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北境之旅（10）
“没见识，这是神兽。”
白星宇轻轻拍了拍金毛犬的头，扭头冲梅成衣一笑，“金毛吼。”
梅成衣顺势抱住白星宇的腰，金毛犬缓缓站了起来，明显是怕吓着她们，“知道了，金毛吼，上古神兽，观音菩萨坐骑。现在驮着我们俩。”
明是非不在走在后面保护她们，有了金毛犬代步，这二人就不会再怕前面的鬼蜮了。
“多谢观音菩萨照顾她们。”
明是非追上观音菩萨恭敬地一拜，“前面鬼蜮，如何通过？”
观音菩萨此时已经停止了诵经声，淡淡的说：“凌波天主客气了。佛门中人以护佑众人为己任，她们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两个弱女子而已。”
继而一个佛礼，回给明是非，“龙儿乃是世尊天界的弟子，护她周全乃是我的本分。”
明是非一怔，却无言反驳。只好默默的继续前行。
“前方鬼蜮，心中无愧，眼中无鬼。”
观音菩萨说完继续前行，对这个明是非却没有一丝客气，须臾，菩萨叹息一声，“施主就这样跟着她们可是有什么目的？你的身份不该和她们同路而行。道不同，路也不会相同。施主，请三思。”
明是非看向梅成衣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舍，面对这位人界圣人不敢有所怠慢，虽然不愿意和盘托出，还是很实诚的回答观音菩萨的询问：“菩萨所言极是。只是，衣衣要想回到人间必须拿到人丁宝眷，人丁宝眷上有她的凡身记录。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也在上面。甚至是她将来的夫婿，子孙，一一都有备卷。有了人丁宝眷，银九玄的就算是不甘心也不敢追究。”
观音菩萨沉思良久，这位凌波天主的话明显不足为信，单纯的一个人界女子连我们都不会惊动，又怎么可能会得到你的无偿帮助？
这凌波天主竟然也是一位痴男？真不知道他的痴心会不会影响龙儿的行动。罢了，一个是天人，一个是凡身，终究不过是一段孽缘。
良久之后，温和的一笑，提醒道：“阁下可知道银九玄阴险狡诈，常常出尔反尔，也许你拿到了人丁宝眷也不能帮她摆脱困境呢？”
“龙儿会帮他摆平的。”
明是非很是自信的说，“银九玄不光是言而无信吧，他还贪得无厌。”
观音菩萨微微点头，这位凌波天主野心同样无边。心中唯一的疑惑：龙儿为什么同意被他们利用？
“龙儿是恩师的掌上明珠。又是宇宙猎人队里的射线师。”
对于这个消息，沉稳的圣人观音菩萨也露出震惊之色：射线师可是天家的国宝，她怎么沦落到这里的，对于这个总也学不会佛法的龙儿今天才是真的了解了。
感情是天生奇才。这样的人都有缺陷，她的缺陷不会是听不懂佛法吧？
明是非对观音菩萨的镇惊表示理解，“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半天。毕竟，她可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淘丫头。都说她出生跑得太快了，不然，准是男孩子。”
观音菩萨笑了起来，这种人间骗小姑娘的话也能用来骗我？真是的，莞尔一笑，若无其事的说：“她淘我知道，世尊也知道。不用这么麻烦的解释。”
金毛犬背上的两个人，此时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认真的观察着森林里的动静。那神情不亚于惊弓之鸟，事实上，这俩人都没有见过鬼。
就在金毛犬三尺之外，许多幽魂飘来飘去。
两个人的心理都畏惧所谓的鬼，就那么警惕的盯着那些萤火。萤火动一动，这两位就蹦一蹦。
大金毛就要调整姿势迁就她们当下的坐姿。
“出了黑狱深林就是黄沙瀑，我只能送你们离开黑狱深林。黄沙瀑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
观音菩萨缓缓走着，语气平和的说，“凌波天主，奉劝你一句话：莫忘初心。莫要贪情。今生的她于你而言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九曲城里这一次相聚，仅仅是上天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不是续缘的。”
明是非先是一愣，继而置疑的望着观音菩萨，不服气的说：“观音菩萨这是对我不信任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方外之人，看的明白。”
观音菩萨不疾不徐的说，“很多人起初和你现在一样的心境。可是，走着走着就变了。”
回头看一眼金毛犬驮着的人，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她们两个人各有天命，哪个也不是你可以攀附的。凌波天主是很高贵了，可是，天规地条和人伦不是只给人定的。凌波天主也不会是个意外。银九玄想要利用梅成衣，掠夺梅成衣的力量强行正果。你呢？难道不是想利用龙儿巩固你的地位？”
