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山有路勤为径
山路在早间还是很湿滑的，因为天气没有热起来，冻土和残余的雪在面上形成了一层薄冰。也让阿宝这群孩子行进速度不得不放缓，每每走在上面，用一个很贴切的词就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孩子们相互搀扶着，但还是有人光顾着聊天，时而滑倒在地面上，一旁的小伙伴赶紧伸手拉起来，辛亏结冰，不至于把衣服弄的很脏。起来掸一掸，还是可以把冻干的泥土和雪粒子掸干净，继续上路。
没有一个孩子会因为摔一跤，就哇哇乱哭，似乎这些已经成了这些山村孩子日常习以为常的小事。走在山间的路上，娟姐拿着手电在最前面探路，这样如果多出来什么积水的冻冰路面，时而和后面的小伙伴告知一下。
阿宝吃好了一块热红薯，但是感觉脚底还是有点冷，和大家一样，将双手互插在宽大的袖子管里。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感觉这六七公里的路，还不算太长，阿宝和小伙伴们聊着最近的新鲜事。
刘红对阿宝说“宝哥！你知道不？下村五年级的那个铁头，据说，前两天父亲走了。”
阿宝惊讶的看着刘红说“啊！他爹看起来挺壮实的呀！咋就没了呢？”
刘红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看着挺壮实的，而且据说在城里还混的不错。你看这小子平常狠的不得了，而且每次都显吧自己爹多能赚钱，上次还带个手机来，里面还装着好多游戏呢。我上次让给我耍一把，看他那个不理人的样子，傲气的很。今天去学校，我要恶心一下他，看他再傲气不！”
阿宝听了有点不舒服，他没有和这个叫铁头有过太多交集，毕竟大他两年级，和刘红是一个年级的。但是，他也是知道，日常这个叫铁头确实仗着有点钱，在学校里好多人围着和他玩。
不过这个铁头人不咋样，还不时的欺负一些低年级的同学，或者是同班的同学，有点像是以前那种书里写的地主家的浮夸子弟。
不过阿宝还说跟着说了句“红，算了！人家爹刚走！”
刘红不以为然的说“他爹，关我啥事情！又不是我爹！看他平时有点钱，就忘记姓啥了，他爹没了，我看他还凶不？如果老老实实也就算了，不老实，俺可不惯他！”
阿宝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好像自己也没必要一味的帮着这个平时仗着有钱，到处霸凌，欺负别人的铁头出头，最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从他的本心来说，他是很讨厌这样的人的，在他心间有着自己对是非对错，善良丑恶的认知和标椎。像这样孩子，就是没有钱，做这样欺负人或者霸凌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惯着他。
太阳一点点的开始从地平线升起来，在这片黄土地上，一只小小的队伍，鱼贯而行，穿梭在一个个小山包里。
阳光偷偷的从山包的后面探出头来，像是和这一群山村的孩子打招呼，虽然有刺骨的冷风，有冻滑的土地给小朋友造成的不经意的小灾难，但是依旧不能阻挡孩子们对知识和阳光的渴望。
娟姐走在最前面，脸上微微渗出汗水，驻足在前方的一个小低坡的高点，回望后面被晨曦照耀的队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而那个侧脸的样子，让后面的孩子看后，都心中微微觉得很美。
娟姐笑着对大家说“太阳出来咯！赶紧走哦，一会地化了，就都是泥点子沾到身上咯。”
说完竟然开始唱起歌来了“太阳出来咯喂，喜洋洋哦喂.....”
后面孩子们似乎都习惯了这个歌声，跟着一个个开始合唱起来，有的扯着嗓子高声歌唱，有的低沉复合，也有习惯性的哼唱着，但是没有一个孩子是不唱的，一首有些参差不齐的童声歌曲开始萦绕，流传在山谷间，配着晨曦的阳光，这场景实在是很有画面感。
阿宝眯着眼睛盯着晨曦的阳光，慢慢合着歌曲，感觉是那么的快乐，至于为什么，他说不太清楚，只是感觉这样的感觉很棒，能够上学很开心。
这个小学在附近比较大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因为靠近镇子，也有县道通过，所以四周较小的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上课。其实人也不算太多，基本上是每个年级两个班，十二个班级，但是每个年级的人数都不均衡，少一点的班级二十来人，多一点班级快四十个人，主要还是看附近适龄的孩子的数量。
但是有个趣事，就是年级越低的班级，人数就更多一点，那是因为政府和村镇的动员工作做的还不错，一定要让适龄的孩子上学，进行义务的九年制教育。
学校不是很大，围着围墙的三面都是教室，中间还有两排校舍，基本上全部加起来的校舍也有小二十几间。
围墙是去年新翻修的，据说是这里出去的一个学生在城里做了小老板，专门捐给学校的，为此学校还专门举行了一个仪式，借此来宣扬这位学长的功绩。
中央操场上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中间的这块场地是最好的，铺设着水泥地，其他的地方还是铺设着青红砖。
不过整体来说学校的校舍比起村里好多人人家都修的好，阿宝在门口和值日生敬个礼，赶紧钻进了学校。
到了学校里，孩子还是在一旁的水池边，相继拿起带的小布块将鞋子走过泥地时候，沾染在裤脚上的泥点擦干净。不单纯是为了干净，是是如果不去弄掉的话，一会化开的泥点会留下好长的一道泥水印记，很不好看。
一旁的凤大概穿的太多了，转身都难，想把后面的泥擦掉，可是总是擦不干净，这丫头倒是蛮爱干净的。阿宝擦的差不多了，整好看见凤那个头转来转去，就是擦不到泥点的样子，噗嗤就笑了出来。
凤耳朵尖，转眼一看阿宝在哪里偷笑，一下子就气节的喊道“我说你，光顾着笑啥呀！帮我过来擦一下，马上都上课了，我这裤脚还都是泥呢！”
阿宝脸上带着笑说“凭啥？你又不是我妹子！”
凤嘟着嘴，一脸嫌弃的说“行！下次别来我家买东西，我也不给你便宜了。”
阿宝一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板着脸说“不买就不买，有你这样的嘛！”
不过想想平常凤还是挺照顾的，虽然脾气臭了点，爱显摆了点，不过人确实不坏，还是走到她后面帮她将擦不到的泥点给擦掉了。
一旁过来的同学在那里起哄，还有同学在那里说“呀！阿宝，可以呀！这是准备和凤定娃娃亲呀！还帮着擦裤腿。”
一听同学这么说，阿宝顿时也觉得脸红，赶紧收了布头，头也不回向教室走去。而凤更是满脸通红赶紧拿着书包，也跟着他后面往教室走，孩子们又是一阵哄笑。
这一天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但其实两个孩子都有点莫名，不就是擦个裤腿，有必要那么起哄嘛。
教室里不一会就传来郎朗的读书声，整个校园弥漫着书香的气息，孩子们稚嫩的发音，从一个又一个的教室里传出来，让这座山村顿时有了希望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