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期待
赤日炎炎似火烧,
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
公子王孙把扇摇。
“哎……“,看着田里无精打采的芝麻苗,同样无精打采的庄稼汉老凡一声叹息,纵横交错的皱纹布满整个脸颊。“今年又是个天年啊!”
今年天气反复无常,少雨少阳净阴天,风却不少,整日“呼呼”刮个不停。
庄稼苗要风要雨要阳光,缺一不可。
老凡今年五十有七,无儿无女无老伴,但很能干,也很热情,村里你家我家大小事,老凡都赶去帮忙,是个标准的“好把式”。
算了,回家吧,再看也看不出雨来,再过几天如果还不会下雨,就要除苗了,以免影响土地的肥料。
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不,今年芝麻丰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凡转身一看,咦,无人的田头怎么多了一个人。
这个凭空出现的老人一袭长衣,雍容不凡,尤其胸前的白胡子长至腰部,随风飘飘,给人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你说今年芝麻丰收?”老凡看看似火的骄阳,又低头瞅瞅奄奄一息的芝麻苗,疑惑的问道。
白胡子老头轻捻胡须,笑而不言。
“今年要是丰收,我请你喝酒。”老凡斩钉截铁地说!
“不用,你只要送我一袋芝麻就行,”白胡子老头说。“记住,是能当种子的芝麻。”
“好,一言为定!”老凡哭笑不得的脸像绽开的菊花。
眼看白胡子老头越走越远,老凡大声问:“我到哪里找你?”
“一直往西,往西,往西……”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几不可闻。
远处,一声声似歌非歌似口诀传来:“癸丑艮寅甲卯金局
乙辰巽巳丙午水局
丁未坤申庚酉木局
辛戌乾亥壬子火局
扬风五对方方土局
凡亦不凡皆在我局
……”
晚上,躺在床上的老凡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之事。
老凡的村子名叫泉池,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山上有一股泉水淙淙流出,顺山势蜿蜒而下,流入村中间的一个大荷塘,夏秋二季雨水颇多,走荷塘东边向下游流去,接济附近好几个村庄。
山泉从未有过干枯现象,可今年不一样,先是山泉的淙淙声越来越小,后来没了,再后来大荷塘变小了,村口大深井也变的更深了,再后来荷塘不见了。
一直翻腾了大半夜,老凡沉沉睡去。睡梦中老凡梦见白胡子老头笑着说:你是个好人啊,给你弄点雨吧,收获好芝麻!
就在每天把白胡子老头的话当饭堆儿谈资的老凡的期待中,日子在一天天度过。
真应了白胡子老头的话,老天爷真给力,一直风调雨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看着芝麻苗一天天长大,开花,结籽。一株株芝麻有礼貌的弯着腰,冲老凡展艳微笑。
今年是个丰收年!
一粒粒芝麻饱满丰实,一袋袋芝麻扬净收仓。
老凡眉开眼笑,寻思着挑两袋颗粒最好的放好,当做来年的种子,再挑一袋扬好晒干的芝麻送去挤油,想着凉拌个香椿叶,滴两滴芝麻油,香喷喷的,喝口烧酒,真是神仙日子。
想到此处,老凡口气都流下来了。
不对,还有白胡子老头的芝麻,答应人家的事儿不能反悔。
庄稼人实诚,一口吐沫一个钉。老凡特地挑了一袋上好的芝麻搭在毛驴身上,带了不少干粮出发了。
一路往西。
这正是:“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