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月刊》四月号出版
1928年4月1日
《太阳月刊》四月号出版。
刊载的关于“革命文学”的论文有:华希里(蒋光慈)的评论《论新旧作家与革命文学——读了〈文学周报〉的〈欢迎《太阳》〉以后》、钱杏邨的随笔《批评与抄书》、杨邨人的札记《读〈全部的批判之必要〉》。
发表小说6篇:顾仲起的《离开我的爸爸》,建南的《革命的Y先生》,Y.Tchehov作、绍川译《黑暗》,杨邨人的《藤鞭下》,迅雷的《火酒》,赵冷的《唔》。诗歌有任夫的《死神未到之前》。
关键词:《太阳月刊》四月号出版
1928年4月1日
华希里(蒋光慈)评论《论新旧作家与革命文学》,载《太阳月刊》四月号。
本文是针对茅盾的《欢迎〈太阳〉》,谈对革命文学的看法。他认为,“从革命潮流涌出的新作家”,不但是文艺的创造者,还应该是时代的创造者,应该追随时代或走在时代的前面。“革命文学随着革命的潮流而高涨起来了。中国文坛已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旧作家不容易甚至不可能转换方向,改变立场。因此,建设革命文学的任务就历史地落在新作家的肩上。
关于革命文学的题材,蒋光慈说:“革命文学的范围很广,它的题材不仅只限于工农群众的生活,而且什么土豪劣绅,银行家,工厂主,四马路野鸡,会乐里长三,军阀走狗,贪官污吏等等的生活,都可以做革命文学的题材。将一个革命党人的英勇表现出来,固然是革命文学,就是将一个反革命派的卑鄙龌龊描写出来,也何尝不是革命文学呢?问题不在于题材的种类,而在于作者用什么态度,用什么眼光,以何社会团体做立足点,来描写这些种类不同的题材。”
关键词:蒋光慈 建设革命文学的任务历史性地落在新时代的新作家身上 革命文学的题材范围很广
1928年4月1日
钱杏邨《批评与抄书》、杨邨人《读〈全部的批判之必要〉》,载《太阳月刊》四月号。
《批评与抄书》写于1928年3月20日,作者称为“随笔”,“可以说是病中杂感”。文章的矛头指向成仿吾、鲁迅和许钦文等。
他嘲讽创造社只会抄外国书,“具着小偷的技能”,以深奥难懂的名词术语吓人。没有革命情绪的人,是创造不出革命文学的。作者一再引用“没有革命的理论,没有革命的行动”的名言,说明既要理论,又要行动。
成仿吾与创造社的一个观点是:“革命运动停顿了,革命文学的空气却高涨了起来。”钱杏邨和太阳社的成员是不这样看的,他们认为现在仍然是革命运动的高涨时期。钱氏的文章写道:
“我们说,革命运动是在进展着并没有停顿。在帝国主义与军阀的压迫底下,革命的势力能不进展么?在一般民众感到经济颠动得生活不安,能不促进革命力量的进展么?各地的革命群众的革命的行动,能不促成民众的革命情绪的进展么?……从每天的新闻纸上去看,革命的运动究竟是停顿是进展,是高涨是低落,总该可以看得出来罢?”(本文第8~9页)
(按:这分明是瞿秋白的观点。一说瞿秋白曾参加他们的会,这倒相吻合。)
钱杏邨说鲁迅以其“和绍兴师爷卑劣侦探一样的观察”对待革命文学作家,藏了“阴险刻毒的心”,“手腕比贪污豪绅还要卑劣!”
(按:这不是理论上的严肃的论争,而是从道德层面,从人格上对人的侮辱。)
他认为许钦文的小说《幻象的残象》正好证明了作者的“没有革命情绪”。因为,“第一,我们可以看出作家是一个革命的旁观者,不是革命的表现者,对于革命只有一种远眺,而这远眺还是戴着趣味的眼镜。对革命没有认识与了解,对革命没有信任与同情,结果,虽然人物都穿着中山服,挂着三角皮带,实际上并没有把革命的实际,无论是病态的抑健全的,表现得一点出来。
“第二,我们可以看到不能深入革命群众,而只客观的瞻仰革命的作家,他们无论如何是没有方法捉到革命的生命,这正等于徒托空言的理论家不能做实际工作,提起笔来写创作一样。所以《幻象的残象》一书,我们把里面人物的衣服一换,几个口号一除,是彻头彻底的一部恋爱小说,他何曾表现得一点革命精神来!
