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烟花易冷
今天晚上的月亮尤其清冷,林闲还是依旧一个人关着灯坐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
家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给父亲的短信意料之中地并没有召得回他,不过倒是换取了了实际的生活费到林闲的银行卡上。这个年纪能熟练运用借记卡和信用卡的除了林闲应该也没几个了。
不过林闲此时此刻想的不是他那总是出差的甩手掌柜父亲或者是他那头也不回、音信全无的决绝母亲,而是明明心不狠却偏要装得张牙舞爪的薛臻言。
薛臻言今天中午在天台上对他说的话的确真切地刺痛了他,就像是眼见着一根磨得细细尖尖的钢针狠狠戳进自己的心脏一般绞痛又震惊。林闲现在回忆起那句话还是如鲠在喉。
“其他人怎么都不挨揍呢,换了你就能下课被人盯着打。”
本来天天回到这个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声的公寓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就好像每片白墙,每块瓷砖,每盏暗着的电灯都在循环往复地质问着林闲,
为什么只有你是一个人?为什么你的父母都抛弃你?为什么那么多人就偏偏只有你到哪儿都得挨打?
“因为我身上有着令人讨厌的特质么。”
“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林闲冷笑着,瘫倒在冰冷的大理石飘窗上,“所以我不怪你们,不怪任何人,我也不管你们任何人,你们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攥紧了拳头,一下,两下,三下地击打着玻璃窗户,“连有血缘的人都不要我,我还能去相信谁呢?”
本来林闲打算索性自此就和薛臻言断了来往,不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校门口等着给自己道歉,虽然口气生硬了点。
“还是得原谅她吧,”林闲不由自主地在窗户上借着口中哈出来的暖气写着薛臻言的名字,嘴里也同时念叨着这三个字,“薛臻言。”
林闲在转进实验班之前就在走廊上频繁听到过这个名字---薛臻言,也时不时地在操场上哪个有树荫的角落里看到过她,那时她身边总还有另两个女生,不是蜂后,也不是现在实验班里的任何一人。
“薛臻言,你给我站住!”一个女生气喘吁吁地追着前面跑得飞快的女孩子大叫着,“你敢说周杰伦坏话,我打死你!”
“一千年以后,你都还没有追上我~~”前面的女孩子回头比了个鬼脸,继续唱着跑调的歌一路逃窜。
“薛臻言~~~”这个喜欢拖长音的是她们班级的语文老师,天天被语文老师追着的语文课代表估计也就她独一份了。
“薛臻言~”
“薛臻言!”
“薛臻言,”
几乎每个老师都这样或嗔怪或嫌弃或欣赏地叫过她的名字,以至于林闲这个默默无闻到尘埃里的男生都在转进实验班的时候特意对她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