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梦初醒
“沫沫，怎么还不起床？不是要上课吗？”八点了还不见女儿起床，赵蔓芸柔声提醒。
“这周顾霆晔有事，不用上课”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一声后继续睡。
“那妈妈走了，早餐在桌上，中午叫外卖或出去吃随你”她叮嘱一声后快速离开。
“嗯．．．”许是被关门的声音吵醒，她显然没有了睡意，快速起床洗漱完毕后哼着小曲儿跑向餐桌。
“新交的女朋友需要哄，还休两天”顾霆晔的话突然浮出脑海，她用力嚼着嘴里的食物。
“可以谈恋爱，但不要因为谈恋爱误了学习，所以要控制好约会时间”片刻之后她放下碗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连信息都不回，果然是重色轻友”看了好几次手机也不见回复，她忍不住嘟着嘴埋怨。
反正也不用出去，不如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爸爸妈妈回来一定会夸奖我。
打定主意后她开始忙活起来．．．。
“什么女朋友那么重要？连条短信都没空回？切．．．”将房间都收拾干净整洁后还不见他回复，她微微皱起眉头。
“若若，你在做什么？老顾交女朋友了你知道吗？”快速给杜若发了一条信息后她将电视打开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
“我也是昨天才听他说，应该是他妈妈朋友的女儿吧，听说长得挺漂亮的，对方好像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发展得很快”收到杜若的回复后她微微皱眉。
“哦，不然你来我家写作业吧，又我自己在家”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以为你会去约会”杜若回复信息的速度很快。
“不会啊！他快考试了，得抓紧时间复习”她嘴角上扬浮出一抹笑容。
“我不去了，我妈下午会早回来”杜若的信息很快传来。
“好吧！”她嘟了嘟嘴后开始写作业。
“放心了吧？她不会去约会”杜若笑着将手机递给顾霆晔。
一大早被他叫来陪他演戏，她心里虽然觉的对不起夏沫，但她还是乐意帮忙。
直觉告诉她他肩上的咬痕没那么简单，尤其仔细回想两个人刚开学那段时间的别扭劲儿。
“去与不去有什么区别吗？她的心在他那里”顾霆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拜托，沫沫才十六岁，她懂什么？现在认输是不是早了点？”杜若微笑着给他鼓励。
“这个办法有用吗？会不会将她越推越远？”他脸上浮出一抹担忧，眼底有深深的哀伤。
“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她有危机感或许才能帮她看清自己的心”她一门心思希望成全两个人的好事。
“她会在乎吗？她会在乎我爱上别的女孩子吗？万一”才一上午没见到她，他已经心慌了。
“你们家有什么地方是沫沫没见过的吗？”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准备下一剂猛药。
“我和我妈的房间她没去过，怎么了？”他一脸疑惑看着杜若。
“走，去你房间”杜若用力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他还是选择听从安排，只要能引起夏沫的注意他愿意做任何事。
另一边放着音乐写作业的夏沫摇头晃脑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临近十一点时她打电话要了一份外卖然后坐在沙发上翻着社交平台上的消息。
看见基金会官网上发的新动态时她嘴角浮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没想到会这么快，照这个速度假期应该就可以在新学校上课了，感谢善良的人，感谢辛苦施工的工人叔叔们”她快速的转发并评论了这条动态，脑海里却突然浮出顾霆晔的身影，学校是他的功劳啊。
“吃饭了吗？早点回去学习，我的作业都差不多写完了”虽然早上的信息没有回，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然而信息发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
“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突然翻看到他的最新动态时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混蛋，混蛋，大混蛋．．．”看着文字下的那张配图她情绪瞬间失控。
照片中一只女孩子的胳膊平放在床上，而他的手与女孩子的手重合且手指紧紧相扣。
假期宾馆里发生的一切，他的泪，他的吻，他颤抖的声音及身体一一浮出脑海，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杜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将电话接通。
“沫沫，你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杜若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
“订了饭，等着呢”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看见你的转发评论了，好多粉丝给你点赞评论呢，你看了吗？”杜若想确定她有没有看见顾霆晔那条仅她一人可见的动态。
