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将就过很多事,唯独你是我最后的不将就
杨乾默默收回被撞红的手,自己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你……你头痛不痛?”
何吉:“你手……手怎么样?”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说完,两个人一呆,相视一笑。
“不痛。”
“没事。”
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
但很快他们就从彼此的眼睛上移开了视线。
当时,司机和一位脾气暴躁的男乘客吵了起来。
乘客说司机:“一个鸭子值多少钱?直接压过去就行了!”
司机也是火气比较大:“砸死了,哪个赔?你赔?”
乘客:“那你要是把我们摔倒了,这钱谁又哪个切赔?”
“这个车里这么多老人和小孩!”
周围的人:“算了,别吵了,别吵了,师傅开车吧,我们还赶时间呢。”
何吉压低声音,内心有一点忐忑:“今天师傅好像不太高兴耶。”
杨乾点点头。
最后一班车,他们也懒得换了。
将就一下吧。
乘客没骂了,司机倒是骂了一路,人家乘客都下车了好久司机还在骂。
一边吐槽。
“一个鸭子搞不好几百块!”
“不是你出钱,你当然不心疼。”
“钱钱钱!你有钱大方别把我拉进去。”
“我还有娃儿要读书,还有婆娘要养!”
……
坐在车上的其他人看到劝解也没有用干脆放任自流,全当自己耳朵暂时性失聪了。
后来的后来,杨乾无比后悔,他们总是选择妥协将就。
如果,他们没有坐后来的某一天最后一趟班车,也许结局会有所不同。
车窗记录了雨丝的运动轨迹。
不停有雨滴像流星一样擦行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上。
何吉看了几眼窗外。
地面的积水倒影着一把把雨伞无声盛开的模样,被急促的脚步踏浪,所有的场景荡漾破散。
她今天出门急,没带伞。
杨乾带伞了,就在手上。
只有一把。
班车再一次穿过隧道。
这一次,何吉看着窗外的灯光被晃得差点掉眼泪。
杨乾看了一眼手中的伞,转了转,看了一眼何吉,欲言又止。
他不好意思开口。
他总怕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倘若被何吉拒绝了,那该有多尴尬呀。
何吉顶着雨下了车。
“砰!”
一把伞撑开在何吉的头顶。
杨乾看到何吉看过来飞速得抬高视线:“给你……伞。”
说完杨乾把何吉的手一拉把伞一塞,人就跟被烫着的章鱼一样跑了。
何吉握着手中的伞久久不能回神。
那个送伞的人已经被最后一趟班车带走了。
杨乾淋了雨,感冒了好久,整个人也蔫蔫的。
一上车,杨乾就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脑袋晕乎乎的。
司机又不知道怎么的跟一个乘客吵了起来。
气得乘客当场要求下车。
有人提醒:“没到站!不能开门!”
司机把车开的飞快到站,开门让人下去了。
吵死了。
杨乾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戴上帽子闭眼睛睡觉。
“起来!别睡。”
“杨乾,你这样会感冒的。”
一只手戳了戳杨乾放在前排椅子上的靠背。
杨乾闭着眼睛,万分疲惫,拉住让人烦扰又挂念的手:“别吵。我想休息一下。”
“就一会儿。”
语气软绵绵的带着鼻音,多少听起来有些脆弱和委屈。
杨乾听到何吉和司机说话。
何吉让司机小声点。
一开始两个人还剑拔弩张的,杨乾刚准备抬起肿胀发痛的脑袋,两个人的声音就变小了。
后来,司机没有再骂人了,依旧开着地面火箭。
杨乾迷迷糊糊把手中冰冷冷的手揣进自己暖和的衣服兜里。
好冷。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