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爱的承诺

“怎么办？要不要开门？万一对方藏有利器又突然袭击怎么办？他可不是普通人”夏沫看着门外的身影犯起了犹豫。

“算了，豁出去了，退役军人如何？善长近身搏斗又怎样？我夏沫也不是吃素的”打定主意后她打开房门。

“刘先生，怎么是您？”她微笑着将他让进屋。

“让你久等了，夏警官”他一步跨进房间后腿往后一勾将门关上。

“您，您怎么知道我在等您？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强行挤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她没想到对方不但识破了她的意图还知道她的身份。

“夏警官没必要再演戏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有一事相求”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

“有事相求？”夏沫一脸疑惑，他不应该是来杀自己泄愤的吗？

“夏警官，我知道您是好人，我也知道您今天为什么演这出戏，只要您答应照顾我的女儿我愿意向您坦白一切”他突然双膝跪地一脸祈求。

夏沫惊得目瞪口呆。

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剧情。

“您，您先起来说话”她的声音变得柔软。

“不，您先答应我，夏警官，我女儿才八岁，只有将她交给您我才放心，我知道您是个天使一样的姑娘”他突然声泪俱下的连连磕头。

“您先起来，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去做的，您不用这样，我担不起”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伸手去扶他，但这些年所受的训练及所学的专业知识告诉她不能感情用事，否则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妻子张美玲是我所杀，她的姘夫王强也是我所杀，我当时就想去自首的，但我担心女儿无人照顾，我父母年事已高，我不知道女儿以后要怎么办？”他的声音和身体一起剧烈颤抖。

“果然是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犯罪的时候怎么不想女儿？”她愤怒的冲他吼。

“我被怨恨和怒火冲昏了头脑，夏警官，我该死，我有罪，我自首，求您照顾我的女儿，求您”他不停的对着她磕头，额头上渗出了斑斑血迹。

“我答应您，我会负责老人和孩子的基本生活保障，您．．．”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何况对方一门心思装着女儿。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熟悉的声音将她的话打断，夏云帆和肖雄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

“夏局长？您，您．．．”刘勇一脸惊诧。

“您别激动，他是我爸爸”夏沫赶紧解释。

“我知道，夏局长是个大英雄，我自首”他将双手高高举起，泪水再次奔诵而出，肖雄一脸严肃的给他戴上了手铐。

“先带回局里再说”夏云帆看了一眼女儿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夏警官，来的时候我已经向父母坦白了一切，求您帮我关注一下两位老人家，我的女儿就拜托您了，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他再次冲夏沫磕头致谢。

“我会尽力而为”她鼻子一酸流下眼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知道他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她不同情他，可孩子何其无辜？老人又何其堪怜？

“谢谢夏警官”刘勇依旧泪如雨下，但脸上却浮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回到局里后刘勇交待了事情的起因和全部犯罪过程，并说出了将王强碎尸冲入下水道的残忍事实。

“我原本可以将她一起处理掉的，但我实在不忍，我爱她，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她我不会那么冲动，求你们赶紧枪毙我，让我去向她忏悔”他突然抱头号啕大哭。

现场所有人陷入沉默。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可怜”的魔鬼。

“明天我会去探望您的父母，我会告诉孩子您和她妈妈出了意外，您放心，我会尽全力让她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成长”夏沫哽咽的声音将沉寂打破。

他的行为可怕且无法原谅，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他只是爱错了一个人，他做了很多人在极度愤怒下都会做出的举动。

无法控制情绪。

这就是人性共有的弱点。

“谢谢您，夏警官，好人有好报，您会一生平安”他抬头深深的看了夏沫一眼后便低头沉默不语。

脸上也看不出悲喜。

就像突然之间精神麻木了一样。

“犯人先收押，我和肖队还有一些事需要核实，你还是别回去招惹你妈了，在爸爸办公室里面的房间休息吧”夏云帆看了一眼时间后心疼的盯嘱女儿。

“赶紧休息吧，明天我陪你去刘勇家”肖雄同样一脸心疼。

“不用了，您明天放我一天假就好了”她冲他微微一笑。

“好．．．”肖雄同样微微一笑。

他知道有更适合的人会陪伴着她。

“睡了吗？”目送爸爸和肖雄随着警车离去，她快速给顾霆晔发了一条短信。

电话突然响起。

她微笑着接通。

“沫沫，是忙完了吗？是可以走了吗？”他急切的声音传来，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爸爸和肖队连夜出警了，他不让我回去招惹他的爱妻，我无处可去”她习惯性的嘟着嘴撒娇。

