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读者
《战争和人》三部曲,在我心中酝酿很久,从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就利用业余时间开始创作。六十年代写成,得到了中国青年出版社肯定,认为是“百花园中一株独特的鲜花”。但不幸全稿毁于“文革”。以后开始重写,从一九八〇年一月在山东开始重写第一部到一九九〇年八月在成都写完第三部,历时又是十年有余。创作艰苦,难以形容。但做完了一件想做而认为值得做的事,是欣慰的。
三部曲原来以《月落乌啼霜满天》《山在虚无缥缈间》《枫叶荻花秋瑟瑟》三部单行本形式先后在一九八七年、一九八九年、一九九二年陆续出版。一是因为写成一部先由出版社审发一部,二是因为每部都能单独阅读,独立存在。但无论从写作时的整体构思还是读者的阅读效果、阅读要求来说,三部曲是有连续性的,是一个系列、一个整体。所以,从一九九三年开始再版就以《战争和人》为总名,三部合为一套献给读者。
一九九二年八月,四川省作协和《当代文坛》编辑部在成都召开了《战争和人》讨论会。九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又在北京召开了有众多评论家参加的研讨会。这前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多家全国性报刊和省市报刊杂志,发表了七十多篇评论、专访、答问、报道及有关文章(现在,早已超越百篇以上了)。《作品与争鸣》集中发表了一个单元的评论,《当代文坛》发了特辑,《文艺报》发了专版评论。四川人民广播电台长篇连播节目应听众要求连续九个月三次在固定时间全部播讲《战争和人》(后来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长篇小说连播大奖)。
《战争和人》三部曲获奖情况主要如下:
一九九五年获炎黄杯人民文学奖;一九九六年获第四届国家图书奖;一九九七年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一九九八年获全国“八五”期间优秀长篇小说奖。
一九九四年《战争和人》被选入《世界反法西斯文学书系》中国编,二〇〇九年又被选入《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五辑。
有版本研究家问我关于《战争和人》的版本情况。它有五种版本:最初第一版的封面是于绍文同志设计的,按《月落乌啼霜满天》《山在虚无缥缈间》《枫叶荻花秋瑟瑟》三句诗的意境设计了不同封面,颇有诗情画意,书名是我的毛笔字,并有印章。第二个版本仍是于绍文设计,书脊用红、黄、蓝三色,封面是熊熊战火燃烧在黑暗中的意境。第三版是精装本,华丽大方,书名是深粉红色烫金字。第四个版本的封面是由茅盾先生侧面头像和素雅的图案构成。从第一版到第四版均有我的照片及我与夫人的合影,合影的说明文字是:“1990年5月同游四川眉山三苏祠摄于苏东坡座像前。熟人都知道我有值得羡慕的‘大后方’。几十年来我和凌起凤在生活和创作上始终是最好的合作者。书成之日,请允许我用这张合影作为纪念。王火1990年8月”。从一九九三年七月起,改成了第五种版本,就是现在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版本,这种深紫红色的封面,有隐形凸出的“茅盾文学奖”大字衬底,有烫银的书名,但取消了照片。
《战争和人》最初的责编是于砚章同志,终审是王笠耘同志。砚章同志退休后,这些年来,有关责编的工作交给了年轻同志。笠耘同志已去世,我在此谨致悼念之意。
王火
2011年12月25日
□ 能告诉我吗?你写的是……?
■ 我想写的是战争和人,写战争与和平,写美与丑、善与恶、生与死、爱与恨、肯定与否定、是与非的选择。当时的人物、生活、氛围……如果再往下写,将写出一个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时代的开始。
□ 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段过去的事呢?
■ 正如歌德说的:“现在的东西,过去从来没有过;过去的东西,今后也不会再回来。——一切都是新的,又不断变成旧的。”旧事,我希望有新的思索。
□ 它能像一面镜子吗?
■ 战争本身对人来说,就是一面镜子。
往事构成的画卷,通过艺术的聚光镜,有助于人们认识历史、启示生活。
□ 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 小说,终究是小说。
但,它不该是虚假编织的赝品。历史的波涛会使它有复杂、深刻的内涵。它的生命力依赖于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
□ 你是否同意“人物性格二重组合”的原理?
■ 我只愿从生活出发来塑造人物,并没有遵循任何模式。但我确实写了人物性格深层结构中的不安、动荡、痛苦、搏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