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结束
何怡羽和张雯昕来到了实验中学教学楼的楼顶。
“咦……那一坨黄色的一直在扭动的东西是什么？”
“啊！”张雯昕尖叫一声把脸转了过去。
天台上，被成为“一坨黄色东西”的物体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还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被扒光了之后五花大绑地严严实实的王强。
“啧啧啧！”何怡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这绳子绑得真不错啊！看不出实验的那群人里还有一个绳艺家嘛……这绳子一点富裕都没有呢，绳结都勒到肉里面去了……王强你这硕大的身体破天荒地头一回有了些许艺术的美感呢！”
“呜呜呜……唔唔呜呜……”王强的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所以只能瞪大了双眼发出这种呻吟的求助声。
“对了！”何怡羽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我们还是先把最后一个计时器锁定吧！说不定那边实验中学队突然内讧之类，现在还没有锁定我们的计时器？我们说不定还可以赢呢！”
张雯昕第一个举手赞同：
“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去锁定最后一个计时器吧！”
“呜呜！呜呜呜唔唔！！呜~~~~~~……”
不理会身后发出的怪声，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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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战局还在继续。
萧若寒的身体再次隐匿进了黑暗之后，那种有如实质的黑暗，如同流动的墨水一般，开始在还幸存的实验三人中身周蔓延。
“这不是影魔！不是！”余下的三个人中，撼地神牛最先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崩溃了。两个队友已经在影魔的“警告”中倒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何怡羽或者是凌霜霜这样处变不惊的天赋的，更多的人，是像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混混一样，屈辱地被惊吓而亡。
于是，他在黑暗将他没顶之前，拔腿向大门的方向跑了出去……
“牛！回来！”凌霜霜大喝一声，却也只让那个背影凝固了不到一秒。
但是，萧若寒显然并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地逃走，一个黑影爬上了他的后背……
“牛！强化图腾！放余震！”
“对不起……队长……”
已经完全失去了勇气和信心的撼地神牛，赤红的双目中竟然噙着泪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愧疚——
无论对于谁来说，面对怎样的敌人，放弃都是可耻的。显然，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鼓不起一丝一毫的勇气了……
“想想虫子！想想术士！你要让他们死的毫无意义吗？”凌霜霜厉声训斥道，“你该知道的，他们现在在看着你，你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得到……”
他明显地犹豫了，尤其是猛然意识到刚才和现在，自己的软弱以及退缩都已经被他的同伴看在了眼里……
黑暗已经没过了每个人的腰身……又一个黑影爬上了他的肩头……
“牛！小心！”就在凌霜霜尖叫的瞬间，那个黑影狠狠地在他的脑后一切，然后，那个佝偻的，瘦小的身躯却没有直挺挺地倒下去——
他紧咬牙关，不知道在还在坚持着什么……
又一个黑影击中他的膝弯，他缓缓跪倒……
又一下重击！来自胸口的黑影，他仰面倒了下去，整个身体没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黑暗之中，再也听不到他犹疑的粗重喘息声，只剩下低声的啜泣——他还活着，只是再也不想站起来，再也不想战斗……
如同最后的反派大魔王一般，影魔已经消灭了两个敌人，并且摧毁了一个敌人的意志。实验中学队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而他们的队长接下来的行动，将会影响整个战局……
凌霜霜能在黑暗中感觉到身旁传来的冷意，正如那一个低沉的，仿佛就在她耳边发出的低语：
“逃命吧……”
黑暗在瞬间如同退潮一般散去，留下的那块礁石就是那个瘦弱的男人，凌霜霜不知道他是怎样制造出这样一个黑暗结界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运用他的影压，也就是所谓“毁灭阴影”的；不仅如此，这个人对技能的理解，对于自身能力的运用，都像极了她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但是，她没有退缩，她见过那个人的表演，所以她毫不畏惧——她是最早和异能者有接触的人之一，也是对于技能理解最深刻的人之一。在她看来，没有人对于自身技能的理解能超越“那个人”，但是，即便是那个人在使用技能的时候，依旧有迹可循。
正如现在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正在以异样的姿势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凌霜霜认得那是魂之挽歌的施法前摇，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打断他了，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于是，她望向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微微地摇了摇头。