“我看见警车出去了，赶紧出来，我在单位对面”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对面？我要是住在爸爸办公室你还打算熬一夜啊？笨蛋”她嘴上埋怨眼里却泛起泪花。

“站在门口不要动，我马上把车开过去”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她含泪将电话挂断后笑着向门外跑去。

他将电话往副座一扔后启动车子，直接将车开到门口后开门下车。

“沬沫，沫沫．．．”见她跑出大门他快步奔过去将她一把拥住，脸上幸福的表情仿佛拥有全世界。

“快回去，我好累好困啊！”她将脸紧紧贴进他怀里撒娇，他不说话却俯身将她抱上车。

“为什么是后座？”她嘟着嘴埋怨。

“你可以睡觉啊，傻瓜”他低头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后轻轻将车门关上。

她微微一笑后不再说话。

汽车在街道上以正常的速度行驶，她安静的闭上眼睛，刘勇的案子和他的嘱托浮出脑海，她不禁又湿了眼眶。

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为了女儿都能如此“用心良苦”，何况自己的父母？

脑海中浮现出妈妈伤心欲绝的表情及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担心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微微一怔后调转车头。

承受了一整天的相思之苦，他哪里舍得与她分开？但他从她的声音中感受到了她此刻的心情，他不忍难为她。

很快到了她家的小区，他没在门口停而是将车直接开进停车场。

“你开进来做什么？在门口停就好”她边说边打开车门，他没回答，而是一步跨到她身边坐下然后随手将车门关上。

“怎么了？”借着外面的月光见他眼里泛着泪光，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想你”他温柔的声音连同他霸道的吻一同将她的心占据，她含泪拥住他并予他温柔的回应。

“好了，太晚了，赶紧回去吧，明天我休假”良久之后她娇喘着将他推开。

“真的吗？”他眼里泛着光。

“真的，不过得出去办点事儿，你陪我去”她将下额顶在他宽阔的胸口抬头撒娇。

“求之不得”他再次拥住她并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尖。

“我上去了”她轻轻将他推开，脸上挂着甜蜜幸福的笑，他没说话而是起身下车然后伸手将她抱了下来。

“晚安”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后转身，他依旧没说话。

“傻瓜，唉”走到楼口扭头看见他依旧呆呆的站在月光下，她皱了一下眉头后转身跑向他。

“沬沫．．．”他低唤一声迎上去将她紧紧拥住，身体微微颤抖，他真的不想和她分开。

“好了，锁好车一起上去吧，客房借给你”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扭头用手里的远程遥控钥匙将车锁上后拉着她上楼。

她将门打开后小心翼翼拉着他进入房间。

灯依旧亮着，但房间里空无一人。

“先坐到沙发上去”她小声叮嘱他一声后蹑手蹑脚向妈妈的房间走去。

轻轻打开门后见赵蔓芸睡得正香，她小心翼翼将门关上后转身，嘴角微微上扬浮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然而房间里的赵蔓芸却在她关门的瞬间睁开双眼，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门后嘴角上扬浮出一抹笑容。

昨晚女儿离开后她哭了半晚上，今儿班都没上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在家待了一天。

白天无数次给夏云帆打电话了解女儿的情况，晚上从夏云帆口中知道女儿住办公室，但她还是心怀期待的站在窗前等待。

看见顾霆晔车出现的那一刻她热泪盈眶。

然而站在窗口将俩个人依依不舍的场景看在眼里后她选择进房间装睡，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开了窍，她希望顾霆晔能改变她下调的决定。

否则．．．。

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不能留下或者我去你房间吗？”被送进客房的顾霆晔一脸祈求拉住她。

“不能，赶紧睡觉”她冲他甜甜一笑后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并轻轻将门带上。

他只能匆匆洗漱一下钻进被窝。

回到房间匆匆洗漱完毕的夏沫握着下班后去药店买的避孕药犯起了犹豫。

“不行，我还不能怀孕”片刻之后她果断将药吃掉，然而钻进被窝后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片刻之后她打开门蹑手蹑脚向客房的方向走去，调令估计这几天就该下来了，她想趁有限的时间多陪陪他。