“还没来得及看，若若，我，我不想补课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杜若边回答边冲通过勉提听见她说的话后惊慌失措的顾霆晔摇头。
“我，我不想和随便的人待在一起”她尽量让自己平静，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随便？你是不是看见他发的动态了？拜托，情到深处自难控，郎有情妾有意亲热也正常”杜若伸手挡开顾霆晔试图抢电话的手并冲他摇头。
“正常？他还是个学生，而且还不满十八岁，他就是下流无耻，他简直，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她气愤的嘟着嘴，声音和情绪明显失控。
“呵．．．”听了她的话后原本一脸愁容的顾霆晔轻笑出声。
“沫沫，你干嘛这么激动？你自己不也谈恋爱吗？”杜若同样嘴角微微上扬。
“激，激动？我，我只是对他很失望，我又不会做出格的事”杜若的问题让她微微一怔。
“有什么好失望的？他又不是你的菜”杜若继续引诱。
“他当然不是我的菜，他就是个混蛋，总之我不想理他了，吃饭了，拜拜”她心烦意乱将电话挂断。
门铃响起。
将外卖拿进来后她却毫无味口，脑子里依然被他的身影占据。
吵架斗嘴，送校服，一起罚站罚跑，送红糖水，陪他上医院，成为朋友，一起补课，一起拍照，一起吃饭看电影，一起帮助杜若度过难关，千里奔赴，异乡表白，夜半求医．．．。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与他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回忆，原来他带给自己那么多的欢笑和感动．．．。
“努力是青春的代名词，愿我们迎着朝阳奋发向上，不负青春韶华”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后她在自己所有的社交平台上都发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希望他可以看见。
她希望他不要放弃努力。
几分钟后基金会的官网转发了她的动态并附上一句：听，天使的声音。
“夏沫，不要再管他了，由他去吧，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干涉他的事。
“愿我们不负青春韶华，一起加油”看见季文轩在动态下的回复她鼻子一酸流下眼泪。
“一起加油”她特意在回复后面加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生气就生气吧，从此以后谁也别干涉谁，我也不用小心翼翼顾忌你的感受了，也就我傻居然拿你的话当真。
此时此刻她暗自庆幸自己没跟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他甚至在怀疑他到底和多少女孩子上过床了。
“不行，我要换坐位，我决对不能再和他坐在一起”脑补现在正在发生的画面，心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她决定离他远些。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先赶到教室。
“站住，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走进来，她顿时觉得一团火往头顶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俩个人之间徘徊。
“那就换啰，你坐过去”顾霆晔一把将高子洋拉起来然后一屁股坐他位置上。
高子洋只能拿着书包坐到夏沫身边。
“混蛋，居然答应得那么痛快，肯定早就想换了吧，哼．．．”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她更加生气。
“你俩什么情况？”高子洋一脸疑惑小声问。
“本小姐交男朋友了当然要和外人划清界限”她故意提高音量。
“焕焕，刚分开又想你了怎么办？晚上早点去我家吧，不见不散”他掏出手机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脸上阳光明媚，心里却已翻江倒海。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明白两个人这是又扛上了，杜若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上课铃响起。
教室里恢复了平静。
“沬沫，你干什么去？”下课铃刚响就见夏沫往外走，杜若追了出去。
“去三一班”夏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顾霆晔用力握紧拳头，他觉得自己快要接近崩溃了。
“夏沫，你听我说，其实．．．”
“哎呀！你还真信啊！我上卫生间”她后退两步挽着杜若的胳膊。
“其实昨天顾．．．”
“闭嘴，提他我跟你绝交”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当他是利用感情骗女孩子身体的人渣了。
想到自己居然一时心软被他占了便宜，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杜若不再说话，她知道夏沫的脾气。
为了装得真实夏沫特意磨到上课铃响起才拉着杜若回去，可回到教室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人呢？”杜若看向李浩宇。
“走了，你们俩出去一会儿他就背着书包走了”李浩宇的回答让两个人目瞪口呆。
