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命中的“九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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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们沉痛的纪念

“九一八”五周年感言舒群

谁不怀念他的故乡?

然而我的故乡失了五年了。在那五年中,我不知道我遭受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走尽了多少旅途;仿佛是一阵风从耳边吹过了,仿佛是一个梦,在昨夜里。

每次夜深的时候,街道没了一切的骚音,我也许会记起了一幕一幕的记忆:故乡的战场受难的友人,永无消息的家人,以及冬天里飘下的白雪……这样,常使我重返故乡一次,看看家门前的土山、小溪;这样,常使我胸前感到一阵闷痛,失眠了,直到天明。

“是永别了故乡吗?”

我常常这样问自己,却没有回答过一次。

“九一八”已经五年了 南郭

记得那年“九一八”事变发生的时候,我在一个惯于造谣的报纸上看见这消息,真还以为是谣言。那时候我真不能相信一个国际联盟的会员国能对另一个会员国取这样的无理的侵占的行动。后来消息完全证实,于是我想中国该起来怒吼了吧。

现在“九一八”已经五周年了,“九一八”之后还发生了“一二八”、热河失守、“三原则”、走私等大小事故不下数十项,而中国却没有怒吼起来。

“九一八”的事变,有人似乎会以为“友邦”只要东北三省,给了也就算了,所以中国不“怒吼”。“一二八”认为是“示威”的意思,所以也不必怒吼。后来去了热河,但有人以为热河还在长城的外面,所以也无“怒吼”的必要。“三原则”是外交上的问题,更不能用“怒吼”以解决。然而现在“走私”要吃尽中国的膏脂,“友邦”已在冀东招兵买马,北京城也有了大批番兵,但是中国还没怒吼起来。中国还要等待些什么呢?

每次对“中国的怒吼”盼望的时候,总不能不想起那个我曾经不相信能发生的事变“九一八”。“九一八”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国耻”,谁能忘记呢!

然而在“九一八”的五周年的时候中国还没有“怒吼”,中国在等待吗?

我希望从此以后中国会“怒吼”起来,因为中国所要等待的,除了“灭亡”以外,什么都早已经来了。

更不要,忘记我们的“九一八”已经五年了,我们已经等了五年了!

“九一八”感想 荒煤

如果一定要我说“九一八”的感想,我实在无可说。我觉得我们不能有一个“九一八”。我觉得几年来我们天天有一个“九一八”,每一天都是一个“九一八”!就是在今天,伪满军在绥察边境进攻底形势,不也是正紧张么?我祝望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底迅速而广大地开展,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把我们献身给统一战线底号召,如果不是整个地,至少是一部分地。

深深的仇恨苦痛着我们 林娜

我们忍耐着,镇静着,到现在足足已经是五年了!

这在五年中,我们虽然也听过了“长期抵抗!”“抗日在准备中!”等似为此类的堂皇文告;虽然我们也曾听见过,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人民,在为他们底自由和祖国的生存而呼号;然而事实已告诉了我们,三分之一的中国领土就在这种情形底下被断送了,被紧紧地放置在敌人底铁蹄底下了。整千万的同胞,在敌人底旗号底下被屠杀和奴役着。

在这所谓新的形势底下,敌人已经在计划怎样鲸吞我们底全领土;在这新的形势底下,“明朗化”底呼声,充分了华北与华南;在这新的形势底下,全民的救亡阵线被组织起来了,他们要求着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人,不分党派党别,牢固地在抗敌底号召下联合起来。然而握有全民族命运底当局怎样呢?

这不是打到了最后牺牲的时期吗?这不是已到了忍无可忍的时期了吗?

我们想着!为深深的仇恨痛苦着了!

过去的几年中,我们用过了民族的热泪和血滴去纪念它——“九一八”,而在今年,新的形势转变下底今年,我们该当怎样呢?用伤感的咒恨与泪珠吗?用嘶哑的呼号与哭求吗?不!这都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急于做的。我们都是文学青年,我们都喜欢动动笔,或写写文章;那么我们就该负起了这个特殊的任务,武装着自己底头脑和笔尖,向我们底敌人——日本帝国主义和汉奸,宣泄我们底全民的仇恨!

