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引蛇出洞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睡梦中的夏沫和顾霆晔吵醒。
她习惯性的一把抓过电话。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松了口气。
“喂，爸爸”她微笑着开口，目光触及顾霆晔含情脉脉的眼神时忍不住脸颊发烫。
“沫沫，你在单位吗？”夏云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
“单位？我，我正在去的路上，怎么了爸爸？”她看了一眼时间后微微皱眉。
“早上一名男子去局里报案称妻子失踪多日，根据他的描述初步判断与昨天那名死者相似，我们正准备带他去认尸，你和肖队一起吧”夏云帆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萧。
“好的爸爸，我们稍后就赶过去”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衣服，帮我拿一下衣服”她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顾霆晔后低头快速拨出一串号码，顾霆晔快速起身从装衣服的袋子里将工服拿出来递给她然后自己快速穿衣服。
“转过去，把头转过去”她盯着手机屏幕冲他挥了挥手。
“喂，夏沬”电话里传来肖雄的声音。
“肖队，我爸说要带人去辩认尸体，我这就赶过去，您一起吗？”她边讲电话边穿衣服。
“好，一会儿见”肖雄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干脆利落，她将电话挂断后加快穿衣服的速度。
“我送你”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微微一怔。
“就不能休息一天吗？”他边说边蹲下身子替她穿鞋。
“凶案未破，怎么休息？”她伸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他肯定不舍得和自己分开。
她又何偿不想窝在他怀里好好休息休息。
“晚上让王姨多准备一些好吃的，我去接你下班”他起身将她紧紧拥住。
“不了，我下班直接回家，妈妈需要安慰”她笑着将他推开然后抓起手机往外走去。
“那我晩上去你家，我要正式向叔叔阿姨提亲”他快速追上她。
“提亲？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晚上你也不许去我家”她头也不回的跑下楼。
“沫沫．．．”他快步追了上去。
“好了，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正事要忙”她快速将他的话打断并向车的方向跑去。
“好”他从她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不奈烦。
“我会对你负责的，不过我们还小，谈婚论嫁早了些”她嘟着嘴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一声不吭，一脸失落的样子让她心疼。
“知道负责就好，我己经是你的人了”他依旧认真的开着车，嘴角微微上扬。
“一会儿去公司，不许偷懒”想起杜若在采访中提到大家对他的夸赞她一脸骄傲。
这些年他的成就她都看在眼里，她觉得他当得起大家口中“年轻有为”的称号，她不想他因自己而误了工作。
“遵命，顾太太”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顾，顾太太？”她脸颊微红低眉浅笑。
“顾太太”他脸上的笑意更浓，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
“再见，顾先生”她轻咬着嘴唇抬头看他。
“晚上见．．．”他将车停稳后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
“晚上不见”她笑着将他推开后打开车门朝肖雄的方向跑去。
“晚上见”他一脸执着，目光触及不远处肖雄的身影后表情变得严肃。
“对于起，起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进去吧！”肖雄朝顾霆晔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冲她微微一笑。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她边走边问。
“出来了，卧室的DNA属于一名男性，与租客的信息吻合，也就是说同时被害的可能是租客，可尸体去哪儿了？”肖雄边说边加快脚步。
“这个问题稍后再讨论吧！”男子的哭喊声隐约传来，她加快脚步。
“夏局，什么情况？”肖雄一脸严肃小跑到夏云帆身边。
“来了肖队？果然是死者家属”夏云帆同样一脸严肃，夏沫一声不响打量着不远处伤心欲绝的男子。
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米八左右的块头，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穿着十分朴素，目光落在他黑色的长袖T恤上时她微微皱眉，一旁的夏云帆和肖雄对视一眼后静静的看着她。
“爸，您将他带到审讯室录口供，我和肖队先在观察室观看”她一脸严肃转身看着夏云帆。
“你的意思是？”夏云帆惊诧的看着女儿。
“走走程序嘛！审讯室见”她冲爸爸调皮一笑后拉着肖雄离开。
