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研究经典丛书:《河洛精蕴》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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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六十四卦横图

图说

朱子答林栗曰:“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生出次第,位置行列,不待安排,而粲然有序,以至于第四分而为十六,第五分而为三十二,第六分而为六十四,则其因而重之,亦不待用意推排,而与前之三分焉者,未尝不吻合也。比之并累三阳以为乾,连叠三阴以为坤,然后以意交错而成六子。又先画八卦于内,复画八卦于外,以旋相加而为六十四卦者,其出于天理之自然,与人为之造作盖不同矣。”

又答袁枢曰:“若要见得圣人作《易》根源,直截分明,不费辞说,于此看得,方见六十四卦全是天理自然挨排出来。圣人只是见得分明,便只依本画出,元不曾用一毫智力添助。盖本不烦智力之助,亦不容智力得以助于其间也。及至卦成之后,逆顺纵横,都成义理,千般万种,其妙无穷。却在人看得如何,而各因所见为说,虽若各不相资,而实未尝相悖也。盖自初未有画时说到六画满处者,邵子所谓先天之学也。”卦成之后各因一义推说,邵子所谓后天之学也,又《启蒙·序》曰:“圣人观象以画卦,揲蓍以命爻,其为卦也,自本而干,自干而枝,其势若有所迫而自不能已。其为蓍也,分合进退,纵横逆顺,亦无往而不相值焉。是岂圣人心思智虑之所得为也哉!特气数之自然,形于法象,见于图书者,有以启于心而假手焉尔。”

按此数条,皆朱子极言对圣人作《易》出于自然,而病当时之言《易》者,牵合傅会,以为出于圣人心思智虑之所为也。今外篇有开方求廉率一法,与画卦绝不相侔,而亦与卦画阴阳多少适相肖,亦是自然挨排而出,惜朱子未闻此说也。使其闻之,亦当叹其妙绝,愈信自然之理不侔而合矣。夫圣人则图书而画卦,因大衍而揲蓍,岂全不用心思智虑哉?但其心思智虑,与造化者冥符,则犹之不用焉尔。观者又不可以辞害意,而谓圣人之立卦生蓍,如是其容易也。

问:“两仪、四象、八卦,节节推去,固容易见。就天地间著实处,如何验得?”朱子曰:“一物上又自各有阴阳,如人之男女,阴阳也。逐人身上,又各有血气,血阴而气阳也。如昼夜之间,昼阳而夜阴也。而昼自午后又属阴,夜自子后又属阳,便是阴阳各生阴阳之象。”

按,此说亦不可不知。就人身而言,背阳而腹阴,左阳而右阴,上阳而下阴,府阳而藏阴,其类不可胜穷。就一日而言,有干支之阴阳,有晴雨之阴阳,有寒温之阴阳,其类亦不可胜穷。

三画八卦足以尽万物之理,六画六十四卦所以备人事之用。使圣人作《易》,不必为人占筮之用。画止于三,卦止于八可也。惟其欲备人事之用,故须重为六爻,所谓“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数语尽之。其渐次生出,与开方求廉法有符者,亦论其理耳,非真有四画、五画之卦也。其以四画、五画推互卦者,自是《易》中之一义,可谓之蕴,不可谓之精,故载之外篇。

注:江永此篇以八卦小横图(乾一至坤八)为“八卦成列”,其以此八数为“虚数”,前说“圣人则河图画卦”又有“实数”之说:乾九、兑四、离三、震八、巽二、坎七、艮六、坤一。又以“次第相加为六十四卦”为“八卦相荡”。又说“非仅以六、八、七、九”为四象,还以生数一、二、三、四为“四象”。这都是江永在朱熹基础上发挥之说。其“依《本义》以黑白别阴阳”所作“六十四卦横图”即是《周易本义》卷首所列《伏羲六十四卦次序》大横图,原本为初版《易学启蒙》旧图(当袁枢给朱熹信中谓“黑白之位尤不可晓”后,朱熹于再版《易学启蒙》中改作六横图)。看来,江永仍以“黑白之位”为有理,不理会卦爻原本符号不能一分为二,而必须以黑白块替代之后方能一分为二的事实。又袁枢答朱熹曰“四爻、五爻无所主名”,而江氏则曰“亦论其理耳,非真有四画、五画之卦也”。既然如此,江氏却说“其以四画、五画推互卦者,自是《易》中之一义,可谓之蕴,不可谓之精”。其说可备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