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惊闻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归心似箭，日月如梭。

还是来时的道路，还是翻山越岭过河，这时的老凡已不是来时的老头了，健步如飞，三步当两步，一点也不觉得累，急匆匆归来。

近乡情更怯。老凡似乎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听到了一句句熟悉的乡音。

想到此处，老凡浑身充满力量。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老凡心凉了。

目光所及之处，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举目遥望，原先肥沃有序的田地荒芜，又荒芜，不知名的杂草迎风摇曳。

近村，到处是破屋烂墙。昔日儿童嬉闹大人呵斥欢歌笑语鸡鸣狗叫的场面已不复存在，偶尔匆匆的脚步传来，又匆匆远去了。

老凡心里难受，这哪是以前那个风景优美的故乡，分明变成了被沧桑日月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废墟。

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泪水，因为我深深爱着这片沃土。

在白胡子老头的住所，熟悉的故乡无时无刻不在心里荡漾，睡梦里的老凡都在呢喃着家长话，熟悉的乡音，熟悉的味道，而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老凡的心在颤抖，在滴血，一个无形的打击把他弄得遍体伤痕。

不远处的墙角有两个老人在懒洋洋晒太阳。

“老魏头，”老凡大声打着招乎。

“谁呀，你是……”一个苍老的含糊不清的叹音。

“我？老凡。村西头垅上老凡。”

“老凡？”浑浊的眼晴凝视着，“老凡不是早跑了吗，几年没有音信，家里又没人，听说出门卖艺了。”老人道。

“像，真像，”旁边的老头再三确认，“你看，老魏，这个人莫不是老凡在外面的儿子！？”

老凡笑不得：“老魏，老倔头，问你们一下，咱泉池村咋没人呢，大街上冷冷清清，村外田地荒着没人耕耘，村里破房烂屋也没有人收拾？”

“唉，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在过去的几年里，大旱三年那，颗粒未收。种啥啥不长，要雨不会下，太阳比火大。”老倔头摇头叹气，“地里没有收成，家里大人小孩没有吃的，都憋急了。”

“听说阎王街有个大善人，姓黄，每天在街面上设粥棚，做义工免费吃饭。”老魏头补充道。

“还招短工，一天三顿饭管饱。村里的青壮年都过去了。……”

有这样的事儿，吃饭不要钱，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老凡打死也不会相信。

老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想不起哪里有问题，决定去一探究竟。反正村里人大都不认识自己了，孤家寡人又没有什么牵挂，去看看也好。

告别二老，单枪匹马直指阎王镇。

阎王镇是一个泉池村人人向往的地方，听说那里的人很富裕，家家红砖大房，雕龙画栋，院内小桥流水，很是惬意。

但有一点，整个小镇四面环山，进出镇子的道路只有两条，进口出口都有护卫把守，来往百姓需要打点方可进入。本地的人倒也不差那几个小钱，外地人查的严，要多交一倍甚至几倍的通行费，被坑的老百姓看着武装整齐的护卫敢怒不敢言。

哪怕刀山火海我也闯上一闯！老凡主意已定，转身就走。

这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