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感知
“事情和我知道的对不上，如果我父亲没有被关在监牢里，那他就不可能死在里面，那个人是骗我的。”阿米莉亚低着头分析道，昏黄的烛火把她的脸也映成了黄色。
两个人以夫妻的名义借宿在一位农场主的家中，在被他们询问过之后，那位男爵大人肯定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等到对方察觉到闯入家中的人和被通缉的罪犯身形相似，就算没有把握也一定会往他们身上扣。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易容，进了城镇也很容易被人发现，反倒是消息闭塞的郊区农场不会有那么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比如说他们现在就把门关了起来，面对面坐着用很小的声音在谈论这件事情。
“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这或许说明你父亲没死，他还活着，你应该往好处想。”奥古斯丁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阿米莉亚加重的鼻息让烛炎明显晃动了一下，显然她的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他被人给带走了，却从来都没有回来找过我，我倒是更希望他已经死了，不然下场只会更惨，那个守卫应该和当初带走我父亲的是一伙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盯上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奥古斯丁问道。
“我不知道，现在选择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他们已经派出了序列七的超凡者来对付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且我们现在还被通缉，行动不方便，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等这件事情过去再说。”
“这也是个主意。”奥古斯丁点头。
“一直都是我在想，拜托你也动动脑子，可是你说要帮我调查的。”阿米莉亚对奥古斯丁的态度十分不满。
奥古斯丁的眼神向下飘了半尺的距离，心道你不动脑子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动吗？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那就我来想，我们换个角度来看，我们自身摘出来，不去带一些主观的看法，就说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付你？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们要对付你必定是有充分的理由，那么他们若是杀了你或者抓住你，又可以得到什么呢？”
奥古斯丁拽过桌子旁边的水杯，用手指蘸着里面的水在桌子上比划起来。
“能够得到的东西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我们先从有形的开始分析，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对你动手的？”
“我自己，我身上最贵重的就是我自己了，他们总不可能是为了钱吧。”
奥古斯丁啧了啧嘴：“他们不一定看得上。”
“你什么意思？”阿米莉亚眉头一挑。
“我是说他们没道理为了单纯为了一个序列八的超凡者动用那么多力量，所以这一点应该可以排除。”
“那就是无形的东西了，消息？仇恨？还是嫉妒？我做任务从来只问目标和价格，其他的一概不问，而且应该没有人看见过我的脸，消息和仇恨都说不通，难道是因为嫉妒？”
提出思路的奥古斯丁静静看着思维发散的阿米莉亚把自己带到死胡同里去，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感觉水里似乎有点咸，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上厕所没有洗手，连忙转头，一口水全都喷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分析的有什么问题吗？”阿米莉亚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她这整张脸好像就这两条眉毛还算活泛了。
奥古斯丁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你继续，不过嫉妒这条可以划掉，毕竟你隐藏了身份，就算是嫉妒也应该找不到你身上，不是和你父亲有联系吗？把这个加进去。”
“没错，他们十年前抓了我父亲，现在又来找我，这说明他们应该是想从我父亲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但是没有得到，所以以为我会知道一些信息，所以才会把注意打到了我头上。而我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又隐藏了身份，他们想找到我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反倒不如在几个我有可能去的地方安排人等我，并制造让我再去第二次的理由，他们好集结人手，将我制服！”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奥古斯丁脸上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阿米莉亚没有再嘲讽他，反而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虽然现在最正确的方法是直接离开，再次隐藏起来，但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如果我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或者能够找到那个东西，如果我父亲还活着，我是不是可以把他换出来？”
奥古斯丁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他们上次既然直接重伤你，没有丝毫留手，就说明如果我们分析的是对的，他们和可能不需要你活着，只需要你的尸体就够了。而想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再去找他们问清楚，不过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而且也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不，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阿米莉亚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巫术！”
“巫术？我老师又不在这里，他早就丢下我们跑路去了，还有谁会巫术？”
“你。”
“我？”奥古斯丁一愣，“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才刚刚入门，还什么都不会呢，能做什么啊！”
“学徒就足够了，学徒的能力就是感知，你来感知我的身体，如果能发现什么异常，就应该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那我试试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反正又不可能试试就逝世，奥古斯丁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进入那种不用眼睛就可以看到周围一切事物的状态。
他看到隔壁房间农场的主人好似两团火焰交融在一起，赶紧收回注意力放在阿米莉亚身上，心中不停重复非礼勿视四个字，然后他发现阿米莉亚在他的感知中缓缓褪去了外衣，但衣服下面的却不是隔壁那种火热的身体，而是一团浅色的烟雾构成的人形。
刺客是属于阴影途径的一个层次，这难道是阴影力量的本质？还真是神奇，就好像自动打了马赛克，完全不用担心会和隔壁那两位一样辣眼睛。
但这并不算是异常，他继续集中精力观察阿米莉亚体内的状况，透过层层迷雾，一个圆形的东西出现在他感知范围内，不断向周围辐射出云雾状的能量。
这东西是人类该有的吗？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这个时候经验不足的弱点就体现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老师说的一句话非常正确，巫师的力量更多的来源于知识和智慧，作为一个巫术途径的学徒，这是他无法逃避的缺陷。
好在有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做对照组，如果阿米莉亚的身上真的有异常，那么经过对照观察应该能够很容易分辨出来才对。
隔壁的农场主人实在辣眼睛，他只好用自身来做对照组，但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