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仙君您怎么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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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玉钏27

段修然几乎是不顾一切地闯到吴冰宁的面前,他也顾不得礼仪尊卑以及颜面了,拿着那枚金玉钏就在宴席之上众人面前厉声质问她:“我八岁那年的元宵节落水一事,你到底有没有救我?!”

吴冰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旧坚持道:“自然是我……”

“好了!”孙氏起身,打断她的话,看着众人,声音威严:“一个个的还都瞧着干什么?今日晚宴取消,都散了吧。”

内宅秘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好奇心不会害死猫,却能害死人。

众人赶紧退下,一时间,热闹重归于平静,只留下眼眶欲裂的段修然不知所措的吴冰宁还有一脸平静的孙氏。

“你还想说什么谎话来搪塞?”孙氏问道,“当年把你从湖边带回房间的的确是吴冰宁,可是不顾一切将你从湖中救起来的却是灵瑶公主!”

孙氏的一句话如同一声闷雷,段修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不仅如此,公主尊贵,陛下保护周到,腿何以有旧疾?就是因为年幼时在无人发现的冰湖之中泡了一个多时辰!”孙氏淡淡道,“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咱么平阳侯府的气数,便也就到头了?所以,我一直容忍吴冰宁对你说谎,可是修儿,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被所谓的恩情迷住双眼的时候,我到底多么失望吗?”

想必她……更失望吧?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狠厉,可是你可知道那个妾室不得不死,她知道的太多了,早晚会成为烧掉整个侯府的导火索,何况修儿……你是我的唯一,是平阳侯府的未来,我断不能让任何人在你身上打主意。”孙氏道,“这么多年你我母子芥蒂之深,我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个秘密我便咽到了肚子里,幸好,你自己发现了端倪,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许多年……”

孙氏说着,眼中闪着泪花,却有些欣慰。

而段修然目中无神,轻声道:“她死了……”

“谁?!”孙氏追问道。

“瑶儿……我的瑶儿,她再也回不来了……”段修然捂住胸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一闭眼却全是关于她的画面:她笑靥如花,古灵精怪惹他生气;她杀伐果断替他斩杀猛虎;她不顾贞洁为他治愈风寒……她一袭红衣,策马扬鞭,但天地间一片灰蒙,瞬间吞噬了她如玉的笑脸。

“瑶儿……”他低声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却再也唤不回她了。

玉桥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她手中拿着一个画轴,道:“这是公主送您的生辰礼物,奴婢交给您了。但是她,必须要随奴婢进宫面圣,您在怎么护着也不行了。”

被点名的吴冰宁慌了,她也顾不得其他,忙拽住段修然的衣角:“修然,不能……我若是去了,定就活不成了啊!”

段修然却没再理她,抱着灵瑶的画轴就离开了。

瑞帝连夜召他入宫,那封写着“父皇亲启”的书信也被他捏在手中。段修然双目无神地跪在地上,只听见瑞帝道:“玉桥所说的那个女子何在?”

段修然后知后觉:“回陛下,臣不知。”

“不知……还是不愿告诉朕!”瑞帝一怒,手中的信便被攥紧,“她可真是算的一丝不漏啊!”

瑞帝说的是灵瑶。那封信上只有短短五个字——与母妃同愿。

“当初朕对你起了杀心,她竟用毕生幸福要挟,说要嫁给你。她聪明,随了朕了,可是她那点聪明,竟都用到了算计朕头上,她有恃无恐,知道朕不会动她的夫君,如今竟为了保你,唯一的遗书竟只写了几个字。”

瑞帝声音威严依旧,却透着几分苍凉,段修然跪在下面,堂堂七尺男儿竟泪流满面。

她这是在惩罚他啊!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她竟一字不提呢?世界上最大的悲痛,不是当你知道自己亏欠了一个人的时候,无法偿还,而是那个人,根本就从未想过要你还。

她甚至都不需要他知道。

而那副所谓的生辰礼物的卷轴上只写了两行字:初见君,惊为天人芳心暗许;再见君,岁月白头归心已定。

她早就心悦他,早就想嫁给他,是他眼拙,看不出来。只是层层误解后,不知卿卿多少泪。

瑞帝坐了下来,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侧着脸,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说道:“来人,拟旨。”

段修然被加封进爵,换得三公主入皇陵。

所有人都眼红妒忌得紧,那位短命的公主乃是天姿国色,段修然本就艳福不浅,如今去了竟连段家的祠堂的地方都不占,那平阳候府还因着公主,得以光宗耀祖,扩充门面,世袭罔替,圣眷优渥。

可是只有段修然知道,这一切于他都是惩罚。

那幅卷轴就挂在他的书房,他书桌的对面,日日得以相看。他活在这样的家族里,见惯了恶毒的手段,看遍了善变的人心,却都抵不过她一走了之来得戳心。

逝者已逝,徒留生者悔不当初。

的确,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经过打磨之后被帝王捧在手心的宝贝,为了他这一块顽石弄得千疮百孔,恐怕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生来,就应该尊贵无双,受世人膜拜的。

倘若没有他……

段修然垂下眼眸,却偶然瞥见了那画轴的空心竹筒旁可以打开,他一时间有些惊诧,又有些喜悦——她会不会给他留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拆开画轴,那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纸条,段修然颤抖着手慢慢舒展开来,上头却写着:段修然,这腿便算是我还给吴冰宁的,自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谁都莫要挡着谁的轮回路。

他的心瞬间像是被谁攥紧了狠狠揉搓,疼得撕心裂肺刻入骨髓。

还?还什么!吴冰你的腿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这根本就是在加深他的罪孽。

她的轮回定是无恙,可是他的来生,怕是要遁入畜牲道了。

他自嘲一笑,突然有人来报:“世子,张一口张太医求见。”

段修然收敛了情绪:“让他进来。”

张一口兴高采烈的,进来却只见段修然,便道:“下官张一口参见世子——敢问世子,公主何在?”

段修然背对着光,叫人瞧不见他的五官:“找她何事?”

“下官回了趟老家,寻了土方子,公主的腿疾乃是幼时受寒所致,只要日日加以药敷,再配着针灸,日积月累,不出半年便再也不会受腿疾之扰了!”

他说的欢快,好像自己是那即将大病初愈之人。

段修然却不应他的话,只是问道:“你说,有什么毒药,能让人如眠而亡吗?”

张一口一愣,想了想道:“有的,此乃皇宫密药,专门用来灭口那些无什么大罪过的宫女太监。初时只会困乏,不出两日,就会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大罗神仙都难救!”

“她便是吃了那药。”

“谁?”

段修然不说话了,转过身去,看着那副字,不知道在思念谁。

张一口一愣,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消失不见。

他回来晚了……

段修然看着那副字,轻轻闭上了眼,再睁开,他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清明:欠着吧,就是亏欠才好,有亏欠才要还。这样下辈子,我们就能有理由相遇了……

毕竟若是还清了,羁绊便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