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礼物（2）
“再往大了说，从这里回地球，你是现代修士，哪国的现代修士。就送回哪国去。”
千帆老人继续说，“三千大千世界，各有不同。他们都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九阳栈，是个特别的地方。管着天下，也不管天下。以后你们就明白喽。”
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头，“忘了一件大事：银九玄说什么天罡线架不起来。”转而看向白小龙，“是这么说的吗？”
“是，掌印大人。但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天罡线。”
白小龙萌萌的看着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单单询问自己，立刻补充道，“知道了和不知道也没有多大区别。咱们又不管这个事情。”
？？？
梅成衣：说了半天也没有一句正经话。上古大神都这么喜欢绕弯子。
？？？
蓝慧文：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白星宇眼神闪烁一下，迅速低头喝汤。依此来掩盖神情的慌乱。
丫头知道天罡线。
明是非嘴角微扬，脸上显出不明深意的笑容。
****
这一夜，九曲城里的众生不约而同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的天空突然开裂，天空随即下起了火雨。
火球落处，立刻点燃附近山川上的草木。商铺里的房屋。
冲天大火吞噬着九曲城，也吞噬着这里的生灵。
人啊，
兽啊，
飞鸟啊，
在烈火中奔跑着逃窜，一声声惨叫在烈火里此起彼伏。声声不绝于耳。
那凄厉的喊叫声，恐怖，绝望，带着深深地怨恨。
神仙在烈火里煎熬，
妖怪在烈火中挣扎，
吞噬着九曲城的大火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燃烧着，到处霓漫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
“救命啊，着火了！”
梅成衣被梦中的景象吓傻了，在床上来一个鲤鱼打挺，嗖的一下蹿了起来，光着脚丫子穿着睡衣睡裤拉开门就跑了出来。
被噩梦惊醒的不只有梅成衣一人。
院子里的明是非神情严肃地靠在门口静默的站着。直到看着梅成衣撒楞的跑过来，眉心微蹙：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噩梦。除了她还有谁。
“明小弟，见到你太好了。吓死我了。”
梅成衣不管不顾的跑过来抱住明是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身子在微微颤抖着，“这下子好了，不用担心被烧死了。我还以为再也出不去了，或者进了火葬场呢！漫天大火把整个九曲城都吞噬了。差一点点我就化成了毁了。”
果然有问题，她是这里最弱的人。感受自然也是最真切的。不像我，看到火球落下来的那一刻就醒了。
“不怕了，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明是非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我也做个噩梦，天上下起了火球。”
“对对对，然后就······”
梅成衣倏尔松开手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防贼似的看着明是非，没说完的话也咽了回去。
？？？
明是非：是你很大方的投怀送抱的。这是要贼喊捉贼？
吱呀一声，
白星宇的房门也打开了，一身粉色睡袍的白星宇睡眼惺忪的看着院子里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唉，二位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
上下打量着二人，“做梦被狗撵了？”
明是非瞅一眼白星宇，嫌弃的说：“你倒是没有被狗撵，干嘛不接着睡？”
“哼，她不是不想睡。”
梅成衣吐吐舌头，光着脚往自己的房门口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良久，嗖的一下跑进去，而又飞快的跑回来，手里拎着一双鞋，站在门口一边拍打着脚底板穿鞋，一边揶揄白星宇，
“她是怕被烤熟了。变成地道的生烤外星人。”
白星宇翻个白眼，倚在门前盯着她，这家伙大修罗战神的本领没有恢复，这嘴皮子练得够利索的，“喂，你倒是不怕变成生烤地球人，干嘛不回去接着睡！”
“废话吗，我就是怕才不睡觉的。”
梅成衣嬉皮笑脸的说，“怕，说明我脑袋好使，判断正常。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不是那种无知无畏的傻蛋。”
明是非嘿嘿笑了，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怂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个人才。
白星宇翻个白眼，继续靠在门框上，鄙视的说：“你能够再说的冠冕堂皇一点吗？”
“能啊，怎么不能。”
梅成衣搓搓手，跺跺脚，蹦跶了两下，这才背负双手，以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一本正经的说，“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有瑕疵。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人无完人，小小的缺点不影响她的品质。太过干净的东西反倒是更容易被污染。像我这种有点小瑕疵的人，反倒是更受欢迎。因为，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学点坏凭什么做好人？”
“谬论。”
白星宇鄙视的说，“依你之见：就是大圣不死，大盗不止呗？没有大圣之前那些鸡鸣狗盗的家伙怨谁呢？”
？？？
明是非：你们吵去吧，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解闷了。
“啧啧啧，老大就是老大，辩论精辟。”
梅成衣挑眉嘻嘻一笑，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即刻话锋一转，一点都不给白星宇面子，“这话说得太晚了。早有古人说过了，来点新鲜的呗。老大。”
“哼，我又不是那学舌的鹦鹉，逗人开心的八哥，凭什么听你的。”
白星宇傲娇的看一眼梅成衣，不高兴的说，“你要我说我偏不说。”
“不说就不说呗，我也不是一定要听。”