“你跟着去安排一下”夏云帆对身边的一名年轻警员示意，年轻警员答应一声后跟了过去。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肖雄一脸严肃，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上时嘴角微微上扬。
“还不太肯定，只是觉得这酷热的季节穿长袖一定很难受，加上失去亲人的痛苦，想让他冷静一下”她面色凝重松开他的胳膊。
“夏警官，肖队，两位先喝点茶水稍等一下”年轻警员将俩人领在观察室后送上两杯水。
“好的”
“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片刻之后夏云帆和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还真是捂得够严实的”肖雄疑惑的盯着视频中的男子，夏沫安静的听着爸爸和男子的对话沉默不语，肖雄也安静的在她身边坐下。
“头脑冷静，思路清晰，对答如流，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良久之后夏沫一脸平静开口。
“确实反差很大”肖雄微微皱眉。
“麻烦您将衣袖撩开，我想确认一些情况”夏云帆一脸严肃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微微一怔后伸手撩开袖子，夏云帆微微皱眉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
“怎么会？难道我的判断错了？”夏沫若有所思的用食指轻轻敲击着太阳穴。
“刚才忘了告诉你，死者指甲里的皮肤通过检验与卧室里血液的DNA属于同一个人”肖雄似乎明白了她的猜测。
“什么？怎么会是他的？什么情况下女子会”脑海里突然浮出昨晚自己曾几度用力抓住顾霆晔肩膀的画面，她顿时感觉脸颊发烫。
“难道”片刻之后她突然惊诧的抬头。
目光触及肖雄同样惊诧的眼神时微微一笑。
“你先说”肖雄同样微笑着看向她。
“死者，死者背着丈夫偷，偷．．．”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后将目光投向监控视频。
“死者背着丈夫偷情，被其跟踪发现然后引发这起血案”肖雄一脸平静补充，她依旧保持沉默。
“但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现场没有留下第三个人在场的任何证剧啊”肖雄微微皱眉。
“有没有兴趣演一出戏？咱们来个引蛇出洞怎么样？”片刻之后她微笑着看向肖雄。
“演戏？引蛇出洞？”肖雄一脸疑惑。
“嗯．．．”她一脸调皮。
“夏局，外面有人找”片刻之后她笑着走进审讯室。
“好，你先和刘先生聊聊情况”夏云帆瞬间便明白女儿的意图。
“好”夏沫娇滴滴的回答后在男子对面坐下。
“您好，我．．．”信息铃声突然响起，她冲男子甜甜一笑后掏出手机。
“讨厌．．．”她快速划开手机屏幕后翘着二郎腿开始回信息。
“她这是干嘛？”夏云帆一脸不解盯着屏幕中的女儿。
“不知道，她让我一直给她发信息，十分钟以后给她打电话，以，以情人的身份”肖雄一脸尴尬将她写好的对话内容递给夏云帆。
“这孩子又要唱哪一出？你们也觉得他可疑？”夏云帆看着那些对话内容微微皱眉。
“只是猜测，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循规蹈矩案子不好破”肖雄边说边回信息。
“这位警官，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我很忙”男子脸上出现了不奈烦的表情。
“我也很忙”夏沫一双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男子微微皱眉。
“讨厌．．．”她边嘟着嘴撒娇边回信息，不时还发出轻浮的笑声，男子的眉头越皱越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子看上去有些坐立难安，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笑着将电话接通。
“宝贝，咱们见一面吧，我想死你了”肖雄略显夸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男子瞳孔放大。
“我也想你，可我在上班啊！”她娇滴滴的回答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你家吧？”肖雄的声音依旧夸张。
“去我家？你就不怕我们家那死鬼打断你的腿”她一脸轻浮笑了起来，男子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夏云帆和肖雄紧张的对视。
“就凭他？连自己女人最起码的需求都满足不了的废物”肖雄看着她写的台词尴尬得满脸通红。
“哈哈，你最棒，好爱好爱你，今天晩上去我家吧，xx小区一单元一零二，死鬼出差了”她一脸甜蜜，男子的身体明显开始颤抖。
夏云帆和肖雄难掩激动。
“我晚上走不开啊！”肖雄按她写好的台词继续演。
“啊，你怎么忍心让人家独守空房？人家心里可只有你，死鬼新买了一块手表，晩上送给你，当做你卖力的犒赏”她嘟着嘴撒娇。
“谢谢宝贝，他要是知道我偷了她的女人还花着他的钱估计得气死，宝贝乖，我明天中午去找你，爱你．．．”肖雄不自觉的将爱你两个字加了长音。
“气死了正好，咱们俩正好双宿双飞，先挂了，明天见，我也爱你”夏沫一脸失落对着屏幕深深一吻。
“明天见”肖雄俊朗刚毅的脸涨得通红，一旁的夏云帆微微皱眉。
“讨厌．．．”挂完电话后夏沫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小姑娘心情不好？”男子主动和她打招呼。
