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娭毑的虾
虾子出了名后价格自然也看涨，大、中、小份的价格分别为：90元/份、60元/份、30元/份。我们先点了个大份的虾，两件白沙啤酒，不管男女先人手一瓶冰的，还有一些热卤和口味小炒。
“干杯！”
“来，搞一杯！彭羽，你来得最晚，先罚酒三杯。”酒肉下肚后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彭羽鳖，你每天夹个包跟的杂大干部样的，到底出去也谈得了什么结果没有咯？”
“恩咯，以后就叫你彭干部算哒。”
彭羽喃喃道：“冒类，又没信息，又没价格折扣优势，鬼伺你（鬼都不理你）。”
“看你每天一打卡就夹着包雷（本地方言，冲出去的意思，估计取自“雷厉风行”）出去了，以为你接了几个大业务嘞！”钱程说。
“我来给大家读条短信”，我想起了手机上的一个信息，觉得很应景，于是跟大家分享：“老鳖调戏河蚌，河蚌很生气，张嘴咬住了老鳖，老鳖忍痛拖着河蚌来回爬。青蛙见到了，敬佩的说：乖乖，鳖哥混大了，出入都夹着公文包”。
哈哈哈哈……
彭羽还是那样沉得住气，微微扯动一下嘴角，表示笑了。他总是这样表态很少，说起话来语速较慢，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搞不清他是少年老成还是反应迟钝，这次亦或是有点尴尬了。
“跃哥，你也莫只笑别个，我看你提的那个包还大些。”我觉得应该转移一下目标了，别一开始就把彭策得发了宝气，坏了氛围。
王健笑着大声说：是的咯，彭鳖再怎么说也是夹着自己的包，你每天跟别人提那么大个包有什么心得冒咯？”
风儿，坐在黄跃旁边的一个益阳女孩，全名叫郭晓风，也是我们这一桌人中的为数不多三个女生之一，她乘机推桑了一把帅哥，“说来听听，有什么好经验别一个人留着，应该跟大家交流交流嘛。”
“也没什么啊，只是想看看他们这些老手是怎么跟人家谈的，今后自己出去谈客户也不至于找不着北，开不了口噻。来，喝酒。”大家又一起干了一杯。
他喝了口酒接着说：“不瞒各位兄弟姐妹，现在说起来我还有点窝火，TNND每到谈及价格或付款方式等关键时候不是叫我去买烟，就是叫我去买摈榔。小魏那个人平常对人就笑，其实人厉害套路也蛮多嘞，我想一下子跟他是学不到什么的。不过跟我们部门的这些老大哥跑了几天，发现他们出手都大方得吓（he）人，看来做业务的人还是不能太小气啊。”
彭干部也主动插话了：“是的咯，我已经跟屋里借了5000元钱做启动资金，准备应酬和开销，只怕还不够哦。”
“够了，够了，今天这顿绝对不会超过1000元，就归你负责哒啊。呵呵，你就算是应酬我们噻。”大家皆同意我的观点。
女2号，大大咧咧的陈雪也嚷起来：“哇噻，你好富裕，我一个月的活动资金才500嘞！”
“你今天就算是演习噻，你来做东，我们这些群众演员做你的客户都不收费，这好的便宜事还不干？”钱程拍着彭羽的肩膀，“你要招呼好我们这些上帝来”，说完打了个酒嗝。
“哪个可以贷点款给我不咯？高利贷也行啊！”唐璜笑眯眯的说。这个话题一时间引得大家情绪高涨，争论不已……
我眼角的余光里忽然闪动着一个挥汗如雨的身影，正躲在一大堆虾壳后面发狠的消灭这些害虫，我说怎么半天没听见女3号肖玲的声音了，原来如此啊。“小玲啊，一个人蛮发狠来，你也要秀气点摆，冒点集体主义精神，你哪个小学毕业的咯？”她一边对我笑，一边又伸手去哪下一个。 “大家莫吵哒，再策下去这份虾子就都成了小玲肚子里的‘米田共’拉，你们看看那壳都堆成山了。”
于是乎，一拥而上。
吃起口味虾来真是“斯文扫地”，扑面而来的香辣气息前，哪个还顾得上那么多，倒上几杯冰啤酒，旁边放一只垃圾桶，然后一个个手抓牙咬。
吃到兴起时男同胞们想赤膊上阵了，开始还不好意思，但看看周边的男食客们也都是脱了衣服，光了膀子在那猛擦汗猛灌啤酒，于是就都“赤诚相见”了；再说女孩子们吃相也并不优雅，手牙齐用，汗泪俱下，哪个不是那纤纤十指和樱桃小口都沾上了红油。股浓香麻辣的烟气中，环顾各桌，莫不如是也，于是身心都放松下来，人与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亲切了许多。
此时此地，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人管你是厅长、处长还是少年先锋队的队长；尽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声的喊，大声的笑，这才是真正的平民主义生活。它的可爱之处是高档酒店无法取代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星级酒店林立的星城，南门口、朝阳等地的小吃排挡和夜宵摊点依然我行我素的红火着。
觥触交错间不知谁悄悄的把矛头对准了我，说是卫视待遇最好，前途不可限量云云，要我请客。我说今天是我和唐璜一起表演的奖金请大家，下次等我赚到第一笔“稿费”（电视台人对广告提成的含蓄说法）后一定做东再请大家的，但他们不允，非要我现在就兑现，拗不过，只好又点了一大份口味虾单独算我请客。更多的酒喝下去了，更热烈气氛上来了，大伙交换着各自频道的信息，觉得很丰富。
肖玲，地道的长沙妹子，个子娇小胃口却不小，食量与她的重量极不相称。除了吃以外她还喜欢说，不过一般是在她吃好了的时候，看上去菜足虾饱后的她，正在滔滔江水般的往外倒她们娱乐频道主持人的绯文趣事。还有黄跃也是在娱乐，钱程、陈雪是影视频道的，李勋是都市频道，王健和彭羽都分在了生活频道，唐璜和风儿在广播电视报社等等，总之一桌人里面整个广电系统哪部分的都有。有人提议我们这些“黄埔一期同学”应该互通信息，相互关照，成为一个共同进步的团队，大家响应；我们相约在QQ上组建一个群，一番争论后群的名字就以钱程的建议叫做“广电群英”，我们举杯相庆，在火辣口味虾和三件啤酒的助力下，本来就年轻火热的心里豪情万丈。
谈笑间酒飞虾灭，每人面前都有一大堆身首异处的口味虾的遗体，看看表时间已到了21点。人还都正在兴头上，没人愿意回家，商量的结果是一致通过去KTV再“OK”一下，到哪家去呢？“走，杀到金威去，我有那里的消费金卡”，钱程说。于是一行人到来到了中山路的金威不夜城。
玩到零点，钱程的女友邱芊来电话，钱程是有点怕她的，他俩是商校的同学。读中专那个时候，都只有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初恋吧。
钱程找我做他的挡剑牌，要我接电话，有几分醉意的我猛的被话筒里高分贝的女声惊醒，一时有点语无伦次，无法招架，电话那头分明有一只母老虎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