梅成衣大度的一摊手，走到自己的窗前，欠身坐了上去，晃悠着双腿，“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嗬，你不想听就不行了，我还就说了。”
白星宇还跟她较上劲了，明是非站在他的门口看笑话，都说三个女生一台戏，这才两个都这么热闹了，再来一个还能得了。
“什么大圣不死，大盗不止。说这话的人本身就是个闲着没事干的人。”
梅成衣点点头，窃笑着看着白星宇。后者依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继续往下说，
“在远古时期，没有圣人之前。偷盗之事频发。而且是愈演愈烈。圣人发明文字，教人识理，让人走出混蒙，见到光明。与正道为伍，追逐光明而生。可是，那些曾经习惯了黑暗的人们，不思进取，不愿意追随光明。自甘堕落在黑暗的深渊里，自身自灭。”
“当光明拂过他的身体时，他是恐惧的，害怕的，生怕光明驱逐了他赖以生存的黑暗。所以，就真对圣人的光明学说发布他们的黑暗宣言。这就是那些宣扬大圣不死大盗不止的人，真正的目的。借圣人之名，行哗众取宠的卑劣小丑之行。”
白星宇话没有说完，院子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蓝慧文的门开了，
千帆老人的门也开了。
白小龙也走了出来。
梅成衣带头给她的外星老大鼓起了掌，明是非随之配合着。
“说得好。”
蓝慧文第一个称赞道，把掌都给拍红了还在拍。
“接着说。”
千帆老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个闯进九曲城的丫头，她的言论不论对错都可以作为这次执政的参考文献。只是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太好了，下一次辩论赛的题材有着落了。”
梅成衣更高兴了，银九玄，我再也不怕你了。
掌声连起一片，久久不能平息。
“咳咳咳，差不多得了。手不疼啊。”
白星宇到时给弄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出言制止大家继续鼓掌，掌声戛然而止，众人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其实呢，天道所谓的规则根本就是没有规则。天不会逼着鱼儿去天空中飞，天也不会逼着鸟儿去水里游，所谓的天道既是大道，大道无形。唯心自知。”
“天道既是无所不在，天道又是根本不存在的。”
白星宇站直了身子，不再是刚刚的慵懒之姿，“为什么这么说呢。天道既是自然规则。”
梅成衣面色凝重，原来外星老大还是个讲师。
“鸟在天上飞，林中栖是自然；鱼在水中游，江河湖海里生也是自然。圣人教化鸟的时候不会要求他下水求生，因为那是违背了它的生存之道。但是，大盗会这么做。他就是要用这种违逆自然地方式来证明他的强大。”
“所以，大道至简。都在生活中与大家朝昔相伴。大圣很懒，所以从来不屑于和大盗辩论。因为大圣要生活。没时间和大盗争论对与错。”
“大圣死不死，大盗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大盗眼里无道，心里无道，他的一切出发点就是为了把黑暗传播壮大，黑暗壮大了，就可以掩盖他的罪行了。”
“只是，这注定是大盗的一厢情愿罢了。因为他走不出黑暗，见到光明就会死亡。”
见光死就是这么来的。
梅成衣笑得前仰后合。
白星宇说的声情并茂。
九阳栈一众人等听的津津有味。
“龙儿，九曲城里不准杀生是真的吗？”
明是非立刻来个趁热打铁，借着今夜天时地利人和，套路一下这个落难的宇宙猎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九曲城里若是不许杀生，这些事情如何结束。
“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银九玄他们不是经常杀生吗？为什么他们不受这个规矩的约束。”
千帆老人笑而不语。
蓝慧文有些颓废。
白小龙立刻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神情抑郁。
“明小弟，你傻呀。这明摆着就是银九玄的阴谋！”
梅成衣跳下窗台，激动地比划着，“这么明显的双标你竟然看不出来？真是个蠢货。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拿出来说了。背后请教我啊！”
白星宇给他竖起两根大拇指，“说的对。就是银九玄自己定的。他就是怕九曲城里来了猛龙压住他这条地头蛇。故意这么做的。”
明是非脸色一凌，瞪她一眼。白星宇哼了一声，鄙视的呸了一口。
梅成衣刚想来个长篇大论，说话的机会就被千帆老人抢了去，“关于杀生这事我说两句话。各位都是武道中人，”
？？？
梅成衣有些懵：我不是啊。我顶多就是个文官。还是临时工。
“在以后的执行任务中：记着杀三分，留三分，还有三分给儿孙。不理解没有关系，记住就行了。”
“我没有接到追猎的命令。”
白星宇第一个反驳，“你说这些对我没有。”
“我们是九阳栈的执事，又不是天家的杀手部队，这种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蓝慧文也不服气，这个掌印大人竟是没事吓唬人，还没有怎么怎么着呢，他倒是给大家伙儿先上一道枷锁，到底时哪头的，
“这种猎杀邪恶的事情，天家有专用的部队的，不会有我们什么事的。”
白小龙也随之附和，“对啊，这种脏活儿不会给我们干的。大人，这个我们不用记住了。”
“我就更不用记住了。”
梅成衣高举一手大声说，“这事情谁都有可能参与，我是绝对不会有机会的。呵呵呵，所以，我可以选择把这些忘记的。”
“嘿嘿嘿，现在不参与不等于你们将来不参与。”
千帆老人固执己见，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等到你们接到这样的命令时：就记住我的话——杀三分，留三分，还有三分及儿孙。记住了，就错不了。这样做，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明是非微微点头，这位千帆山主不简单呐。银九玄会不会消失看来他已经有了定数了。九曲城却会安然流传下去。
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还没有开局呢，就开始调教座下弟子了。就是这一个个的弟子有点不上道儿。
“都说了我没有接到杀戮令。你还真能操个心。”
白星宇还是不服气，甩了甩马尾辫，看一下同样不服气的其他人继续辩解，“你老子头就是天天闲的了。没事净想一些没有影的事。天家养那么多杀戮部队不用，这种活用得着我们动手吗？”
“就是，伯伯，这回我也不能帮你说话了。”
梅成衣毫不犹豫的站队，“我敢保证你这次说的绝对是错的。因为，九曲城里真的不能随便杀生。会做噩梦的。”
少女迷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