“沬沫．．．”同样无法入睡的顾霆晔看见她推门而入的一刹那欣喜若狂，快速起身轻轻拉她进被窝后紧紧将她拥住。

“霆晔．．．”还未来得及反应睡袍便被他退去，她紧张地轻唤他的名字，但声音很快被他疯狂的吻淹没。

“沬沫，怎么办？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良久之后他颤抖着身体俯在她耳畔低语。

“好困，赶紧睡觉”她伸手将他紧紧拥住并柔声命令，她知道他的话外之音，她不打算也不忍接他的话，她也确实又困又疲惫。

他不再说话。

低头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后将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拥入怀里，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安静的入睡．．．。

“沬沫，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一分一秒都不想，我无法忍受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在心里默默低语，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他才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第二天起床时赵蔓芸已经做好了早餐。

“阿姨早”顾霆晔柔声打招呼，一张俊脸红到耳根。

“霆晔，赶紧过来吃早餐”赵蔓芸一脸慈祥。

“谢谢阿姨”他伸手挠了挠头后拉着她走到餐桌前。

“妈妈，早上好”夏沫冲妈妈甜甜一笑，眼里却泛起泪光。

“赶紧吃饭”赵蔓芸微笑着拉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后拉她入坐。

“谢谢美丽的赵女士，您也坐”她笑着伸手将妈妈拉到身边，一旁的顾霆晔含笑不语，眼里却泛起泪光。

“妈妈，一会儿我们俩出去办点事，您如果不上班我们中午尽量赶回来吃饭”她边吃饭边征求妈妈的意见。

“回来吧，妈妈给你们熬鸡汤”她微笑着往女儿碗里夹菜。

“嗯”她开心的答应。

顾霆晔却再次红了脸颊。

十点左右。

两个人买了很多适合老人食用的营养品和孩子的零食及玩具，按照地址在郊外一个陈旧的小区找到刘勇的家。

地方不是特别大，但却干净整洁，整个环境泛着浓浓的书香气息，若不是亲眼见证，夏沫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人家会发生这种悲剧。

老两口似乎知道她的来意，并不多问什么，端上两杯茶水后便保持沉默。

“爷爷奶奶，小琳呢？”夏沫微笑着开口。

“还在房间休息，昨晚哭闹到很晚才睡”老奶奶突然失声痛哭。

“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小琳需要你们”夏沬递上纸巾并拍着老奶奶的后背柔声细语安慰。

“好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相比之下老爷爷声音平静很多，但眼里依旧泛着泪光。

“会好起来的，小琳会慢慢长大，她一定会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夏沬双眼含泪。

顾霆晔默默陪在身边不言不语。

关于案子的大致情况来的路上夏沬已经给他讲过，直到现在他心里依旧无法平复。

他实在无法想象曾经相爱过而且拥有共同孩子的夫妻会走到这步田地。

快十一点的时候一个如精灵般可爱的小女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抬头看见夏沬的瞬间怔在原地。

“小琳．．．”夏沬微笑着起身迎了上去。

“沬沬姐姐．．．”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哭着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她惊诧的怔在原地，片刻之后蹲下身子将小女孩轻轻拥入怀里。

“你认得我？”她柔声问出心里的疑惑。

“认识，爸爸给我看过很多姐姐的照片，还讲了很多姐姐的故事”小女孩依旧小声抽泣。

“小琳，爸爸他．．．”夏沫原本想骗孩子爸爸妈妈出了意外，但实在不忍心说出口，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她不禁泪如雨下。

“我知道，妈妈很怕黑，爸爸说他要去守护妈妈，他说姐姐会像天使一样守护我，他让我听姐姐的话”小女孩停止哭泣并伸手替夏沬擦眼泪。

身后传来刘勇父母的抽泣声。

她再次紧紧的将小女孩拥进怀里。

“好了，我会好好守护你们”顾霆晔含泪将她扶起来并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姐姐，他是谁？”小女孩依旧抱着夏沫的腿并仰着头看着顾霆晔。

“他，他是守护姐姐的人”夏沬伸手擦了擦眼泪后扭头看他。

“就像爸爸守护妈妈一样？”小女孩一脸天真。

“不，哥哥的守护独一无二”顾霆晔微微一怔后再次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夏沫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