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货币演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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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从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笔交易开始,“钱”之一物即如影随形,不离我们左右。货币,犹如衡器一般,丈量着不同商品的价值,标示着每一货品的价格。它不仅方便着我们的生活,也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衍生出许多具有时代特征的形态,渐渐汇聚成了一种独有的货币文化。

据现有资料显示,中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货币的国家之一。以古代文献记载和出土文物考证,中国使用货币已有三千年以上的历史。制度的变迁,朝代的更迭,为中国的货币文化提供了繁多的素材;悠久的历史,带给我们种类各异的货币的同时,也告诉了我们许多和货币有关的事情。

本书在阐述货币发展的过程中,还将带着读者去了解货币背后发生的故事,并在这些内容里去了解历史、了解货币、感悟文化。

在研究货币之前,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所要研究的准确的对象。这里简单地说一下划分货币的标准和依据。

从货币的材质来讲,我国历史上的货币使用过以贝类为币材的贝币、以布帛类为币材的布币、以金银等金属为币材的金属货币、以纸张为币材的纸币以及没有实物形态币材的电子货币和虚拟货币。

从货币的外观形状来看,历史上出现过铲形(空首布、平首布)、刀形、环形、蚁鼻(鬼脸)形等形态迥异的货币。

从货币的用途来看,有供流通用的正用钱、供佩戴压邪祟用的厌胜钱、封建时代皇宫赏赐用的宫钱、古人佩戴在身上作为装饰品的佩钱、寺观内作为供品的供养钱、妇女用作首饰的春钱、带有夫妻闺房乐趣图案的秘戏钱以及用作打马游戏中棋子的打马钱等。

较为罕见的是以性别区分的货币:男钱、女钱。在南北朝的南朝梁武帝时期,曾铸无外廓的五铢钱,称女钱,也称公式女钱;王莽时期俗称布泉为男钱。

以颜色命名的货币,红钱——清代新疆铸行的铜钱,因使用红铜为币材、货币显示为暗红色而得名。

以不同书体出现,但字行笔势互相吻合,且在流通中成双配对出现的货币——对钱,此类货币也称作和合钱。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如果抛开上述内容,单纯从货币出现的时间角度来看的话,贝币或许是最早的货币形态。但是,贝类作为货币最大的问题是不够坚固且不便于携带。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于是便产生了质地坚固的青铜、铁、金、银等金属形态的货币。其中,仿海贝形态而铸就的铜贝,极大地推动了我国货币发展历史的进步。

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分别使用各自的货币。币材、重量等内容的不统一,极大地阻碍了各地经济的交流和文化的融合。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国家统一之后,秦始皇规定货币分金和铜两种,以镒为单位,形状统一为圆形方孔,重量以半两为单位。其中金币主要供皇帝赏赐,铜币是主要的流通媒介。至此,秦始皇奠定了我国货币形状和重量的基调。此后的货币基本上均采用外圆内方的造型。

但是,以重量计量的货币在流通中遭遇了使用不便的困扰,因为人们在使用时要进行称重。进入唐时期,通宝币制开始正式进入流通领域,成为新型的流通货币。至此,中国历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五铢钱”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我国的货币历史从计重的“铢两制”演进为按数记值的“计数制”货币制度。

实物形态的货币在使用的过程中,会因为朝代更迭、年号变化等原因发生具体铸造内容上的不同。这种不同,导致历史上即使是同一时期也会出现种类复杂的货币。而且,历史上有些帝王偏爱宣扬个人的文治武功,经常性地更换年号,每换一种年号就开炉铸新币,若年号与宝文相重,则更铸非年号钱,甚至皇帝还御书亲题钱文,形成了繁杂的货币系统。

北宋真宗时期,丝织业发达的四川出现了世界上目前发现最早的纸币——交子。最初的交子其实是一种具有流通职能的活期存款单,由商人私营的“交子铺”发行。当时,成都有十六家富商共同印制发行了代替铁钱的纸币——“交子”。他们“同用一色纸印造,印文用屋木人物,铺户押字,各自隐密题号,朱墨间错,以为私记李攸,《李朝事实录》。”,即:“交子”上面印有房屋、树木、人物等图案,还有签押作为暗记。之所以会出现纸币,一方面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商品交易的金额和数量过大,金银等实物货币的体积、重量都不适合于随身携带和长途运输;另一方面,纸币的使用也间接说明了人们已经渐渐认识到:货币本身的流通和支付职能,并不要求货币本身需要具有价值。可见,纸币的使用是与经济的发展密不可分的。

宋之后的元、明时期,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有使用纸币。特别是在元时期,不铸铜钱,使用“中统钞”“元钞”,并建制严禁白银流通。不过在民间仍有不少商家、百姓使用白银。在这一时期,纸币与白银可以相互兑换。明时期使用“大明宝钞”,发钞没有准备金,允许人民持金银换大明宝钞,支付有限制,旧钞可换新钞。此制度至1481年彻底崩溃。

清政府入关以后,继续铸造金银铜金属货币用于流通。

封建时期结束以后,中华民国时期我国经历了从贵金属实物货币向信用货币的转折。1914年北洋政府推出国币条例,确定以银圆为中华民国货币;1935年,国民政府开始发行法币《中华民国南京军用钞票及中华民国军用钞票发行始末》。。其间,各个省份、军阀,割据政权也发行了自己的货币。

在抗日战争和国共内战期间,法币急剧贬值,从而彻底崩溃。

中华人民共和国自1949年10月1日成立以来,规定以人民币作为法定货币。现在另有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港元、澳门特别行政区的澳门元和台湾的新台币。历时近70年,至今已发行五套人民币。除1、2、5分三种硬币外,第一套、第二套和第三套人民币已经退出流通领域。如今流通的人民币,是中国人民银行自1987年以来发行的第四套人民币和1999年发行的第五套人民币,两套人民币同时流通《中国货币》。

除了用作流通的货币之外,我国历史上还出现过一些不能用作流通的钱币,比如:花钱、镇库钱等;也有一些与货币有关的习俗流传至今,比如逢年过节的“压岁钱”等。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银行卡、支付宝、微信等电子支付工具渐渐渗入到我们生活的各个领域,其快捷、便利、防伪等优势迅速俘获人心。目前人们又一次发现,在交易中可以借助第三方平台完成货币的瞬间转移,而不需要使用具体货币。如果货币一直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有形的货币将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代之以数字货币。

源远流长的货币,不仅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还带给我们对历史的了解和记忆。

本书由同济大学浙江学院副教授顾雅君老师按照以上脉络逐一展开对我国货币的描述,让大家了解货币,以及不是货币的别样钱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