魂之挽歌被释放了出来，如同以往一般的华丽，那一排排向四面八方散射出的光栅，瞬间将整个世界充满。在光怪陆离的环境之中，凌霜霜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最痛苦的回忆与最快乐，最幸福的记忆同时在她心中翻涌了起来，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感觉，尽管她清楚这只是一个技能，技能结束之后大不了就是两个小时的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这个技能造成的效果，却无疑是她所知的所有技能中最痛苦的一个。
每一束光线将她击中的时候，就有一段回忆涌上心头，她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平静，疯了一般地，一会哭，一会笑……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异能者了！”一个中年男子对她说。
“对不起啊……我对你这样的小女孩没有兴趣……”女王的唇间喷出了一阵云雾。
“请不要生活在我们的阴影之中，你的才能，是异能者的未来。”那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你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为天才吗？”那是一个一身黑色风衣，妖艳得如同女人的男人。
当凌霜霜倒下的时候，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一个微笑，并没有多少人，能在中了魂之挽歌之后，审视玩自己的过去，以微笑来作注解。
“我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让信任我的人失望……这就足够了……”
魂之挽歌结束了，一切重归平静，东方的天空，也已微微泛起了白光。
实验中学队的四个人倒在一片狼藉的八中教学楼一楼正厅，而在他们之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样，算是可以了吧……”他自言自语，犹豫着是不是像对付那群混混一般，在他们的后脑上一人补上一下……
“你以为结束了么？”萧若寒身后响起了猴子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笑，比之前的每一次叫嚣和讥讽都要冷……
“我知道你在。”萧若寒转过身，在晨曦之中出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景象——他的身下，并没有本该被拉长的影子……而在另一侧，他的影子在猴子的身后聚集，汇成一个锋利的尖锥，将猴子的身体刺穿，撕裂……
没有一滴血，没有死前的惨叫，他的身体化成了一团雾，就这样凭空的消散了……
“我的确在……”猴子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身后，抽出了胸前口袋里的原子笔，狠狠地插进了男人的肩膀，
“……可是你说的是哪个我？”
猴子的身体一分为二，两只猴子正以同样凶狠地眼神看着他。
影魔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凶恶阴影也因为找不到目标而茫然了，可是猴子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来自后背的重击——二分为三！
来自衣领的撕扯——三分为四！
来自脸颊的挠击——四分为五！
幻影长矛手永远不用面对单挑，因为只要他在每一次攻击的时候都可以制造出一个自己的幻象！这就是他的“并列”技能，也是他被称为幻影长矛手的原因。
……
萧若寒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仿佛闯进了野生动物园的后山之中，在一只猴子的带领下，他惨叫着，挣扎着，被一群一模一样的猴子淹没，仿佛是发生在西游记里的场景重现。
而这个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走到了唯一一个还有行动能力，却不愿意再动的人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
“牛，起来吧……”他平静地说道，脸上不复之前的跳脱和轻浮，“这一点也不像你。”
那个仿佛是六十岁的少年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一片茫然。
“既然你看着我，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你要说话，为什么不抓起我的手？既然你要抓起我的手，为什么不站起来？”猴子连声质问，“我没有时间跟你讲这些废话，你还剩下一个机会去取得胜利——站起来，去锁定北楼楼顶上的计时器。”
说完，他转身爬上了通向楼顶的台阶。
而身后，伤痕累累地影魔倒下了，而撼地神牛却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远方……
这一切，都被凌霜霜看在眼里，她感到一阵欣慰，觉得自己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少暂时如此。
……
15分钟后，猴子从楼上下来了。
“凌队啊……”他在凌霜霜无法移动的身体旁边蹲了下来，“你倒地的姿势真是不雅观呢！你看，连内裤都露出来了，这样不管谁来了都会看见的啊……我还是好心把裙子放下来挡住吧……啧啧！不小心看到了一眼，竟然是蓝色的……等等，我为什么要说竟然……我明明在实验中学的时候已经看到过了……哎呀！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