“第三,我们看到没有深入革命的力量里的作家作品的空虚,《幻象的残象》一书的内容,实在说来,是贫乏得不堪的,有的只加上几个革命的名词,有的全部是恋爱,只在收梢加上一个被捕的尾巴,有的只人物换了衣服,有的连革命的尾巴都不加……一切都足证明作者的不接近革命。
“第四,我们所看到的行动,只有单纯的恋爱的行动,没有革命的行动。除去一两页愤慨的话而外,民众的革命心理是丝毫找不着的。杭州的革命青年的行动,在许钦文的笔下是如此的可怜,如此的贫乏。”
总之,“一是没有革命情绪的作家是写不出忠实于革命的文学来的,二是不深入革命力量里的作家,是没有力量表现革命的”。(本文第13~14页)
杨邨人不同意成仿吾在《全部的批判之必要》中的“革命运动停顿了,革命文艺运动的空气却高涨起来”的论点,而“认定现在革命运动是更为高涨”。“只有那一班投机,堕落的人,利欲熏心,眼睛昏聩,他们才会发出这么一种‘无知反动的言论’。”(本文第3页)
关键词:钱杏邨、杨邨人都认为现在是革命运动更为高涨的时期,在对形势的看法上与创造社严重对立 钱杏邨诬鲁迅“卑劣”“阴险”“刻毒” 说创造社只会抄书,以深奥难懂的名词术语吓人 许钦文的小说《幻象的残象》“没有革命情绪”
1928年4月1日
顾仲起《离开我的爸爸》、建南《革命的Y先生》、杨邨人《藤鞭下》、迅雷《火酒》、赵冷《唔》、绍川译《黑暗》6篇小说,载《太阳月刊》四月号。
顾仲起《离开我的爸爸》是革命者“我”向爸爸的告别词,也可以说是独白。他对自己的爸爸表示“憎你,恨你,怨你”,要做一个思想、意志都自由的人。他否定法律、人道主义和宗教,说人道主义“不过是资产阶级欺骗第四阶级的滑稽把戏”,他讨厌法律家、资本家,以至于文学家、艺术家。
(楼)建南《革命的Y先生》(写于1927年7月11日)描绘一个投机者的嘴脸。他根据形势的变化,不断改变自己的颜色:基督徒、北军(军阀)、南军/革命党(北伐军)、CP分子(共产党)、农会,甚至可以一日三变,毫无节操。
杨邨人《藤鞭下》写南海渔民的艰难生活。八爷出海打鱼空手而归,但必须缴“爱民清×捐,混×捐”。有谁不缴,治“罪”的办法多得很:对有钱人,说你读书的孩子有反动嫌疑;对无钱人,说你通农会。作品暗示:只有真投农会才是真正的出路。
迅雷《火酒》写小资产阶级在实际革命行动中的恐惧心理。常委郑秋南说:“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多是摇动的”,“多是临阵脱逃的”。但还是派仲豪去放火,考验他;仲豪不敢不接受,但恐惧万分。不免要想到漂亮的女友:“同时一个苗条的少女,团团的脸儿,流动的双眸,在他面前一跃,——牺牲了!怎样对得起她呢?”在紧要关头,他自责,又豪情满怀:“我是火攻的指挥者,竟然抛弃了群众,怎样对得起群众呢?怎样的对得住自己呢?怎样的对得住党呢?难道是没有阶级的觉悟吗?难道是对于时代还没有认识吗?哦!哦!羞辱的生存!”“勇毅起来!抑制小资产阶级的习气……起来!起来!用铁一般的意志,去执行我们的策略。一起来!一起来!”“报仇!报仇,一定去报仇!……用不到害怕,也用不到痛哭,只要加紧我们的力量,用铁与血向敌人阵线上冲去,黑夜终有黎明的时候,胜利终属于我们。”小说鼓吹杀人放火。
赵冷《唔》(写于1927年12月6日)写一个40多岁的老农民在南方土地革命运动中觉悟得晚,但一当觉醒,就坚定不移。他“铁青着脸,咬着唇”,对什么问题、一切拷打,都只是一声“唔”,没有多的话。他内心却是有思考、有决断的:“在他心中,也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只有仇恨!永生的仇恨!死了也还是要仇恨!”
关键词:顾仲起、楼建南、杨邨人、迅雷、赵冷的创作 《离开我的爸爸》否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