今年是第五年了 许达

“九一八”挂在人们的口头上,今年是第五年了。

五年前的“九一八”,是敌人的炮火把我们苟安的念头粉碎的时候。沈阳城是在一天晚上,给不抵抗的将军在爵士歌舞下葬送的。而今,一般亡省的东北同胞却变成了准亡国奴,或者是流亡的无家者。国难在“九一八”的枪声弹雨中更推进一步了。

然而,“九一八”到现在的这五年时候呢,国难又不是在汉奸的手上涂了更浓厚的颜色吗?

如果我们还没有完全泯灭了良心,如果我们不是闭着眼睛活着,我们一定很清楚,目前新的形势,已经较诸五年前是更严重了,更危险了。

敌人的刀枪已加在我们的头颈上,敌人的“武士道”已侵入到我们的腹地。“九一八”葬送的东三省不去说它,热河失掉也用不着提,大家都很清楚,敌人给我们的礼物是什末。“九一八”以后哩?淞沪之战,虽然有着光荣的民族自卫战的历史,然而在“亲善”和“睦邻”下面是糟蹋了新的民族英雄的光辉。华北伪自治的安协下面,产生了畸形的组织,现组织是秉承敌人的意志、戕害自家人的傀儡变相。冀东在不要脸的汉奸殷汝耕的手里,地图已变了颜色。近来华北增兵的空气,和走私的紧张已造成全国的最恐怖的局面。北侵南进的结果,福建又成了那无耻的浪人的活动地,势力已从台湾伸进了厦门、福州、泉州、漳州等重要城镇。南边的烽火还没稍炽,西北的绥东,又给那在敌人指使下的伪军侵犯了。四面的楚歌已不容任何的魔手掩着了眼睛,鲜红的血迹是深深地印着在每一个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同胞的心里了。

侵略的加紧,是暴露了野心的军事冒险者的丑恶的面目,同时也撕破了汉奸的假面具。

自“一二·九”北平学生奋臂疾呼受了压迫以后,整个中国便给无情的历史割成了两个壁垒。也就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横在我们的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非抗战,即降敌!

降敌的是汉奸,这是我们最近所最看得清楚的那真面目。出卖民众利益的是汉奸,出卖国家的是汉奸,替敌人张胆镇压自家人的是汉奸……总之,时代已不容客气地指出了,也用不着去揭破他们的阴私,更不由他们自己躲避。民众们已在深重的国难、生死的关头下面分辨得很清楚了。汉奸的阵营里尽露了狐狸尾巴。

五年来虽然敌人是占了便宜,可是那切肤之痛已引起了广大的群众的觉悟。因此,我们在纪念“九一八”的五周年不特要明了侵略的加紧,同时更应明了这侵略的反响也越形坚固和强大。

由于国际间也暴露了侵略阵线的残酷,而这对立的和平阵线获得广大的拥护。弱小民族反抗帝国主义侵略战的英勇的行为,再加以自觉的民主国家的人民阵线的获得普遍胜利,我们这被东邻的加紧压迫下的睡狮,也昂起了头觉醒起来了。

那觉醒的第一炮,便是血的“一二·九”学生运动。

很自然地,在抗日运动的怒潮在增涨的时候,从工作经验的必然要求,便有那号召全国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不分党派,不分阶级,在统一的抗日的大前提下面,放弃一切个人的主张,以民族利益、以国家做拥护的目标,而联合成了一个庞大的抗日的统一战线。

为了敌人走私的阴谋,连民族资产阶级,甚至洋奴化了的买办阶级也都觉醒起来了。他们也懂得唯有抗日才是出路,才是大家的出路。

同时,有正义感的还有些微良心的军阀也起来了。虽然他们的举动有时会引起人的误会,和一向的错误的成见使他们失败。但是,这却很足以证明这广大的抗日统一战线正在一天一天地强大,和证明中民族已经在怒吼了。

反抗敌人的侵略,保卫国家领土主权的完整,这一信念差不多已成为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的普遍要求。人民大众已把敌和友认得很清楚——出卖民众的便是民众的敌人!

