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大势急转

郑山彪在掌握到形势状况之后，估算哀牢哈尼王的四万精兵，很有可能也会遇上大明铁军。而第六军的乡兵，在正午至傍晚前大可能攻陷那个只得三二千兵的犬猺王城。现在正好是赶去收编两支乡兵为己用，趁大明军杀来之前，先行洗劫犬猺王城，再逃入澜沧国边境的佬僚族人地带，暂时避过风头火势。

于是，他对众将领说:「大王身在保定国东疆五县指挥作战，他有所不知，现在形势已经急转，大明国的十万火炮军大举南下，已经杀到这里以北五十里。当下，我军要马上撤退至犬猺国的王城版纳城，与第六军会合，再作修整部署。那里有大量的食物和财物，供我军享用。」

他站起身来，高声说:「众将听令，坤山婆乃，本王提升你为猛虎将军，归编我彪骑营突击军挥下，全军后撤至犬猺国版纳城。参军长奴多吉旺、蛇北陀、陈熊、牛荣仔，你等四人各领一名副将军，指导一营。其馀的彪骑营参军与百夫长，留守在本王帐前候命。第一营先撤，第四营殿后。出发！」

一众山贼头目，和五位发了大财的哀牢哈尼将领，把右拳压在胸前，大叫:「领命。」郑王的八千哈尼族大军，在极为喧闹的锣钹、芦笙和唢呐乐声中，兴奋地向南进发。

这些从未离开过村寨的年青小将领，在郑山彪的眼里，他们只是农猎为生的山野大男孩，只须耍出三两招小功夫，便可以把这群小猴子收得贴贴服服。在大西南地域上，真是懂得「妖法巫术」的，不是保定王上，郑山彪才是。

他真是一个杀不死的奇人，竞然再次在绝景中检回性命，待机再起，好一个贼王郑山彪。在一百四十八年之后，他的第四代孙郑信，居然在肥沃的暹罗大地上成功称帝，建立吞武里王国，并上书大清国请求赐封。

在正午时刻，哀牢哈尼国第六路军的一万村寨乡兵，正在享受犬猺王城内的美食、米酒、烟草和女人。

那一位趁着保定王受伤乘机发动联盟偷袭的召集人，自恃富三代年青英伟的美鬚犬猺王，他除了误信郑山彪的胡扯，更迷信巫术和巫师，导致错判敌我的形势，自以为把握到天地人三才的时机，结果惨被哀牢哈尼国的村寨乡兵在王殿内劈成几段，全国覆灭。

正午过後，在保定东疆战场上，天朝云贵大军在经过一天的休整后，开始下山在东花县城的北门前一千步之遥处佈阵。天朝军那排山倒海，密密麻麻不看到队尾的场面，吓得在城外的哀牢哈尼国第一路军的八千多兵马心惊胆震，哀牢哈尼军将军下令撤退一里佈置防守阵形。

保定国东花县城内的守城将军，眼见天降神速的天朝援军已经准备好阵势，他立即下令打开东南北三门，全体七千守军上马作总攻击。保定军人人士气高昂，而哀牢哈尼军早已信心动摇，节节败退，一直退回江边垂死挣扎，并且开始有大量士兵不理会军令，抢船逃回澜沧江东岸，甚至有士兵丢下兵器脱下战甲，跳进水中游泳渡江。哀牢哈尼国第一路全军溃败。

保定军全体欢呼，互相拥抱，他们的脸上涂着胜利的彩光，正打算返回县城。可是，他们见到的是，城楼上全是张弓搭箭的天朝兵，保定牛头狮王旗已经换上了云贵军帅旗，而在城墙外佈满千百排戒备着的二万天朝兵马。

与此同时，另一支二万云贵兵马，早已经直接从哀牢哈尼国北面的边界，迅速插入哀牢哈尼国的腹地，在橙黄色的晚霞见证之下，完全佔领了守卫薄弱的哀牢哈尼国王都，｢思毛城｣。

懵然不知的年青哀牢哈尼王，因为进展缓慢不理想，他正在第四路军的大帐内，斥骂着他的将军们。待他收到第一路军溃败报告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退路。他只可以选择战死、被俘虏羞辱而死，或是自杀。

年青哀牢哈尼王，好一个血性刚烈的哈尼汉子，他当然会选择﹕战死。他盘算多年，估不到遇上天下间还有比自己更会谋划的天朝大皇帝。

另一方面，在沙河寨种茶山村的土司楼内，尼娃眼见歌美辛劳了两整天，一向体弱的歌美已经是相当疲倦和仪容憔悴。于是，尼娃强行拉歌美退下回到土司客房休息，她竟然嘱咐已经是女主的宫女卓玛留下来照顾王上。

王上，他整夜不能安睡，万分担忧在保定王城的后妃和子女们，也极为痛心那牺牲了石卡大将军和蔡仁武将军。他知道自己是输了，只是未可确定败至什么田地。一个心系百姓，只知道建设自己的小天地，不懂得外交谋略的王上，国家被人吞噬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身旁的卓玛不晓得从何安慰。她唯一可做的，就是静默地侧卧在床的左边，守望着他，用自己的一切去支持他，去爱护他。至清晨时份，王上才可以勉强入睡，睡醒时已近正午。

歷史科普:

**郑信，1764年﹙即大清乾隆二十九年﹚在暹罗称帝，后世人称为｢郑王｣，自始，泰国历代皇帝都极为低调地保留郑姓的汉文名字，一直至现在。

**思毛﹕明朝时期的思毛，即现今的云南PE市中南部的｢思毛区｣，居住着汉族、彝族、哈尼族、傣族、苗族、拉祜族、佤族、白族、傈僳族、回族等民族。这里是古代普洱茶原产地和集散地，是茶马古道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