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怪癖）

程蜂一行人回到村口，用王亮的羁押车将高常发关押了起来，程蜂三人则是驾车，跟着王亮。

庞头村，其实离清沙镇不过二十公里的路，只是山道崎岖蜿蜒，山路都不是直行，从这个山头绕到那个山脚，是以耗费的时间长了些。

等到清沙镇派出所，天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再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这也是“天短夜长”若是夏天的话，天色绝对不会黑的这么早。

几人下车后，程蜂让王亮先将高常发，带进审讯室，然后程蜂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火急火燎的，由王亮带着走进了审讯室，程蜂三人坐下后，王亮识趣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高常发见三人进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耷拉着脑袋，神情呆滞，双眼无神；想必此时的心境也很是复杂，就是不知道除了悔恨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念想。

冯路，双手环保在胸前，眼神略显怪异的问道：“恋物症，的这个症状有多长时间了？”高常发抬起头面带疑惑之色，说道：“你说啥？”

程蜂白了冯路一眼，“恋物症”又叫恋物癖，指迷恋非生命物体，以此作为刺激物唤起性幻想和性冲动；迷恋对象常为直接接触异性体表的东西，如一绺头发、鞋、手套、内裤、丝袜、发夹、别针、项链等。

恋物癖患者往往不能去爱一个实际存在的、完整的人，而只对其穿着或佩带的物品感兴趣。有时为了获得以上物品，他们甚至不择手段去偷，因而触犯法律。显然高常发对“恋物症”这个词，不是很理解。

程蜂眉头一挑道：“就是你喜欢收集女人内衣裤的这种癖好。”高常发一愣，接着竟然老脸红了起来，还有一种羞愤之色，显然是秘密被人窥探，内心的那种复杂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高常发小声的说：“你们去过我住的屋子了。”三人没有说话表示默认，程蜂悠悠的道：“你这种癖好，应该自你进入W市不久便有了吧？”

高常发低下了头，程蜂继续说：“看到街上行走少女身姿，你幻想过无数次，但这也只不过是幻想罢了；得不到她们，只能通过偷盗她们所用过的物件，来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直到某一天这种欲望抑制不住，你走上了真正的犯罪道路...。”

关玲听在耳里，脸色红到耳根，白了程蜂一眼，不过高常发的头埋的更低了，秘密被别人说出口，就算是年过半百的人，也觉得无地自容。

程蜂道：“你本来是乡里人眼中的好心人，是母亲眼中的好儿子，是妻子眼中的好丈夫，是儿子眼中的好父亲；可是一旦突破了那道心底的防线，你一切都没有了。”

高常发缓缓的抬起头，他的双眼通红，看了一眼程蜂，猛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内心显得很痛苦，哽咽着说道：“你们不会懂的，不会懂得的...。”

接下来，高常发道出了，一个普通的乡里人，进入J市后的彷徨、无助、迷失找不到自我，最后犯罪的全过程。

六年强，跟往常一样，刚过完年的高常发，跟村里其他男人一般，奔向全国各地的城市挣钱，有人去工厂、有人去工地、还有人去煤矿，也有一小部分去经商。

高常发想做点生意，可是没有本钱，于是去工地干了一年，挣了点钱；第二年就在W市找了个小门面卖鞋子，本钱本来就不多，根本就经不起亏损，勉强支撑了半年，还是倒闭了。

最后将呆滞的货，低价倒卖了出去，将卖鞋的铺子改成修鞋的，也就是程蜂等人找到的那个鞋铺，那个地段六年前还很繁华，后来规划商圈地带，重修了花岗街，那个地段以及那里的人，都被这个城市遗弃了。

高常发为人实诚，但每次过年回到村里，见别的同乡，不是挣了大钱搬到其他城市，就是赚了小钱在老家盖起了房子，而他在W市挣扎多年，也只不过是个修鞋匠，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心里也希望，被同乡竖起大拇指的称赞，于是虚荣心战胜了理智，对家里以及村里人，编了个弥天大谎，说自己在W市干包工头，手下管着百十号人。

因为每次过年回家，都带不少礼物，而且穿着打扮也是有模有样，也没有人不信，他这么做倒是得到同村，许多人的赞许，同村人经常说：“常发了不起，有出息。”

高常发卖鞋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给他脸色，但修鞋后，却看到很多男顾客一脸的瞧不起；女顾客更是一脸的嫌弃，每次将鞋子送过来修时，都不愿意在他铺子里待，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那神情就像是看过街老鼠一般。

每每这般遭人冷眼的时候，高常发都极为痛苦，每到深夜，孤独的躺在小床时，就会胡思乱想，莫名的留下眼泪。

有时候夜里，一个人觉得寂寞，关上铺子去街上闲逛，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心中莫名的自卑；从她面前，时而走过的小姑娘，模样不仅长的好看，身材也是曼妙婀娜。

他想起自己家的婆娘，生的五大三粗，就是抱在怀里，也像木棍一样，心里不仅起了异样的心思；但是只要自己投去痴痴的目光，盯着那小姑娘看时，对方则投来厌恶的眼神，让他忍不住退缩，不敢再看。

有一天夜晚回家，不经意抬头间，刚好看到一名女子，从楼上探出身来，在晾着某件事物，两个圆圆的东西，高常发见此心想：“这就是女人的贴身之物，可惜我家那婆娘，不如这城里人时髦，根本不穿。”

这个让人反感的想法在高常发心中滋生后，他便付出了邪恶的行动，他摸到其他租户的阳台，偷走了女人的内衣裤。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胆子也越来越大起来，起初只是在他租住的周围，后来却因为人家内衣的样式不好看，却大着胆子到了其他小区。

一般的人内衣丢了，都不会报警，而且他偷的也不止一家，选择的是深夜，东西容易藏，且手法隐蔽，这样倒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恋物癖”这个症状出现后，一发便不可收拾，这一偷就是长达数年。

11月3号夜晚，他又独自一人来到花岗街，找了个小店，叫了盘花生米和几瓶啤酒，自顾自的边吃边喝起来，不成想几瓶啤酒下肚，竟然有些晕乎，临走时见桌上还有半瓶没喝完，舍不得扔掉，于是拿在手中，边喝边出了店门。

踉踉跄跄还摔倒过好几次，不知走了多远，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家门外前，看了一眼银行的招牌，心中莫名的气愤，指着银行骂道：“他娘的，你凭什么那么有钱...凭什么？”

忽然，觉得困意上涌，于是就在银行边趟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趟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他睁开双眼，就见一名年轻男子，在马路对面飞快的跑过，他再仔细看时，那人已经跑远了。

他心想此时的时间应该不早，是时候回家了，于是晃悠着身子往家走去，他半眯缝着眼睛，走进巷子，忽然被一个东西绊倒，“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口中当即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敢欺负老子?”

高常发站起身子，就踢了一脚，可是踢到的东西，软绵绵的，他低头一瞧，竟是一个身材性感，衣着暴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