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咫尺天涯
穆恺办事的手段跟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干练利索，效率高。从他答应帮饶雪音的忙，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竟然就拿出这么多资料给饶雪音，虽然大部分相同，但是最有用的便是几乎都指向白家。
饶雪音很兴奋，回去之后一夜无眠。早早起来给范向臣发短信，把他约出来，在咖啡厅见面。在对方答应之后，就快速梳洗，开车出门。
她以为自己会早到，但是推开门那一刻，便看到范向臣已经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手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香浓咖啡。
饶雪音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幕，突然很开心，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脚步快而不乱，来到他身边坐下。
“早啊。”
面对她热情的打招呼，范向臣只是把头一抬，淡淡看她一眼。
“water。”范向臣招来服务生，问都不问饶雪音，便给她点一份早餐。
“等等，麻烦我只要一杯咖啡就可以了，谢谢。”饶雪音拒绝这种大男人主义的行为。
服务生有点为难看着范向臣，显然在范向臣那冷冽霸道的气势下，这个服务生怕得要死。
“照我刚才点的拿过来，咖啡不要，现在立刻去，除非你想丢掉工作。”
范向臣都这么说，服务生哪里还敢有迟疑，小跑把点餐单送过去。
饶雪音看着落荒而逃的服务生，一股闷气冲上心头。
“大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好。”清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怎么都让人觉得别扭。
饶雪音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关心自己，更想说那你还喝，突然就把嘴巴闭上。
算了，这个男人要是真的强硬起来，就算是十辆卡车都无法拉回来。
服务生很快就把早餐端上来，饶雪音也顾不上，兴致冲冲拿出包包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范向臣，这是……”
“把东西吃了再说话。”
范向臣一个瞪眼，就把她下面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知道他是认真，即使多么不情愿，她还是选择默默把东西吃掉，不然今天根本没法谈。
匆匆忙忙把东西干掉，饶雪音腾出嘴巴说话，“你看看这份资料。”
范向臣示意她把嘴巴的东西咽下去，才拿起那一堆纸张，看到前面那页，便开始皱起眉头。
“你从哪里得到这份东西？”
见他不继续看下去，饶雪音有点着急，做一个看的动作，但是范向臣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好吧，我叫人帮查的，不过这已经能够证明，当年的事情跟饶家跟范家都没有关系，而是白家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饶雪音只是尝试说，见范向臣没有出声，看着自己，她就更加来劲。
“我已经从白雨薇那里得到一点点消息，当年的事情白凌天确实也有参与。不过这个老狐狸的手脚很干净，并没有在表面留下痕迹。”
“白雨薇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饶雪音就知道范向臣会质疑，幸好她早有准备，“尽管不能全信，但是崔苗的状态下，这可是白雨薇最内心的想法。还有，当年白家开始不也是参与进来那件事情。白家可是撤资被我们饶家还早，而且我从我爸爸那里得知的，当年他会撤资，也是因为有人秘密告诉他，项目有问题。”
每一句每一字，都透露着清晰的条理，看着熠熠生辉的小女人的双眼，范向臣不由赞叹她的聪明。
“范向臣我知道这些不能完全指证就是白家捣的鬼，但是起码可以证明的是这跟饶家没有关系，你不能不承认。”
饶雪音恼怒瞪着他，这男人面无表情，不会真的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范向臣薄唇一张，悠扬低沉的声音泄在空气中。不过他好像看到什么，突然停顿。话锋一转，“饶雪音，你知道污蔑罪是坐牢，以后不要拿不是事实的事情出来说。”
看着突然变得阴冷无比，放射寒意的范向臣，饶雪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是，范向臣，你不能……”
“够了，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今天权当我吃饱没事干。”范向臣露出不耐烦，甚至带着厌恶看着饶雪音。
她当然是不能让自己的到来的真相被人践踏，跟他理论起来。
谁知道最后范向臣啪地拍桌子，拿起那堆纸张上面几张，刷刷几下，便撕成碎片，在饶雪音惊愣的目光中，用力往上一抛。
这些纸张的碎片，就跟雪花一样，飘飞在空中。
“啊，我的资料。”她举起手，想要抢救那些碎片，可是数量之多，她就算是蹲在地上，也于事无补。
范向臣站起来，长腿一跨，踩着饶雪音想要捡起来的那张纸张碎片。
