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4.初显身手

对于定价我有考虑到在上海可以卖到200多元，我们这里价格标高一点走货慢没关系，之前那么便宜也没人买，价格上涨就算卖一套也很好，爸爸妈妈很开明都没有反对。这次我从老家带来了几款好质地的西装，进价都在180元上下。

我天生就对面料有感觉，手摸一摸揉一揉心里会有杠杆衡量一下，那不是真正的在行只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是否能过我心里的质量关，这得益于妈妈会用缝纫机做衣服，大姑姑平时用碎布手工做布鞋棉鞋，我拿点没用的边角布料玩大人不会骂我。农村面料并不多，我在进货走市场看到太多的面料辅料，走得多看得多问得多做到心中有数。那么多西装爸妈问标多少价格比较适合？我想了想说：“最高标980元一套，最低480元一套，高高低低不等进价大同小异，客人十有八九不太懂货，现在很多人感觉便宜没好货是。大伯的夹克都是几百上千一件，我们西装质量很好的不起皱不拔丝，试试看呗。”

开门营业以后新面孔新货物新气象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顾客女性偏多，在两边门口我都挂板了鲜亮颜色的套装，自认为那样醒目漂亮。顾客进门通常第一眼是看到右手边的墙壁，果不其然很快有了销售。进店的顾客几乎没人讲价，这得归功于迂腐的爸爸，他写一个很实惠的价格货比三家，他说别人看到我们的便宜就不会来讲价了，一开始就明码标价卖服装。

我家开店之初这样下来老顾客养成了习惯，新顾客看到别人都不讲价买了自然掏钱也爽快。最低价格的产品一样保持原价，时装经过我刻意搭配挂板以后开始提价，特别是近期到的新款。一天下来妈妈忙着熨烫爸爸招待客人熟门熟路，我挂板整理忙得不亦乐乎。

一些顾客试穿我那套样板服装后，我很有成就感会发自内心的赞美：“很适合”“很漂亮”“皮肤都好看很多，这颜色真适合你”。一天下来卖出去三套，客人在犹豫价格的时候爸爸都会说今天新款让利酬宾我们主动让点价格好了，就在160元左右卖出。妈妈马上整理得整整齐齐打包好，我们当然都是笑脸迎客无论销售还是服务态度都很好，客人试穿没用买我们也一样客客气气送走，这个也是爸妈留住了老客人的原因之一。

晚上我们市场营业到八九点，忙碌到八点以后吃晚饭人已经有几分疲惫，妈妈说今天营业额超过一千五，毛利一算啊呀比之前好很多。这时外公外婆带着小凤来了，赶上我们在说营业额，听说毛利近一千元，外婆连说：“好，好，好！都说浙江人聪明，我们家凤凰太能干了。”我很不好意思，没爸妈打的基础哪来我发挥的余地。

市场大门口有当地最大的娱乐场所叫同乐歌舞厅，有乐队可以唱歌可以跳舞，附近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娱乐场所有不少年轻坐台小姐。店里把饰品挂出来以后，几乎天天有人来买耳环，顺带也会买走一些时装，不知不觉就客户群体更多了。

妈妈是土生土长在靖市老亲戚比较多，旁边菜市场会有这个姨那个婆遇到招呼一下，依照当地习俗她们都叫我老大，小凤叫小妹。小凤到学校读高一了，表姐夫在二中任教导主任，放学就回外婆家，我回家她基本上睡着了，早上小凤起床我还在睡觉，同睡一张床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小店名气越来越大生意越发红火，都知道最好的西装在我们店里价格公道老板娘还包挑好裤脚边，老板一家人都很和气不会骂人。靖市这个地方没大家想象中落后，有烤烟企业有丝绸企业有矿业还有一支空军部队。我们店地处闹市区，周末人来人往很热闹，生意更出奇好。一天忙碌下来，再累心里也很开心的。我对妈妈说报社我都不够买吃的，都大伯补贴给我，大伯来过一次电话知道我们都好也很高兴，之后再也没用任何消息了。

生意日益兴隆我越来越安静，除了顾客还是顾客，空闲时间经常看到我在写信给家乡的同学发小。美丽，娟子，阿见他们会一些日子回信过来，美丽寄来了相片说自己怀孕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雷子，父母不同意断绝了关系。美丽的外婆特地去找她，说怀孕没关系，结婚对女孩子说一辈子的事情，她太年轻还不懂生活，雷子家的情况不适合她结婚。

美丽在信里写着：“凤凰，我很想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痛苦没有人可以诉说，我结婚了爸爸妈妈也不要我了。公公婆婆对我蛮好的，不让我下地干活，公公种地很辛苦很勤快，婆婆也不让我做饭洗衣服，我和雷子好好过日子吧。你回来了要来看我，不要我不理我，如果你都不理我了，我会很伤心的。外婆最疼我了，她说怀孕不可怕，不是非要嫁个雷子不可，可以带我去打胎。可是我想还是嫁给雷子吧，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外婆哭得很伤心。其它我这里都很好，山清水秀的一个小村，依山伴水和我想象的一样，你一定要来看我。”

眼前浮现出美丽外婆的模样，和我奶奶一样的发型齐耳，花白头发夏天穿翻领短袖或者长袖碎花衬衣。外婆喜欢抽纸烟，在南方农村很少见到女性抽烟，外婆却总是烟不离手叼着拿着。美丽外公有单位去世得早，每个月外婆有工资可拿，她日子过得不错，美丽妈妈和舅舅都是在乡下务农，只有她小姨在小镇上做合同工。我看完信件很稀嘘，把我生活里的日常化为文字寄出去也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娟子信中说：“我和阿见考上大学了，我们都在杭州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专业。我爸爸重男轻女你知道，当除不给我复读机会我才气得生病了，幸好我哥力争才继续复读一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珍惜读书的机会，你不在家我们都很想你，你爷爷奶奶都很好，我去过你奶奶家了，她就是很想你，让我和你说一切都好。”

很意外收到阿见的信，他说：“凤凰，周末娟子来找我，我们骑自行车带入被抓了，罚我们拿着小红旗在十字路口执勤一个小时。我现在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生日那天室友们买了　一个蛋糕为我庆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过生日，真的好开心啊。你好好做生意多赚点钱，早点回家来我们去找你玩。”

......

每次看信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空闲了总是拿出来看一遍再看一遍，或者干脆再写几封信给大家。邮票8分钱一张我买了很多回来，信封信纸都买了不少，爸爸开玩笑说我是要当作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