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左翼文学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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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新词语

1928年1月15日

随着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倡导,社会科学方面的新术语、新概念亦大量输入。为帮助读者准确了解其含义,《文化批判》创刊号辟《新辞源》专栏加以解释。

本期列有“辩证法”“辩证法的唯物论”“唯物辩证法”“奥伏赫变”“布尔乔亚”“普罗列塔利亚特”“普罗列塔利亚”“意德沃罗基”等词。该刊此后4期解释的词语还有:“帝国主义”“原始共产制”“生产力”“托辣斯”“观念论”(以上第二号);“商品”“资本”“可变资本”“恐慌”“产业预备军”“范畴”“即自,即自的,即自地”“向自,向自地”“即自而且向自的”(以上第三号);“虚无主义,虚无主义者”“人道主义”“五月一日”“阶级意识”“阶级斗争”“经济斗争”“政治斗争”“理论斗争”“自然生长性”“目的意识性”(以上第四号);“投机”“关税政策”“手工业”“工场手工业”“产业革命”“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借贷资本”“银行资本”“金融资本”“爱国社会主义”“革命”“反革命”“契机”(以上第五号)等。创造社的其他刊物也有类似的栏目。

关键词:《文化批判》 新词语解释

1928年1月16日

宰木(潘梓年)《短评四二 太阳月刊出版》,载《北新》半月刊第2卷第6号,第140~141页。

全文如下:

“现在中国青年对于文学,无论是表现方面,欣赏方面,都在显出一种新的倾嗜,就是对于现实的一种浓烈的反抗性。太阳月刊似乎也是这种新倾嗜的一种表示;里面的作者里有反抗现实的热情,而在写所谓革命文学。

“革命文学,也正和革命一样,丝毫勉强不得。慈禧太后无论如何漂亮,只能是一个出一道预备立宪的诏令的人物。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保护农工等等口号,并不是谁喊了谁就是一个革命者。勉强着喊几声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的,一忽后他会忘记了似的手里拉着帝国主义者的白手;其实已奴隶成性而行为上却也包上了一层革命的熏染的人,一方面喊着打倒军阀的口号,同时又会无所容心似的说要把一切都交给戴着军帽的有实力者;满口民众利益,保护农工,到实际上有利害冲突时却置之不问或竟压抑有加的人更不知有多少。他们虽然见到,知到(道),顺应潮流应当向着革命的那方走去,但无奈他们的祖先,他们的地位,他们的财产,都在拉他们回去,他们不得不在革命的口号中做出反革命的事业。革命文学也是一样,决不是立了‘我要做革命文学了’的志愿就真的可以写出革命文学来。要写革命文学,须先培活着一团革命情绪,而这革命情绪又只有亲切地了解了真正要革命的民众的生活状况后才会得滋生。实在说,所谓革命文学也并不是充满着‘革命’一类字样的作品,而是能表出,能引出,一般人的革命情绪的作品,换言之,是描写真在要革命的民众的生活状况的作品。

“这一点,是‘在下’因太阳月刊出版而引起的感想,也就是在下对太阳月刊的贡献。”

关键词:“革命文学”与“革命情绪” 要写革命文学须先培活着一团革命情绪

1928年1月20日

叶绍钧(圣陶)长篇小说《倪焕之》开始在《教育杂志》第20卷第1号起连载,至第20卷第12号载完。

关键词:叶绍钧长篇小说《倪焕之》

1928年1月21日

瘦莲《某报剪注》,载《语丝》第4卷第6号,第45~47页。

剪报是一则新闻。鲁迅就这则新闻发感慨,抨击文场弊端。鲁迅在文后加的按语说:

“我到上海后,所惊异的事情之一是新闻记事的章回小说化。无论怎样惨事,都要说得有趣——海式的有趣。只要是失势或遭殃的,便总要受奚落——赏玩的奚落。天南遁叟式的迂腐的‘之乎者也’之外,又加了吴趼人李伯元式的冷眼旁观调,而又加了些新添的东西。这一段报章是从重庆寄来的,没有说明什么报,但我真吃惊于中国的精神之相同,虽然地域有吴蜀之别。……”(第47页)

关键词:鲁迅抨击文场弊端

1928年1月25日

李霁野《〈文学与革命〉后记》(写于1928年1月),载北京《未明》半月刊第1卷第2期,合订本第35~48页。

本文第一部分“是《文学与革命》底观点与主旨底概略”,第二部分是托洛茨基的生平要略。

李霁野概述托洛茨基《文学与革命》的观点与主旨的原文是:

