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月刊》五月号出版 戴平万、冯宪章、林伯修
1928年5月1日
《太阳月刊》五月号出版。
本期刊载的创作小说有:平万的《小丰》、孟超的《盐务局长》、刘一梦的《失业之后》、赵冷的《出路》;诗歌有:冯宪章的《警钟》、洪灵菲的《在货车上》、杜力夫等的《诗选》;钱杏邨的论文《批评的建设》;翻译有:林伯修译《牢狱的五月祭》、华希理译《冬天的春笑》。
关键词:《太阳月刊》五月号出版
1928年5月1日
平万小说《小丰》,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小丰是铁路工人的儿子。因为要参加“五卅惨案示威运动群众大会”的游行,他起床比父母都早。他白天做工,晚上进夜校。在路上碰到同学阿明(皮鞋工人的儿子)。小丰懂得帝国主义分子是“惨杀工人和学生”的母夜叉。他参加示威游行,游行队伍遭到屠杀,同学阿明也牺牲了。
“小丰虽是年轻,但是那惨无人道的惨杀,帝国主义的强横,被压迫民族的痛苦,这一切都深印在他的脑里,搅动他的天真的心儿,助长了他的反抗的精神了。”伤病中,他想:“明天……走到学校里去,召集开会……提议……通过……散传单……演讲……我一定要把那里巨人帝国主义的强横,阿明的惨死,向他们报告,鼓励他们一同联合起来,把那个巨人斫做肉酱!……”
小说写出了小丰的活泼,单纯,好动,聪明,也有人为拔高的成分。
关键词:戴平万写铁路工人儿子的小说《小丰》
1928年5月1日
孟超短篇小说《盐务局长》,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陶庄里有名望的王三老爷从县里谋到盐务局长的职位。不料,摊子还没有铺开,牌子刚刚挂起来,就被各村自发的盐民砸了。县长也没有办法救他,只得将职位转授给李六爷,还把这次闹事的几个重要分子枪毙了。
关键词:孟超小说《盐务局长》 盐民的革命暴动
1928年5月1日
刘一梦小说《失业以后》(写于1928年4月14日),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小说写S纱厂工人罢工,以青年工人朱阿顺为代表。罢工是因为工厂开除了20多个工人,厂方不但不让那20多个工人复工,反而继续开除工人,朱阿顺也在其中。不开工,领不到工钱,许多工人家里就无钱买粮,揭不开锅,老人和小孩饿得没法。朱阿顺家里有病弱的妻子淑贞。实在走投无路之时,他从箱子里翻出一张写有英文字母“N——L——”的照片,立即改变了一切:
“他此刻拿着像片低头默想着,他心里就随着触起了一种莫名的忏悔来,他对于家庭,淑贞……一切的烦念,立刻冰化了。他很决然的想:这又算了些什么呢?……”
关键词:刘一梦《失业以后》 失业工人要以斗争来自己救自己
1928年5月1日
赵冷(王任叔)短篇小说《出路》(写于1927年11月2日),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小说写N市全民罢市,“反抗当地长官——镇守使黄仁的高压政策的实施”。罢市的领导人之一是欧阳尼夫,作品就写欧阳尼夫的心理活动,以及他和黄仁的女儿黄卓群的关系。罢市“所得到的利益,是杀头,枪毙,失业,贫苦”(本文第18页),一个一个的出头人物都被收监了,杀戮了,革命陷入低潮。
欧阳尼夫对黄卓群说:“我刚才在这静谧的自然中,我感到宇宙生命的和谐,我的心不觉大恸了。我想,我们的人生,为什么充斥在地上的总只有刀,剑,枪,血痕,愤怒,怨恨,咒骂,野杀,决斗,枪毙,绞头,斩头……这些怕人的悲惨的事物呢?现在,我见到了你,听到了你的叫我名字的声音,我知道,啊!天哪!人世间正还有爱呀!……我烦闷极了!我恨不得,在你的面前,把我自己杀却!……”(本文第30页)但他又说:“我们要造成人间的和谐,我们就得这样做。……我们不要短视,只怕眼前的惨剧,不想将来的天国是要从这惨剧中生出来,这都是资产阶级怯弱的心理。——而且,我们还要承认,如其他们,不是为自利,不是为自私,真正的为了他们的主义的缘故,为了想实现他们的理想的缘故,这样做去,是不错的。……我们的行动,是天地间最光明的行动。”(本文第31页)
黄卓群对此的心理活动和决定是:“黄卓群被这环境的袭击,理性的意识似乎渐渐的回复过来。她觉得每一种声音都可使她想到他们的苦痛。年届古稀的巡更老,为了生活的关系,不吝惜他风烛残年中有限的精神,深更半夜的去给资产阶级统治者阶级报警,保护他们的安闲;鸠形鹄面的工人,一天做了12小时的工,还不能养活自己的家庭,不得已去继续做他们的夜工,以有用的劳力,商品也似的贱卖了,以送死的工作的价值(?)去维持他们不能死去的苟延残喘的生命的暂安。……至于兵士们,更以多少的头颅,多少的血,去换伟人的地位与荣誉……”“——唉!现在我明白了,我决定了!黄卓群决定似的自语着。我应该明白,现在就是父与子的时代,我不能因私人的关系,从子的时代投降到父的时代去。我断不能做自利,自私,家庭里的人,我更不能帮同贪官,污吏,军阀,帝国主义的走狗,工作,间接的助长他们的恶焰,我应该,而且十分应该,铲除,手戮,这批贪官,污吏,军阀,帝国主义的走狗……”于是她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与欧阳尼夫一道前进。
关键词:赵冷革命小说《出路》 革命是天地间最光明的行动
1928年5月1日
冯宪章《警钟》、洪灵菲《在货车上》、杜力夫《血与火》,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冯宪章的《警钟》含《致被难的朋友》《心坎里的微音》《警钟》三首诗。《警钟》有这样的诗句:“啊!一钱不值的工人和农人,/从速的执着光明的旗帜努力地前进!/轰!轰!轰!振起精神,/轰!轰!轰!步伐齐整!/啊!甚么痛苦我们受尽,/如今我们该做世界之主人!”
