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对师父的亏欠
“阿锦......”
“别说了......去见天圣。”
“阿锦!”既明还是不想她去见天圣,他想带她回去,回到鸾穴,可她终归是林念青,做不了鸾穴的阿锦......
“你说天界这么大,他怎么能总是都出现在我面前......”
既明随着她的眼神望去,殿下竟也在天圣神殿外等候。
“殿下,殿下这是......”
赢衍凝眉扫了他二人一眼,神情沉重没有理会的背着身。
林念青也垂着眼眸不去抬眼看他,看来日后入了天界她须得处处躲着他。
此时神君殿内的小童出来迎客。
“我家神君请殿下和凤阿锦一同进殿。”
赢衍微垂首便长腿跨了进去,林念青与既明对视了一眼,既明想开口说什么,到了这步也是退后了去,眼看着她走了进去。
神殿内,高座之处,宽袍阔袖无不显尊贵之相,倒不是她想的那般耍着仙风冷傲做作,睿智深邃的眼眸,几分威压震慑,却也一眼也不曾看她,她站在赢衍的身后,离的几步远。
“殿下可是许多年都不曾来我殿中了,这是什么事想起了老夫,肯移驾而来?”
赢衍低着头,似是在意的眼神眉头锁着睨了一眼身后,没有开口。
“殿下若是觉得不便可日后再......”天圣还没有说完,只见那凤阿锦没有吭声的连连几步退至殿外,天圣微微侧首看着赢衍背后退的远远的凤阿锦,嘴角勾起。
赢衍没有回头,只是微侧了头知道她退远了去,这才手上显现了那被打碎的命盘。
“还请神君帮赢衍修复。”
天圣挑了挑眉,看着那手上碎的不能再碎的命盘。
“本来老夫想你来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今也是上神了,看不上老夫了。”
“她比赢衍更适合。”
“比你更不听话罢了,唉......你这事,容老夫想想,再派人告知。”
“有劳神君费心。”赢衍拱手弯腰,示意他对此事的在意,希望神君能帮到他。
赢衍消失在大殿后,天圣累了一般,靠座了上去,看着座下那容貌倾城的小女子一步一步走近,那坚毅的眸子果然是如传说中一般难教化,见了他也不知行礼的,这哪是来拜师的。
“楞着干什么,再不敬茶,便凉了。”天圣的语气随意。
他倒是直接,也随她性子,不拐弯抹角的,一侧的案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还冒着热气的茶盏。
她走向那茶盏,手不可控的颤着,眼神变得忧郁,眼底的失意,她没有好好叫过他一声师父,没有好好敬过他一次茶,甚至没有好好的行过一次跪拜之礼,她没有当过一天好徒弟,但是他是最好的师父。
天圣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端着那茶盏,眼神也真挚,不像是装的,便也正襟危坐起来,既然意已收,那便是他的关门弟子了,尽管这背后还有深意。
她端着茶盏,恭敬的屈膝跪了下来:“弟子,凤阿锦,于今日拜在神君门下,日后尊师重道。”
她低着头,天圣看不到她的神情,一拂袖将那手中茶盏接在手中,一饮而下,看着凤阿锦竟还三拜叩首于他,他以为鸾穴的人不会如此大礼,殊不知凤阿锦的眼里坐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人,她的心里师父只有一个,她拜的是他,尽管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日后你便是本君的收关弟子了,便留在偏殿住下,随师父修行,师父也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凤阿锦依旧跪着,垂首回了一声:“是。”
她从主殿出来的时候,既明已等候多时,他很不放心她,看着她红着眼,慌张的看着神殿内,不知都说了什么。
“你走吧,我便留在这了,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还没搞清状况的既明看着她跟着殿中其他弟子从他眼前消失。
空荡的偏殿,林念青空洞的眼神,她终是负了师父的,好好活着对她来说太难了,她的生命里只有失去,只有,失去......