“1917年10月俄国革命,无论在赞成者或反对者底眼中,都是一件震撼了全世界的大事;由这而产生的时代,是一个大时代。革命将俄国生活改变了,以生活为基础的文学和艺术,自然也要发生出巨大的变化来。这变化确乎是巨大的,有许多作家都经不起,因而成了‘亡命者’。和现代俄国生活分开,隔绝了可以滋生他们的精神和土地,这些亡命者已经失去了他们底创作底灵魂了,而且他们底作品只能作为旧时代底残辉,表白新旧时代间的距离而已。

“在一部分上了解革命,但是不能整个地去了解;不回避革命,但只能以农民的态度接受它;想要向往将来,但根基又在过去;——简言之,不能以革命作为创作底中枢,是‘同路人’底基本缺点,——这缺点使他们底作品不能与他们底时代精神契合,并且要使它与之分离。

“未来主义还没发展完成,无产阶级革命就发生了,这使它更与时代融洽,而且未来主义的作品,也确乎更能表现出这大时代底动力性。然而知识阶级的根性,狂放之士的遗痕,仍然存在于他们底作品中,——未来主义不过是新旧两个时代间的桥梁就是了。

“相信着形式决定内容,唯心的形式派与马克斯主义立于完全相反的地位。‘他们(形式主义者)相信“起始是字”。但是我们相信起始是事。’如著者在第五章底结尾所说。换言之,有了生活内容,才会有对于文学或艺术的形式之需要,必有历史的必需,才能发生新形式。马克斯主义的观点是如此的。

“所谓无产阶级的文学和无产阶级的艺术,是颇易引起误会的窄狭的名词。无产阶级的作家,都还不过是著作艺术底学徒。没有足够的预备,不吸收革命前文化的成分,是不能开始前进的。以新时代底精神为食粮,为材料,以旧时代在艺术文化上的收获为工具,新时代的作家才能为他底时代创造出新的文化和艺术。无产阶级专政时代是过渡的,所谓无产阶级文化时代也是不能存在的,将来的社会是没有阶级的,文化和艺术中的阶级性也将因革命之成功如何而逐渐消逝。不过在这进程中,还要有革命,有斗争,社会阶级性也要紧张到极度,因此革命的艺术是需要的,因为它能助长战士底勇敢与团结。然而这也是过渡的,并且和社会进程一样,代之而兴的将是社会主义的艺术;在这种艺术时代,社会阶级已经消灭,文化和艺术不复有阶级性,艺术,技术与自然间的隔阂也将归于乌有,而真正的人的文化就将在这样基础上建筑。

“在艺术政策上,特罗茨基和瓦浪司基(Voronsky)与有些极端派相反,采取一种较为宽容而开明的态度。凡文学足以加强乡村与城市间,党员与非党员间,知识阶级与劳动者间的连锁,因而增加革命底力量者,党都应加以赞助和指导;但仅只赞助和指导而已,并不能像在经济和政治的斗争中相似的,去直接地,命令似地指挥,因为‘艺术必须开辟自己的道路,并且用自己的方法’,探透时代底精神和民众底意识。1924年5月关于共产党艺术政策的会议,决定了采取特罗茨基底态度,于是‘同路人’底作品也可以在国家出版物上刊印了。”(第35~37页)

简而言之,十月革命开辟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不适应者流亡海外。“同路人”作家。未来主义。马克思主义与形式主义的区别。无产阶级文学否定论。关于党的文艺政策。

李霁野在最后说:本书是据英译本译的。原书本来由韦素园译,开手不久,因有出京的计划和生病,才改由李译。

关键词:李霁野说托洛茨基《文学与革命》的观点与主旨 “无产阶级文学否定论” 关于党的文艺政策

1928年1月25日

适夷《梦的憧憬》(短篇小说),载《东方杂志》半月刊第25卷第2号,第119~125页。

小说讲述白瑾(“我”)和鲁莹在“五卅”运动中相识,并产生了感情。命运使白瑾与夏若华结婚。但真正相爱的还是鲁莹。鲁莹其后参加北伐,并受伤。她也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回忆往事,他(她)们都有些感伤。

关键词:楼适夷 革命者的恋情

1928年1月28日

鲁迅《谈所谓“大内档案”》,载《语丝》周刊第4卷第7号。

本文通过自己整理大内档案过程的叙述,对遗老们、北洋官僚,以及有关人等糟蹋、盗窃、拍卖文史档案的行径,有所揭发和谴责。鲁迅说:“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者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而其实也并不单是对于书籍或古董。”(第8页)

鲁迅还自我解剖说,他曾在教育部工作过,知道一些整理大内档案的内幕,但不敢说。“这是我的‘世故’,在中国做人,骂民族,骂国家,骂社会,骂团体……都可以的,但不可涉及个人,有名有姓。”(第3页)

关键词:鲁迅 “大内档案” 解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