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下十层
嘀！滴哩哩嘀嘀......
嗡......轰......
随着连胜按下红色总开关，天棚上一个个日光灯逐渐亮起，所有的计算机和仪器按照第一排至第三排的顺序，依次启动，上百个大小灯光被点亮，声音从小变大，宛如茫茫黑暗之中绽放的一束花菇，延伸而成漫漫花海，让人激动不已，心旷神怡。
有了足够的光源，五人终于看清了基地的实际模样。白色泛黄的墙面大部分早已脱落，裸露出表层墙体，挂满蜘蛛网和灰尘。后墙上依稀可见宽大的红色标语：忠于祖国和人民，推动航空航天事业向外宇宙迈进！
标语之下，成排的计算机被重新启动，就像一个巨人沉睡数十年后突然被唤醒，开始真开眼慢慢看向这新世界。在梯形机群与可视玻璃的中间，是三个单独的座位，如果将它们用一条直线连在一起，立刻呈现的是等边三角形的图案，只不过最靠前的座位面积最大，就算有数不清的尘土覆盖，也不能掩饰住它的豪华感。
这个密闭的空间足足有上千平方米大小，黑洞洞的入口里没有灯光被启动，那狭窄的空间让晨来东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坚持着走了进来，他拿自己的肚子和洞口比了比，相差不多。
“别愣着了！”冉铭希的声音在晨来东的耳边响起，着实让他回过了神。“也许，通过这些计算机可以找到答案。”她拉起晨来东的手，跑向连胜跟前的总机。
此时，总机已装载完毕，在连胜的面前，无数虚幻的光影交织在一整块镭射激光平面之上，数十个虚拟按钮呈现出来，让人眼花缭乱，与满是灰尘的周遭形成明显对比。
五个人此时已经全部聚集在光凭前方，快速查询着总机中是否存在他们所需要的重要信息。
“当年，我还是一名少校，主要负责835部队官兵军事训练科目，虽然很少进入这实验基地，但无论是指挥长还是工程师，全部都要按照规定参加训练，所以我和他们还算比较熟悉。”连胜看着光凭前的晨来东和冉铭希，因为重新见到昔日的实验基地而兴奋的打开了话匣子。“68年7月16号，我邀请张教授来到这里，参加大国神剑337号宇宙模拟试航，那是人类历史上到达宇宙范围最远的距离--第五波道。当然，这次绝密试航只有军部的主要领导和工作人员知道，对外从没有做过任何宣传。”
冉铭希回想张教授的信件内容，对连胜问道：“你们的试航出现了意外？”
“是的，所有设备全部定格在一个画面--王者荣耀李白！”连胜说着，表情变得十分激动，“李白，我当年玩王者荣耀这款游戏时最喜欢的刺客，只可惜，那之后没过多久，李白就被官方删除了，全世界的召唤师的英雄池里从此少了这位刺客，让多少人痛心啊！”
正当连胜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之时，晨来东正在一个个翻阅着总机内的文件，终于有了发现。
日期从2017年至2071年的视频资料，密密麻麻地按照顺序罗列开来，呈现在他们面前。冉铭希翻阅查找，点击名为2068/7/16第五波道意外图像的文件，从光屏内部，立马向周围360度投射全景实时动态触感画面，让五人仿佛置身于当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眼下，光影制成的官兵们正在指挥长宋成的统一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操控者面前的子计算机光屏，全力为主机提供数据支撑。这些官兵中，有服役三十年以上的老工程师，也有博士生转现役不久的技术研究员，更有负责维护治安秩序和担负警戒任务的督查。这些人，无论是身着制式军装外套白色大褂，还是头戴钢盔身穿迷彩服并荷枪实弹，都完全听命于宋成。在宋成的身旁，在场唯一的外来人张涛教授，正一丝不苟地看着最远处长方形可视玻璃体的远方，那里正是大国神剑337号宇宙飞船火箭发射场。
“张教授，您能够应邀参加这次模拟试航，我们全体官兵倍感荣幸！”模拟演练开始之前，宋成笑着对张涛说道，在简要介绍部队和大国神剑项目情况之后，他代表部队请求张涛日后能够选出优秀考古人才，参与到大国神剑探索外太空的任务中来。
随后，宋成向视频终端的军部首长敬上军礼，报告试航准备情况：“局长同志，835部队主要研发制造的大国神剑337号宇宙飞船超远距离试航项目已准备完毕，建议按照预先号令执行，是否开始试航，请您指示！指挥长，宋成。”
只见宋成直视的一小块光屏上，传来了首长的指示：按计划实施！
“是！”宋成得到命令，再次将右手举起，成立掌姿势对准太阳穴的一边。随后，他原地向后，命令基地内的所有下属：“所有人都有，模拟演练，开始试航！”
宋成坐在最前端的座位中，这也是离长方形玻璃体最近最清晰的位置。在他的后面两个座位上坐着的，一边是张涛，另一边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头发和胡须很长，显得十分邋遢，并不起眼。
“这位是？”晨来东认得张涛教授的模样，却对另外一个人产生疑问，他看着连胜，企图得到答案。
“这个人，在王者荣耀的世界里，是一位传说级的人物。他被官方认证为宗耀王者段位，从那之后便销声匿迹，直到军部找到了他。”连胜望着远处的人影，虽然在其背面，但他仍然记忆犹新。
“你说的这个人难道是，逍遥子老先生？”冉铭希吃惊的问道。
“不，他的名字让我印象深刻，叫东方若水。”连胜的回答让冉铭希扑了个空。
“动力燃油性能曲线持续平定”“操控台数据传输整体平稳”“337号挂载水平值正常”“火箭发射终端状态良好”“全景图像已上传至玻璃体”“升空评估综合标尺已到达合适范围”......