“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治好我母亲，弥补你们饶家的罪过。”范向臣居高临下盯着她，深邃的眼睛透着阴鸷的光，化为一张无法逃脱的网，笼罩在她的身上。
他每说一个字，那张网收紧几分，到最后她无法呼吸，眼睛干涩，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范向臣，你会后悔的。”饶雪音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看着他，只有范向臣知道她的手是在发抖。
“哎哟，向臣好巧啊，你也在这里。”人都还没有见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传遍整个空间。
饶雪音本来想要捡的那张正好被一只镶嵌着水钻的鞋头踩着。
“咦，这不是饶雪音吗？这是在干吗，我来帮你吧。”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白雨薇。
当她要蹲下来的时候，范向臣一把拉住她。
“这个与你何关，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他的意思就是白雨薇的身份高贵，不应该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
白雨薇这个没脑子的胸大女，显然是听懂。嗤笑连连，东倒西歪，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向臣，你可真好。”
范向臣还是不看饶雪音，他把白雨薇拉到一边，“你也在这里吃早餐，但你从来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白雨薇的笑被这句话弄到僵硬，咿咿呀呀，找不出话来。
“你是刚好经过？”
“哎呀，可不是我刚好从外面经过，看到你在里面，就进来看看，哈哈。”白雨薇尴尬笑笑，目光一闪，不敢看范向臣的眼睛。
范向臣的眼睛看到这样的白雨薇，眯成一条线，隐藏住那里面滔天的阴寒与怒气。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跟踪自己，刚才就是因为看到她在前面那张桌子，所以才会对饶雪音突然做出那样的事情。
想到饶雪音，范向臣忍不住低头看一眼，那个傻女人竟然还在地上捡。
她的怀疑有什么用，那些东西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看来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
范向臣看一眼白雨薇，突然很温柔笑。
“雨薇，我得一瓶上好的酒，打算拿给伯父。”
白雨薇的眼睛一亮，范向臣那张鬼斧神工雕刻的俊美脸庞，就跟传说中的天神大帝似的，身上的光芒照射着世人荒芜的心，给人以温暖，希望，还有快乐。
白雨薇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雨薇，不行吗？”
“不不不，我爸爸早就念叨你。”白雨薇连忙答应下来。
范向臣再次泛起淡淡的笑，让他的脸庞生辉，更加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的手一伸，竟然搂过白雨薇的细腰。
这个举动同时让两个女人心里五味杂陈，白雨薇是兴奋不已，饶雪音则是心酸难忍。
“向臣，那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在这个地方呆着，我知道有个更好的地方，那里的东西才配得上我们这样的人。”白雨薇的声音特别大，此时也已经来不少的人，听到白雨薇讽刺的话。个个都愤愤不平，想用眼神杀死她。
范向臣倒是无所谓，放开白雨薇的腰，经过饶雪音的身边的时候，还特意停顿几秒。
等到他们亲密的背影离去，饶雪音才站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怅然若失。
带着满心的失望与疲惫回到诊所，穆恺早就在那里等候，一腔的欢喜在看到饶雪音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立刻消失无影无踪。
“阿音，你这是怎么了？”穆恺一个箭步，便来到她跟前。
饶雪音抬头看他一眼，不说话，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满身的淡淡忧愁。
“你来了。”饶雪音打开办公室的门，穆恺赶紧跟上。
等穆恺把门关上，走到跟前，看到饶雪音面前那堆破碎的纸张，便知道她为何如此低落。
“阿音，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有什么直说无妨，只要你需要我帮忙。”
眼前流露关心的穆恺，跟那个冷落无情的范向臣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饶雪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即使到现在这个地步，心里还是对那个男人念想不断。
不是说好要好好爱一个叫做穆恺的男人吗？饶雪音又开始在心里给自己的催眠，等她再次看着穆恺的时候。
突然觉得眼睛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阿音，你别吓我，别哭啊。”穆恺手忙脚乱，谁知道饶雪音这回是真的哭得更加厉害，最后趴在桌子上，呜呜哽咽，这更让人觉得心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