明是非眼眸含笑，心里很想不屑的反驳，但是，对于这位人间的大圣人自然不敢语出不敬，于是，忍下心里的不屑，貌似恭敬的解释着：“九曲城里的相遇真是偶然的。菩萨，我真么可能会利用他呢？我们仅仅是暂时的走在一起，到了下一个路口还是会分开的。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很。再说了，她是龙儿，是一个被很多人关注的人。不仅是宇宙猎人队的射线师。还是你们世尊的嫡传弟子。我明是非有几个胆子敢利用她？菩萨这是多虑了。”
观音菩萨对明是非的辩驳付之一笑，对于明是非的说辞是半点也不信任，继而一针见血指出明是非的意图：“凌波天主就是凌波天主，说得好。既然不想利用龙儿，为何一定要和她们纠缠在一起？”
明是非怔愣了，这个真的不好解释，更加解释不清。
“不要说什么被梅成衣错认成她的同乡的借口。”
观音菩萨不屑明是非的决定，“你就是想利用梅成衣回家的事，胁迫龙儿为你做一些你的能力无法办到的事。”
明是非急了，立刻快走几步，追上观音菩萨的脚步，压低声音说：“我没有这么想过。更不会这么过。菩萨，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没有利用她的意思。”
“离开她们。”
观音菩萨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离开她们？这个我做不到。
明是非摇摇头，他心知自己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着，若说一点没有利用白星宇的意思那是骗人的。从梅成衣拔出修罗刀的那一刻，也许就开始利用她了。
利用她对她的敬仰与怜悯，把她们和我拴在一条船上。
“凌波天主，方外之人不打诳语。”
观音菩萨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不会轻易放手一个免费的保镖，轻蔑的一笑，友善的提醒的他，“龙儿可不是个普通女子。你若是有什么阴谋阳谋藏着掖着，到了被他知道的那一天，她会让你加百倍千倍的偿还。如果是你无力偿还，她不会介意放你去经历天劫。”
明是非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依旧保持着镇静的微笑，“观音菩萨多虑了，我绝对没有利用她的意思。更不会有利用她的行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观音菩萨呼一声佛号，浅笑着说，“既然如此，方外之人就放心了。”
一路上，有观音菩萨的护佑。黑狱深林里的鬼魅妖灵倒也不敢前来生事。
金毛犬驮着她们行走的很快，观音菩萨在和明是非谈话的时候动了一点法术，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黑狱深林的边缘。
树木矮小了很多。地上的草丛里多了些砂砾。一丛丛，一簇簇的看不清楚行状的植被稀疏的覆盖在地表。
金毛犬伏在地上低声呜呜着，像个撒娇的孩子。
梅成衣白星宇先后从他背上滑下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了包裹，把里面的好吃的拿出来给金毛犬吃。
“这是到了哪？”
梅成衣把包袱里的吃的一股脑的都给了金毛犬，背着也怪累的，反正千帆老人会再给装新的食物过来的，“怎么没人接应我们啊？”
明是非沉默不语。观音菩萨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白星宇同样清空了包裹，走到观音菩萨面前行了一礼，“前面就是黄沙瀑？有没有什么危险？可以找什么人帮助我们么？”
观音菩萨目光婉转的扫视一下明是非，若有深意的落在了梅成衣的身上，这才缓缓开口：“危险肯定是有的，只是你看得见看不见罢了。帮助你的人也是有的。就看你怎么用了。”
接着，伸手替白星宇整理一下衣襟，慈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叮咛着，“任何时候都要记得：做你自己，不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真正爱你的人，舍不得让你受委屈。哪怕是一丝委屈都不会舍得让你受。凡是委屈你的人，都不是真心疼爱你的人。他们只是以爱你为名伤害你。”
明是非眼眸里全是对观音菩萨的厌恶，这个女人真能多嘴。出家人不好好的念你的经文，修你的道行。怎么纳闷喜欢招惹是非！
讨厌至极。
“嗯，我知道了。”