要她怎么面对着这些失去而心无旁骛的活着,她只有去报仇去了解了心中的执念,然后消失在这三界,这样她也不会再拥有什么,也不会再失去什么,她只怕这样活下去那些仅有的亲情仅有的温存也会渐渐失去,她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感情。
她做不了那薄情健忘之人,做不了割舍,只怕有一天她会迷失自己,只能尽快的结束这一切,若最后也没有做到,那便结束这荒唐的一生也罢,她用这样方式保护他们,保护自己,尽管这是最坏的办法,她这一层伪装的外表下,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赢衍对自己醒来之后这种种反常之态疑踞心中,他觉得他变了,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心中如什么缺失了一般难受不已,解开这困惑唯有复原那命盘,天圣也不知道他拿的是自己的命盘,只当是他的私事,想必应该不会告诉帝父,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告诉帝父,他误以为这件事可能是帝父从中作了什么,要说这天界只有天君处处针对他了。
天圣收了鸾穴小主凤阿锦为关门弟子一事很快传遍了天界,海神府上那一番言辞可是让众人都知道了凤阿锦的厉害,传言可畏,说什么的都有,说她凤阿锦和魔君之子有染,说她虽长的绝世惊艳但脾气暴躁法力高深言语犀利,可就是这一消息传出后整整三年,谁也没有再见过这个传说般的金凤。
既明似是忘了这天界还有一个人,他知道林念青的真正身份,那便是林念青曾经的师兄,凌逸。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消息传去后,本被派去凡间的凌逸不可置信的返回到天界,第一时间找到她质问她。
说什么要把毕生所学教授给她的天圣,差人送来了整整十摞比人还高的册子和书简,她皱着眉头仰起头看着如山高的书籍,这世间的师父是不是都一个样。
天圣说她虽法力雄厚却只会那么几招蛮劲,半点功法都没有,也是,师父可没舍得教她几招,倒是也叫她看书来着,她看了,却多半没放在心上,只是她没了解到他的用意。
知己知彼,方能诛得其命。
天圣还以为凤阿锦会叛逆而不听从,没想到她竟真的日日夜夜都苦修功法,直至废寝忘食,出乎他所料,便也没有再为难。
那一日,昔日的师兄带着满腔的怒气闯进了偏殿,咬牙质问着她。
她依旧低着头,波澜不惊的细细看着手中的书简,缓缓说着:“凌逸师兄,如今虽为同门,但也请师兄注意言辞,莫要叫门中其他弟子看了是非,男女有别,还请师兄进来前打声招呼。”
凌逸平息着气息,他看着她,她已经不是那个他知道的云竹林念青了,时隔多年,她再次叫他师兄,却再也听不出以前的感觉。
凤阿锦抬起头,看着偏殿外探头探脑的看热闹的一众弟子,还好这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转眼看向了凌逸,十分冷漠。
“若你有半点逾矩之举,我定不会袖手旁观。”她可以是凤阿锦,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做出任何与正道背驰之事,否则他凌逸不会放过她,他会时刻盯着她,在他眼里她只是魔君之子,只因为师父,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撂下话便消失了,而林念青只是淡淡的浅笑而后继续钻研起天族功法,这一低头便是整整三年。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没了凤阿锦的鸾穴,黎川便也长长久久的待在了云竹,虽然师父不在了,但他和彦阳一直都会守在山上,等着有一天,离了家的她能回来。
除了云竹再等,魔都也在等,那只小狐狸守在魔都等了一年又一年,只见魔君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没见她回来,倒是大封了魔都,不准邪魔妖道出界,这段时间三界都处在一片安稳的迹象之中,直到传言里的金凤再出现在三界的视野中。
融也一直以为她是忘不了那个蓝卿赫去的天界,而不是想着背着她一个人去杀天帝,关于赢衍和蓝卿赫的关系他已经知道了,只是可惜她和她父亲一样被天族的人迷了眼蒙了心,她背负的是血海深仇,不是儿女情长就可以断横的了,他相信她只是一时的迷惘待看清了天族人的嘴脸,终会回到魔都。
凤阿锦当真虚心请教,不厌其烦的讨教天圣,倒把神君惊了,凤阿锦天资聪慧过人,修为境界顿时提高了不少,除了凌逸把其余门中弟子都讨教了一番,自然不是嘴上的讨教,打遍了门中无敌手,还打起了天圣的算盘,老贼自是老贼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便放出了话,若真想练手,就告诉了她一个好去处。
天之涯她都已经闯了,九头禽已成她囊中之物,虽天圣知道九头禽的死有大半是冰凤和赢衍的功劳,但还是让她去地之渊杀六足兽,净化地之渊,当真还是没有真心把她当做亲弟子来看,地之渊这种地方怎么会让自己才收了三年的关门弟子去。
三年,赢衍三年不得其解,却在天界遇见了一个人,一个他不识得却识得他的人,南虚只消除了他的记忆,可见过他的人又怎么能都忘了他。
只是偶然在天界碰到,便受了其大礼,仲启仙人,仲启成仙后,继续在仙山修仙,欲求更高的境界,造访仙友时遇见了赢衍殿下,才得知自己是受了天帝之子的蒙恩才得以升仙,惶恐震惊,连连弓腰行礼,满是言谢之词。
而殿下却神情不解的问他:“为何,要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