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见到发现:一个人文主义者的摄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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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印度男子

1997年7月,我应印度哲学学会邀请,到古都加尔各答参加冠名“科学·艺术·哲学”的学术会议。那是我第一次南亚之旅,心情颇为激动,除了新德里、阿格拉、瓦拉纳西,还游历了香港、曼谷、加德满都、拉萨和成都,绕成了一个大圆圈。回来后写成游记,在《书城》杂志上连载了一年多。

印度全年分夏季、雨季和冬季,盛夏在4月,7月正是雨季的间歇。

在第一天晚上的欢迎酒会上,穿戴整齐的侍者穿梭其中,手捧盛放酒杯、糕点和水果的托盘,而服饰华丽的教授太太们则围绕着西方客人高谈阔论。在街上,我看见人力车夫打着赤脚,大学男生围在小吃摊旁,用手抓面,吃得津津有味。

会议结束后,我从大学宾馆搬到救世军青年旅店(Salvation Army)。客房里有六张高低床,大小相当于中国大学里的两间寝室。没有桌椅,却也干净、整洁,还有公用的客厅、卫生间和淋浴房。每天只收五十卢比,约合人民币二十元。许多西方年轻人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甚或更久,遵循17世纪以来“大旅行”的优良传统。

一天下午,我乘坐加尔各答(也是全印度)唯一一支地铁去看泰戈尔故居。就在以诗人命名的小街的人行道上,我见到一个男子在井边半裸端坐,全身涂满肥皂泡,旁边一个男孩使劲向下打水(可惜未拍全)。背景是一幅难忘的画面:斑驳的墙壁、橘红的窗子、墨蓝的门扉、黑色的背包……


加尔各答,1997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