洪灵菲《在货车上》近30节,每节4行,每行20字左右,比较散。货车上装的是死尸。诗中有这样一节:“他们把平日被工头压逼得不敢呻吟的怨气喊出来,/他们把平日被警察的棍杆擦伤了的愤恨在此间大呼:/‘他妈的!和他们算个总帐!和他们算个总帐!/冲锋!冲锋!用我们的刺刀刺开我们的血路!’”
杜力夫的《血与火》写道:“咯,咯,咯!咯,咯。哈!哈……/那边在放机关枪,/——同志们,挥起锤,擎起枪!/杀!杀!杀!……/猛烈向前冲!”最末一节是:“鲜红的血流着,/猛烈的火燃烧着,/血,血,血,/火,火,火/笼罩大地,弥漫太空!”
关键词:革命作品中的“轰轰轰”“杀杀杀”“火火火”
1928年5月1日
钱杏邨的论文《批评的建设》[10],载《太阳月刊》五月号。
本文可视为太阳社关于文学批评理论的基本主张。
文章认为,“1928年的中国文坛,表现了新文学运动以来所不曾有过的活气”,“每一种文艺的组织以及文艺的刊物,旗帜都是很显明的”。有三种不同的倾向:“一种是反动的资产阶级文艺的运动,一种是代表小资产阶级转换方向的劳动阶级文艺运动,一种是直接的走上劳动阶级的劳动阶级革命文艺运动。”“文艺和政治分不开”,繁复的政治斗争是阶级斗争的表现。“文艺是有阶级性的,文艺是离不开时代的。”“阶级是没有混合的可能的,有阶级存在的时候,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中国的新文坛虽然伟大的著作还没有踪影,但已经有了相当的成绩。而批评则“根本上是走错了路。根本上没有认清批评的意义”。文坛上所能找到的,“只有抄书的批评,趣味的批评,或者是寻章摘句,捧场谩骂,或者是抹杀客观的事实,只有技巧的批判,这一切都是错误的”。“批评家的任务,最重要的是估定作品的价值,为读者指示解释作品的思想和技巧,以及改正作品的思想和技巧的错误,以促进文化的发展。”“批评家是作家读者双方的指示者,解释者。”批评是文学史“不可缺少的科学”。因此,“批评家应该很清晰的了解时代思潮,观念要清楚,阶级的分野要看得显明”。
钱杏邨说,中国的批评坛的错误是:第一,没有统一的、系统的文艺批评原理;第二,没有科学的方法;第三,态度不诚恳,不谦虚。
目前中国文坛的几种错误:第一,“反革命的资产阶级文艺,这完全是一种坟墓里的游戏。这一种供给资产阶级玩弄,寄生于资产阶级的文艺,它本身就是毫无意义毫无作用的东西。”“文艺是有阶级性的,资产阶级的文艺早已到了进墓洞的时候了。”“我们在政治上要肃清残余的封建势力,在文艺上我们也要肃清资产阶级文艺的残余的毒焰。”“资产阶级文艺的作家,是反革命的,没有法子救济了”。第二,小资产阶级转换方向的劳动阶级的革命文艺运动。小资产阶级是可以革命可以不革命的,“在某一阶段他们很革命,在某一阶段他们因着一点打击,可以不革命,甚至反革命。游移不定的心情,倔强的个性,浮泛的研究,冲动的行为,虚伪的面孔,坚强的自信,都是这个阶级的特征”。“他们不是独立的,必得有所属,或是属于资产阶级,或是属于劳动阶级。”第三,劳动阶级的革命文艺运动,“这一班文艺作家,他们是早已无产化了,早已不是唯心的主观的个人主义的了。他们都是听凭革命的浪潮的群众的集体在指挥着,没有个人的行动。我们觉得对于这一班作家,所谓阶级的意识,他们在过去的长时间的下层实际经验里早已获得了,是用不着再用全力克服的。”(本文第18页)对于这一班作家来说,“无论什么都是可以表现的,只要作品表现的目的是帮助革命”。(本文第19页)
本文最后一个观点是:“文学史是一部创作史,不是理论所砌成,我们要创作。”
关键词:钱杏邨论文学批评 太阳社关于文艺理论批评的基本主张 批评是文学史“不可缺少的科学” 批评家的任务是估定作品的价值,为读者指示解释作品的思想和技巧的路径 劳动阶级的革命文艺运动的作家早已无产化了、早已不是唯心的主观的个人主义的了,没有个人的行动,他们已经获得无产阶级意识 中国文坛还没有伟大著作的踪影 资产阶级文艺作家是反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