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祭祀

杠头被我和田衡弄得语塞以后，场中的气氛立马就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沉默之中，后来还是赵家队伍里的那个小龙虾来传话，这才打破了我们沉寂的氛围。

只不过我们重新议论起来的话题却不再是各方势力之间的事，而是眼前那条灯火通明的墓道。

杠头认为那条墓道修建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贸然进去肯定会着了墓室设计者的诡计。

田衡跟杠头的想法则恰好相反，他认为墓室设计者如此反其道而行之的目的就是故意虚张声势，意图让咱们知难而退。

我则认为杠头和田衡的说法都有道理，如果真要让我选择一方的话，那我必然会选择站在杠头的那一边。

只不过我这一次选择站到杠头的一边并非因为我和杠头比较熟悉的缘故，而是因为杠头的话和我所想的恰好一样，这也是自打我和田衡不断产生共识以来，我和杠头首次有了过去的默契。

所以我在听了田衡的看法以后，也随即反驳道：“墓室设计者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要知道能够破解山河社稷图的秘密之人，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那又岂会被这样虚张声势的情景给吓退呢？”

“显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自然也懂，你以为我说虚张声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安心一些。”田衡解释说：“你好好想一想，这条墓道隐藏得如此之深，就算真是什么龙潭虎穴，咱们是不是也得进去闯上一遭呢？”

田衡道出了他之前跟我观点相左的原因，敢情我这一次的想法还不只是跟杠头恢复了默契，其实也跟田衡的看法是一样的，只不过田衡为了避免给我带来畏惧的心理，这才谎称眼前的异常只是虚张声势的把戏。

我真的很感激田衡能够如此为我着想，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得选择接受现实，自欺欺人并不是我的一贯作风。

至于杠头似乎不太相信田衡的话，他说田衡只是判断错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因此才说出什么为我们着想的鬼话来挽回一些颜面罢了。

我对于杠头这样的说法根本无法苟同，因为据我对田衡的了解来看，他并不是那种在意个人颜面的人。

甚至可以说田衡丝毫也不关心身边所发生的一切，这一点单从他对小江之死不闻不问便可看出。

那么田衡这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临时改口呢？

所以说田衡的改口并不是为了什么面子，而是因为他看出了我不会相信虚张声势的那一种说法，故而才会给我吐露出他的真实想法。

并且我还知道田衡为什么那么照顾我，很显然他也知道了我是解开鬼城秘密的关键人物，因此才会像其他各方势力那样，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于我。

还有田衡之前那么关心郭亮他们的安危，想必也是有着很强目的性的，估计那是因为内三门在这座大墓之中长期探查，一定掌握了不少对于田衡来说极有价值的线索，所以田衡才如此在意郭亮他们的安危。

否则以田衡跟我非亲非故的关系，以及他和郭亮他们临时搭伙的情况，绝对没有理由那么关心我们才是。

当然眼下田衡也并没有去跟杠头争辩他并非为了什么面子才改口的，也不知道田衡是因为清楚杠头这个人的嘴巴太过厉害，根本无法从中讨着任何便宜，还是想要借着杠头的误解去掩盖他对鬼城秘密的强烈动机呢！

总之田衡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没去反驳杠头的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家的人已经再次过来催促我们赶紧上路了。

我一开始还天真的以为赵家真的那么关心我们，甚至心里还浮出了一丝暖意，结果没有想到赵家以我们比较熟悉这里的情况为由，居然堂而皇之的要求我们去给他们当开路先锋。

如此说来田衡的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什么关系匪浅不过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表象，事实上他们就只是拿我们当炮灰、作垫脚石罢了。

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既然都已经寄人篱下了，那就得默默忍受凡事都得受制于人的事实，所以我们明明知道赵家拿我们当枪使，依然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往上顶。

当然这第一个顶上去的人却并不是我，正所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给顶着，所以我们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自然也得由能耐最大的田衡冲在最前头了。

这第二个上前的人本来是杠头，可他似乎觉得让我压轴不太放心，因为一般危险都会降临在第一个人和最后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又给我调换了一下位置，让我处在了中间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

我们仨就这样带着战战兢兢的情绪走进了那条怪异的墓道，赵家的人则始终跟在我们身后三五米的地方不疾不徐，给人一种我们在前头冒死打头阵，他们却在后面悠哉悠哉漫步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是一种错觉，还是因为有我们在前头开路，赵家真的已经完全松懈了下去，不过这些显然都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条怪异的墓道究竟会有怎样的危险还在等着咱们呢？

当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两边墓壁上的长明灯跳跃着璨璨的火光，看着就像欢快的鱼儿在水中嬉戏似的，而我们倒印在地上的影子也随着火光的跳跃而摆动，就跟聚光灯下挥洒舞技的舞者一般。

与此同时，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墓道中悠悠荡荡，听着给人一种古人祭祀时敲打乐器那种声音的感觉。

舞动的人影、幽幽的火光、奇怪的声音，这让我无缘无故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联想，就如同正在举行祭祀时的感受一样。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我的一种臆想罢了，后来听到杠头忽然问及我们有没有发现地上的影子和脚步声像是在祭祀跳大神，我才知道原来不止是我有那样奇怪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