各个岗位上的官兵大声报告当前计算机数据情况，铿锵有力，按照规定序列依次报告。这些声音一时间打断了冉铭希追问连胜关于东方若水的念头。
“各部门准备，倒数：三、二、一，点火！”宋成指挥长一声令下，巨大长方形玻璃体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覆盖了整个营区，卫星发射实验基地的大楼随着巨响来回摇晃，火箭助推燃料燃烧后产生的反作用力，在发射场地表之上瞬间形成一个硕大的圆形烟圈，席卷着周围的一切，标号大国神剑337的宇宙飞船在火箭的搭载下成功发射升空。虽然是模拟试航，可如此逼真的感觉，让晨来东和冉铭希十分惊叹。
随着337号成功脱离地球引力，步入宇宙第一波道，搭载火箭最下端也是半径最长的六级助推器也随之脱落。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飞船在各级宇宙速度的助力下，以超光速向外宇宙驶去，仿佛一支灵活的竹签，在星系中一节一节的穿梭于每个空间。
视频的画面到此结束，光屏收回全景图像，全场安静下来。冉铭希点击视频文件前后的其他文件，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应该是被人删除了，或压根就没有文件。再后来，由于文件数量太多，他们只是随意的点击几个视频，呈现出来的图像内容只是日常工作画面而已，与那红色标记上的数字没什么关系。
“考古人从不气馁，这里面肯定有线索。”晨来东上下左右地滑动着所有的视频文件，那宽厚的大手似乎能够占满半个光屏，他将手一挥，将所有视频文件全部加载到一个平面上，觉得这样更容易查找出规律。
在这近十万条大小不一的视频中，按照每单个纵列为100个文件的顺序整齐排列，晨来东试探性地打开第三列倒数第六个文件，光屏再次显现出来：295号，2048/10/10“新双十协定”。苍白的视频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在第一视角里不断的漫步走着，仿佛被蒙上一层密织的白纱，又像在无穷无尽的烟雾之中漫无目的地找寻着什么。走了一会，第一视角停了下来，衬着周边谜一样的白雾，主人公的轻微喘息，听上去让人有些紧张。紧接着，似是从幽谷中传出的浑厚声音，进入了视频记录中。那不是地球上的声音，但那声音却带着节奏和音调，十分简短，仿佛对主人公说着什么。
主人公停止了喘息，停顿了几秒，像在思考着或者决断着什么一样。他叹了口气，用年轻的嗓音告诉回复那声音：“我们说到做到。”视频到此停止，与2068/7/16第五波道意外图像文件一样，任凭晨来东和冉铭希再三查找，再也没有什么关联信息。
“看来第三个数字已经找到根据，现在只剩下最后的107。”连胜对晨、冉夫妇说道，他亮起眼睛注视着这两人许久。
晨来东接着打开107号视频文件，并没有什么发现，看来效仿之前的推断已经不能奏效了，他无奈的看着冉铭希，摇了摇头。
冉铭希想了想，转向连胜问道：“将军，刚才全是白色的视频，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连胜摇着头说：“48年，我还没有参军，就算来到835之后，也没听别人提起过什么新双十协定。”
非地球生物的声音、喘息的第一视角、苍白的迷雾，还有那片刻犹豫之后简单的一句“我们说到做到”，冉铭希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将所有片段重新连在一起，利用考古学心理考究当时的人和事，心中仿佛有了点答案。她忙着问连胜：“您还记得基地内的重要文件都放在哪里吗？”
“当然，对于文件的保护，比人还重要。所有文件，都在基地的第十层保密室中保管。”连胜回想着回答道。
“第十层，那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下面一层吗！”冉铭希想到线索能够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激动的说。
“可是目前来看，基地遗址只剩下这顶层指挥室，以下十层早就化作沙土了。”连胜低眉无奈的说。
“那可不一定哦，上设备！”冉铭希说着，晨来东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把一个一米长半米粗的圆柱形银色钢管立了出来，冉铭希在圆柱顶端的触控屏上设置好数据，只见钢管的底端向地面射进了什么，固定自身之后，开始飞速旋转，因旋转产生的摩擦使地面开始出现半米多长的圆坑，砂石铁砾从圆坑的边缘向外飞出，变成粉末，巨大的轰鸣声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
一分钟后，圆柱钢管停止了转动。冷却后，晨来东将它埋在地下的大半个身子拔出，放在了一边。
“哇！”冉铭希向刚刚钻好的圆洞忘了进去，看到的，是数百个文件保管铁柜，成矩阵地整齐排列，她兴奋着第一个从圆洞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