“别管他”她觉得他一定是逃学出去约会，心里更加气愤。
“哎呀！昨天那照片是我，他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照片里是我的手”杜若心急如焚的解释。
她希望俩个人能在一起所以才帮他，但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听完杜若的话她觉得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瞬间落了地，可倾刻间又被担心和愧疚占剧。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答应与季文轩交往，她开始怨自己又一次伤了他的心。
“你拔打的电话己关机”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她偷偷的趴在桌上打着电话，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她的心乱了。
“闹什么？你到哪儿去找老顾这样的人？他对你的心大家都看在眼里”高子洋在本上写了一句话后推给她。
她没有说话，眼里却泛起了泪花。
“我喜欢你，为什么你都看不见？夏沫，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哪里比不上他？他哪里比我好？你说啊！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我说看不见你我会死掉，夏沫，不要赶我走，求你不要赶我走．．．”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他的身影和他的声音，想到他有“心痛”的毛病，她变得坐立难安。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顾霆晔呢？”老师后知后觉的询问。
“老师，他身体不舒服刚才自己去医院了，我想请假去看看他”担心他会出事，她随意找了个借口。
“一个人去医院？你，你赶紧去吧”老师点头批准后她背着书包跑出教室。
“王姨，顾霆晔回去吗？”连续拨了几次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她只能往家里打电话。
“刚上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叫他也不答应，我正准备给太太打电话呢．．．”
“不，不用打，您不用管了，我一会儿去找他”不想惊动张丽敏，她赶紧将厨娘的话打断。
“好”厨娘微微一怔后回答。
“原来是闹别扭了”挂完电话后厨娘笑着摇了摇头。
“失魂落魄？”她重复着厨娘的话匆匆上了门口的出租车。
回到家后的顾霆晔咬着牙卷缩在床上，他恨自己即做不到放手又做不到成全，他恨自己一直在理智与失控中挣扎。
他也曾无数次逼自己尊重她的选择，可仅仅是看见季文轩将她搂在怀里他就觉的自己快要窒息，想到他可能会对她做出更亲密的举动他妒忌得发疯，可他无能为力。
“你，你到底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微微一怔后泪水夺眶而出。
“是哪里不舒服吗？心口又痛了吗？”见他沉默不语且身体微微颤抖，她放下书包在他身边坐下。
“你来做什么？找你的季文轩去，走，我不想看见你，滚，滚．．．”他好想转身将她紧紧抱住，但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委屈，心痛，妒忌，无助．．．。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歇斯底里的怒吼。
“对不起，我”他的样子让她心痛，她知道自己恋爱他会难过，但她不知道他会这么痛苦。
“走，我不稀罕你的怜悯，不需要，不需要．．．”他伸手将一边的被角卷过来捂着自己的头，心撕裂般的疼痛。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他做不到无视她的存在。
“那，那我走了”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让他更加失控，她决定离开。
他的心一下子慌了，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我不走．．．”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她俯下身子将他拥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逞强在她拥住他的那一刻分崩离西，他转身将她紧紧拥住后失声痛哭。
“好了，我不谈恋爱了，大学毕业前都不谈”她抬起头伸手替他擦泪。
“从明天开始”他微微一怔后开口。
“明天？”她一脸疑惑。
“明天．．．”他含泪低头吻住她粉嫩的唇，她惊诧的睁大眼睛并将他推开，他不说话，却伸手将一边的被子卷过来将自己和她一起裹住。
“喂，你．．．”话未出口嘴唇又被他封住，连带着身体也别他紧紧的控制，她惊慌失措的挣扎。
他轻柔的在她双唇间吮吸，双手将她紧紧控制在怀里，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他只能“耍无赖”。
他的吻从温柔到热烈，她不再挣扎。
这些天心里的那种压抑和窒息感，连带着刚才的心痛和担忧一扫而空，她如梦初醒般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喜欢季文轩的温暖阳光，但却不知不觉爱上了眼前这个固执又赖皮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