夏云帆和肖雄再次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大哥哥，我刚才．．．”她笑着挠了挠头，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男子。
“大哥哥？你刚毕业不久吧？结婚够早的”男子脸上露出笑容。
“早晚无所谓，反正．．．”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睛依旧上下打量着男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男子脸上露出异样的光。
“听说昨天自杀的女人是您妻子？她怎么会在别的男人房间里自杀？”她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片刻之后一脸嘲讽的笑了笑。
男子再次握紧拳头。
但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因交给你们警方，希望你们能还我一个真相”男子一脸真诚。
“真相就是您看见的那样，想不开自杀了，节哀顺变吧，不是每个男人都配有妻子的，嫁错人真的生不如死，解脱了”她一脸轻蔑。
她深知如果对方不是凶手，自己今天的这翻话和行事作风一但传出去意味着什么？但她顾不了这么多，现场没留下凶手任何线索，租客生死未卜，她只能赌一把。
她想在调令下来之前帮助爸爸和肖队尽快破案，男子的眼中再次露出奇异的光。
“不好意思刘先生，刚才临时有点紧急情况，您可以回去了，局里办完相关手续后会再行通知您认领尸体”夏云帆一脸歉意推门而入。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男子一脸悲痛。
“应该的，节哀顺变”夏云帆微笑着将男子送走。
“再见警官”男子走到门口后突然回头与夏沫道别，夏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确定对方一定会去找你吗？这样是不是太冒险？”目送男子的背影消失后肖雄一脸担忧。
“我也不敢肯定，赌一把吧！”她怯怯的抬头看着夏云帆，不出意外的话她知道今晚自己又得面临一堂“政治课”。
“从这一刻起你别出单位，天黑以后直接从这里去刚才说的地址，我和肖队一会儿先去现场做准备”夏云帆一脸严肃看着女儿。
“好的夏局，我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见爸爸已经猜出她的意图且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一脸调皮笑了起来。
“别担心，我会藏在暗处保护你”肖雄微笑着看向她，声音异常的温柔。
“谢谢肖队，他伤不了我”她眉头一挑冲他得意一笑，肖雄沉默不语，脸上却挂着宠溺的笑。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小心为妙，先去办公室待一会儿，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夏云帆看了女儿一眼后微微皱眉。
肖雄可以说是近几年同行中的后起之秀，之前因公没少打交道。
肖雄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严肃严格严谨，但他越来越感觉肖雄对女儿的态度不一样，那种刻意克制却依旧无法掩饰的情感让他觉得担忧。
“您把这些年的大小案件资料给我看一看，反正待着也不聊”她伸手挽住爸爸的胳膊撒娇。
“案件资料就算了，书架上有很多供你看的书籍，自己去吧，我和肖队出去一趟”夏云帆一脸宠溺。
“哦”她撇了撇嘴撒开爸爸的手，夏云帆和肖雄离开之后她转身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五点半，她准时独自驾车离开单位，半道去了一趟药店，到肯德基买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之后径直去了肖雄的住处。
房间里明显已经被肖雄和爸爸认真“处理”过，完全没有半丝警察居住的痕迹。
她认真的观察了一遍各个房间的环境后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坐到餐桌打开袋子开始用餐。
“沫沫，真的要值班吗？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怎么办？我会失眠的”顾霆晔又一次发来信息，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起不要发信息更不要打电话，这是命令，你住到酒店去，我忙完就去见你，最晚不会超过明天早上，如果再回一个字约定取消”她快速的回了一条信息后嘴角微微上扬。
一整天他无数次的信息电话袭来，若不是真的有紧急任务她早就“伦陷”了。
他果然没再回复支言片语。
匆匆吃完饭后她打开电视盘脚坐在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的心里越来越紧张。
如果他来了预示着案子告破，但真相太残忍，亲手杀妻，无论出于任何理由她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果他不来。
预示着案子陷入僵局，爸爸，自己和同事们都得面对舆论和压力。
“叮铃叮铃”突然想起的门铃声让她神经崩紧，她一下子从沙发上崩起来向门的方向跑去。
通过门上的视频监控看见门外的人后她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