这一新的形势已被千万人认清了,决斗的时日已距离我们不远。

这一新的形势在我们文学大业中,也起了相当的反响。

不久以前,那有正义感的作家提出了文艺上的统一战线便是明确的事实。加强我们的力量便只有联合起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想着那同一的目标进发,不要再在自家阵线上纷扰下去。

统一战线是为了“战”的,文艺家的斗争便是他锐利的笔锋。因此,那作为现阶段的文学运动的口号——“国防文学”的被提出,我们认为最正确的。我们要求一切作家们暴露日本帝国主义的残酷,撕破汉奸的面具,和更积极地描写义勇军的抗敌战和广大民众的救亡运动。

在这里有人提出责问了:这样,除了国防的主题国防文学不是没有了题材了吗?国防文学不还是关门。

不,我们不能这样狭义的解释国防文学,它不是这样狭隘的。当然,国防文学的题材是那些积极的有国防意味的主题。但是,这以外啦,中国人民这半殖民地的奴隶一般生活的描写,难道不就是间接暴露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阴谋吗?便算是个人的私生活也何尝跟这没干系。我们认为这样是对国防文学过累的,国防文学并没有这样限制了它的范围,也没有强拉一般作家来制造那尾巴主义的革命文学。正是一个庞大的各阶层的联合,我们才更清楚我们四周的真正的情形,才更明白日本帝国主义在各阶层中、各个角落里的侵略状况。

日本帝国主义的魔手已伸入了我们每一个角落里了。除了我们闭上眼睛,除非我们是一个顺时的奴才,相信谁也觉得了吧!谁也不能忍受到超过了这极限了吧!

“九一八”今年是第五年了!朋友们,我们已再没有可以犹豫的时候,横在我们面前便只有那两条路。而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哩,便只有一条——走到抗日联合战线,推动这民族解放的斗争。在这生死关头的前面,我们私人间的仇恨还算得上什么一回事咧!

历史已推前了一个阶段了,不前进便只有被碾毙在时代巨轮底下。

痛苦的感想 叶紫

自一九三一年以后,每年到这个时候,我总得给逼着写一遍这样的文章。这在我,不,应该说着全中国不愿意做汉奸和亡国奴的人,实在是一种最大的苦痛!我们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呢?在我们的历史上,为什么会有“九一八”和“一·二八”这一类的字眼的呢?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字眼抹去,才能不写这样的文章呢?

过去了“五三”“五九”“五卅”,又新添了“九一八”“一·二八”!而且这些日子还仍旧不住地一个一个地加上去。这是谁的罪过呢?等到我们的那唯一的“好政府”“长期抵抗”到中国的“勘察加”去了时,恐怕在我们的历本上,将无法再找出一个没有“国耻”的日子了吧!

那么,在目前,在我们的好政府还没有到“堪察加”之前,我们这些小百姓还应当怎样呢?是准备着将来躲到“堪察加”天天去写“纪念”呢,还是愿意马上就用自己的力和血去将这些字眼揩掉呢?

事情是非常明白地摆在我们的面前了,只要是不愿意当汉奸和亡国奴的每一个中国人,都必须而且也该赶快去选择摆在他面前的这两条路吧!

忘记不掉的一天 白朗

沈阳,是我的故乡,是我童年的母亲,在它的怀抱里我度过了黄金的美丽的儿时。

晴朗碧澄的,是故乡的天空;和平清馨的,是故乡的空气;故乡的风,也带着温柔的气息呢!一到冬天,更有那银色发光的白雪,伟大的雪哟,是那末晶洁,污浊的人间,一变而为无暇的世界,那秃老的枯树枝,也竟像开了白绒花那般清高惹人爱悦了。虽然是寒风凛冽的日子,你也不会感觉冷得难熬,那天然的绝妙景色,你会被它陶醉呢!