白星宇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沉甸甸的，应该是装的不少功德钱，“这个你拿着。前面的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若是可以的话，也可以换点吃的喝的。黑狱深林也太苦了，别舍不得，我还有呢。”
观音菩萨把钱袋子里面的钱拿了出来，把钱袋子还给白星宇，再次叮嘱她：“钱可以送人，钱袋子必须自己留着。揣好了。”
白星宇点头，把钱袋子装回去，看着观音菩萨咬咬唇，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你这丫头，这一趟怎么看着怪怪的？”
观音菩萨嗔怨道，“有什么话不能说？你说了我才知道吗？你不说我怎么猜也猜不到。”
“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说嘛？”
白星宇揉揉太阳穴，不高兴的说，“银九玄敢这猖狂，肯定是背后得到了朝中权贵的支持了。天界那些破事你还不清楚么？唉，黑暗的不能在黑暗了。我这不是怕你这方外之人搅进来吗？自由自在得过你的日子多好。”
吁了口气，眼神闪烁一下，看着观音菩萨笑眯眯的看着她，翻个白眼，“别看了。我还是我。没变。就是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变了没？现在看你守在这个破地方，我就奇了怪了，你这是被谁贬下来了？”
“我这是自愿到这来的。”
观音菩萨又一次伸出一手摸摸白星宇的脑袋，笑着说，“在你们到来之前就来这里寻找人丁宝眷。但是，我真的觉得人丁宝眷不在九曲城。”
“不在九曲城在哪？”
白星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梅成衣就急了，迫不急待的追问，“我们这一趟北境是不是白来了？”
？？？
明是非：哼，什么是白来？根本就是不该来。
白星宇呵呵一笑，看是风轻云淡实则是无可奈何地说：“没有白来呀，权当是攒经验了呗。”
继而冲观音菩萨再行一礼，“后会有期。”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肩并肩率先走进无边的旷野里。灰暗的天地之间，两个娇弱的身影走在旷野里。
呼呼的风，肆无忌惮的吹着。
一丛丛一簇簇的矮树摇曳着。
明是非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周边的动静。
北境的黑狱深林里比起九曲城里更难看见日月星辰，观音菩萨站在那里静默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黑暗淹没，这才带着金毛犬返回黑狱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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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上黄沙瀑边缘的瞬间，听到了沙子流动的速度。沙沙的声音，在黑暗里尤为清晰。
梅成衣心有恐惧，更怕遇到什么不知道的精怪。这里已经不是黑狱深林了，没有观音菩萨的护佑，心里瞬间有没底了。
明是非已经拔出了斩灵匕首，警惕的扫视四周。
“老大，我听到了沙子流动的声音。”
梅成衣很是不安，意料之内的危险来得有点快，“不会是倒霉的碰到了流沙了？”
“吁。”
白星宇继续前行，脚步没有放缓的意思，竖起一根指头当在嘴边，“这不是流沙的声音，记得咱们出来黑峡时遇到的沙尘暴吗？”
梅成衣心里紧张，更加担心突兀的再来一个沙尘暴，心神合一，不知不觉紧握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修罗刀。
修罗刀再次出现，照亮了眼前的沙漠。
脚下沙子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三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流沙推动着往前走。
“就这样随着沙子流动的放向掉下去？”
梅成衣更加恐惧了，手里的修罗刀更加明亮，前方的道路被这束强光直接照射着，流沙戛然而止，强光里一只巨大的乌鸦挣扎着逃向沙漠深处。
“乌鸦精！你个坏东西，你给我回来。”
原本还惧怕妖怪的梅成衣，当看到大势力的本体时火冒三丈，好家伙，在九曲城里你们欺负我就算了，在这里还欺负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梅成衣用力甩开白星宇的手，撒脚丫就追了上去，边追边喊，“老子非灭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