我们又结合在一起,后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掌握了隐身术的要旨。”
说到此处,股燥感觉不妥,韶阳韶华两位师姐再三强调先不要告诉师父偷偷取液之事,这下可好,说漏嘴了。
“什么时候之事?”凡旸感觉不妙,言语严肃起来。
股燥双腿发软跪倒在地里,哀求道:“请师父原谅徒儿有事隐瞒。”当下,把那晚之事详详细细诉说了一遍,梨花带雨,等待凡旸的发落。
凡旸沉思半晌,哭笑不得地说道:“起来吧,事情已经都这样了,多说无益。再说,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以免师徒见面尴尬。”
股燥起身感谢师父凡旸。
“现在你的隐身术达到什么地步了,能否不受时间限制?”
“是的,师父,可以随心所欲,穿墙过室,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好,今晚就行动,你悄悄摸入黄府探听韶音消息,我在阎王镇外的破庙里等你。”
“遵命!”
股燥快速离去了。
夜深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股燥施展隐身术穿行在阎王镇的大街小巷,迎刃有余没有被别人看到。谁知走来走去,走了大半夜不睡觉最后发现自己迷路了!
股燥试图运用本门独特的联系纽带,看能否联系上韶音,可距离黄府太远根本没用,何况师父还在外面等着,眼看天色快亮了,股燥拿不定主意,只好原路返回了。
凡旸远远看到股燥窈窕的身姿,迫不及待迎上前去,股燥看师父急不可耐的样子,连忙急走两步,拉着师父之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师父,我迷路了,根本没有摸到黄府的大院附近!”
凡旸大失所望,原来自己的弟子是个“路盲”,看股燥情意款款又暗暗自责,柔声细语道歉的样子,凡旸一时心软,轻搂股燥香肩,低声说话:“不必自责,都怪今夜天太黑了,你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机会。”
感受到凡旸的真情实意,股燥双手紧紧抱着师父,情不自禁的低吟起来,一夜来所受的委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别哭!我们再想别的方法,”凡旸柔声规劝,又说,“股燥,你的隐身术能否多带一个人?”
“不能,目前我的内力低微,勉强维持一个人的能力。”
凡旸没有再为难股燥,这时候天色完全大亮,师徒二人信步走在阎王镇范围之外的地方,意欲找到哪怕一点点能够突破的漏洞。
蓦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凡大师,又遇上你了!”姣好的女声蕴含着莫名的欢愉与惊喜。
二人寻声望去,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款款走来,一头青丝飞扬,裙裾铺满霞光,来人正是月初凝。
凡旸眼前一亮,想不到没有穿着官袍的月初凝更迷人!
股燥目光不善,看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哼,又是一个狐狸精,穿那么透明干嘛,勾引我师父呐!
“太陽族人果然名不虚传,几天不见又英俊潇洒了不少!”
“见笑了,月官人!”
“今日没有公干,叫我初凝即可。”
股燥心里恨恨地说道:初什么初,你早就不是了!
“哎,凡大哥,你们二人有何事情要办哪?”
“是这样的。”凡旸对月初凝不摆官架子颇有好感,于是把弟子韶音被捉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月初凝闻听稍稍思索片刻,说道:“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是父女情深,量黄莽那厮不会刁难韶音的,虎毒还不食子呢,噢对了,我找你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事,请直言相告。”
“我父亲从南疆传来消息,说瘟疫有些棘手,要朝廷再派太医前去研究对策,其中有一个病例和清风庵庵主叶知秋的症状一模一样,被张玄天治好了。”
凡旸听到此处,顿时又惊又喜,一把拉住月初凝纤纤柔笋激动的说都不会话了:“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
月初凝两腮绯红,长这么大自己的小手从来都没有被男人牵过,更别提紧紧握住了!
更甚的是,因为情绪失控,凡旸的手不住的把玩着她的小手,而自己浑然不觉。
股燥在一旁咳嗽一声,月初凝娇羞地低下头,拼命挣脱凡旸的“魔爪”,凡旸方知失态,表情极不自然,连声招呼:“看我着脑子,月官人,请庙里一叙。”
“不打扰二位了,你若想去,明天就出发,随官府大部队一起,以免多生事端。”
股燥看师父态度有些动摇,连忙问道:“月大官人,不知明天你去不去?”
“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月初凝奇怪的看了股燥一眼,走了。
听了月初凝之语,股燥心中大定,前路漫漫,少了一个添堵之人,就放心了。
这真是:“昨日像那东流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