故乡的人民,是淳朴,是诚挚,是孩子一样的天真;故乡的土地,是肥沃,是广漠,是大宗米煤的产区。故乡的一切,都是值得爱惜,值得珍贵的。即使挖空了我的脑髓,也不能迫我把故乡遗忘呵。

然而在我们“同文同种”的“善邻”虎视之下,我那美丽的故乡,像暴风雨中的残烛般早在飘摇着了!但,我的故乡仍在沉睡。

那像是晴天霹雳,突然,九月的故乡起了漫天的烽火。“九一八”的一炮竟作了故乡的丧钟,故乡亡了,故乡的山河变色了!

故乡的天空,蒙了层暗晦的黑纱,看不见日,看不见月,看不见澄朗的天空。故乡的空气里弥满了恶毒的细菌,在毒蚀着人们健康的身体。故乡的风也变了,即使是明媚的春天,也会吹起残酷刺骨的暴风,使你永远地颤栗。故乡的广漠肥沃的土地,被文明的大盗霸占去了,不许声张,不许反抗,更没有地方去申诉!

故乡淳朴诚挚的人民呢?一切的保障丧失了,没有自由,没有平等,更没有欢快,一个个都带上了牢实的枷锁,不能舒服地转动一下。辗转在魔鬼的巨掌里,一任宰割,只有无边无涯的痛苦,只有屈服,也只有死亡!

那文明的大盗,残杀了多少有为的青年?奸淫了多少良民的妇女?抢掠了多少财物与良田?

自由的人民变成被压迫的奴隶了!大好山河到处飘着凄风冷雨了!

这是虎列拉的疫菌,它飞速地散布着,染到了吉林,染到了热河,染到了黑龙江,更染到了华北,而华中、华南也将被殃及了!

“九一八”的大炮,不是沈阳的丧钟,也不是东北四省以及华北的丧钟,而是亡整个中国第一声警号!

我们忘记不了,那有飞机,有大炮,有枪,有刀,而主张不抵抗的投降主义者,陷人民于水火的大罪人。

我们忘记不了,那赤手空拳,为争取自存,为争取正义的英勇抗敌的战士。

我们忘记不了,那被残杀,被压迫,被宰割,被沦为奴隶的三千万受难的同胞。

我们忘记不了,那假亲善,假提携,残酷无耻的,文明的大盗——日本帝国主义者。

我们更忘记不了:那一天,亡中国的第一声号角,中华民族被沦为奴隶的开始,那染着血腥的国耻日——“九一八”的晚上!

作家应该从“九一八”之后写些什么 凡海

我们简直是在地狱里。从“九一八”以来,我们只是更加坏了。那一年,东北四省失去的时候,对南方人还似乎是遥远的,可是不要几个月,炮声马上响到上海来了。那时我住在闸北的火线上,一切东西全损失了,所剩下的只是一个人。日本帝国主义底侵略激起我另一种憎恨,这便是憎恨汉奸对火线上苦难同胞的加紧的压迫。“九一八”失去东北四省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我不曾亲眼看到,但从“一·二八”的战线上,我们不难知道帝国主义向我们进攻时候的种种惨状。有钱的人们逃到租界上去了,租界上底生活立刻提得很高,因此没有钱的人反而要从租界上回到闸北的火线上来。我们底生命算得什么呢!简直像一些等着宰割的落水鸡。有好些人在草棚里挨着饿,为了偷一个包子充充饥,他们有好多人竟因此被枪毙了。在那样的情状里,我们看到什么呢?最令人忘记不了的,是我们底兵士虽然愿意葬身疆场,也不能不挥着眼泪后退了。

我们底人民、我们底兵士不屈不挠的抗战,同样在“九一八”的时候也是被汉奸出卖了的。那用不着证明,大家都知道。罗烽底一篇小说《残废人》是告诉我们这样的事实。现在还不是一样么?“一·二八”的炮声停了之后,失去的东北四省就完全是日本帝国主义底根据地了,现在从这根据地上,直接再威迫到我们底身边。想起我们现在,又不知比“九一八”的时候坏多少倍了。我们底腹、背,甚至心脏里,也装进敌人底炮了呢。

我们应该想起蒋光慈这位爱国的革命诗人。他底《鸭绿江上》在以前是描写亡国的朝鲜人底故事,而现在却是我们自己底故事了,我们还觉得《八月的乡村》太少,我们也希望有无数的像《鸭绿江上》一样的东西。现实主义的作家应该伸手过去和各种浪漫主义的热忱的爱国诗人握起手来,用兄弟一样亲切的手去温暖他们被浅见的、狭隘的创作见解所苦恼了、逼走了的心。朝鲜底金斗镕在《文学界》上所发表的那篇《站在一条战线上》所写的朝鲜文化受人摧残的情形,还不是说着我们自己底情形一样么?在我们自己底国土之内写到邻邦底名字为什么总是要用“×”开代替呢?自从新生事件后,邻邦底名字,实际上已成为我们的文字了。纪念“九一八”应该不要忘记我们离开亡国仅仅是一线的间隔了。

朝鲜和台湾底命运,现在已经是我们底命运了。我在这里相信朝鲜和台湾底文学会给我们许多参考,他们底实际情形,他们底现实在文学上的反应,特别是他们国内各种人民对侵略他们的敌国底各种侧面的关系与态度会给我们很多教训。作家的笔,会在纪念“九一八”的时候,知道要求他写出来的东西,已经是非常广泛而难多了。我们把“九一八”的退兵,一小队,一小队无援的兵士底孤军独战在脑中想一想吧。再把普遍全国的救亡运动想一想吧!再去看看朝鲜和台湾吧!

我一定将这些用笔写出来马德里

由于“五三”惨案给予我记忆里的悲惨的烙印,是时刻都在刺痛着我底心——唯有的哥哥也死去了,我亲近的人都没有了。“九一八”发生的时候,我尽所有的力量做在那当即应干的事。也许做这些事情是犯法的,戴着“揭乱”“破坏治安”的罪名帽子,我坐了一年多的牢。

我从那家免费寄宿舍出来的时候,敌人已经打到长城各口子了。我并不以为犯罪而减蚀了勇气,却更有番新的认识、新的力量,我参加一帮子到古北口去的救护队。

从接触到的一些事实,我洞悉了一些“欺骗”——“抵抗”只是在欺骗全国民众,兵士们在“只许守”,不许“攻”的命令下,作了敌人的炮灰。一切的爱国国体只有注册过的才允许(我说的是在战地工作的那些!)而他们是借着这顶帽子来出风头,为名誉,为金钱……谁会知道这些呢?我一定将这些用笔写出来,暴露出这些“欺骗”来,给人们以真相,以觉悟!在这敌人加紧进攻全国的时节,知道某些人的“出卖”“欺骗”——起来,起来,“全靠我们自己救自己!”

“寇深矣!”起来,在我们今年纪念“九一八”的时候,该武装起自己来。

执行文学上的统一战我线纪念“九一八”

陈白尘

第五周年的“九一八”,敌人是以防共统一战线的执行来纪念的。一个文学工作者最低最低限度,也该以执行文学上的统一战线来作为对抗。

但文学上的统一战线被提出以后,执行了没有?

我们文学工作者正在为了一个不很重大的问题论争着——论争是必要的,但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务。两个一同走路的人,论争着各自所提出的路线是可以的,但为了论争而索性坐在三叉路口一步不走,是愚蠢的。这不仅妨碍了自己的进程,而且是放弃对于敌人的进攻。而敌人呢,是毫不放松地攻过来的。

假如是忠实地执行文学统一战线的,便该行动起来:各阶层的在家怎样联合?怎样推动他们走上抗日统一战线?谁能执行起这任务的?谁对?一切非首要的问题,都可以最公开最民主的方式来解决的——而这问题也只有在实地执行这任务当中才可以有最正当的解决。

一个文学工作者,在纪念今年“九一八”当中,如果不能执行这任务,这纪念是徒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