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接
控制了宦官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第二天李继俨便派人联系朱全忠,通知他行动的成功,以及商量后续的收尾工作。
当然事情也不出李继俨所料,朱全忠也是同样迫不及待,看到凤翔这边如此顺利,立即答应了双方的交易,而确定的日期就是明天。
人在等待下时间就显得极为漫长,所幸准备的已经非常充分,李继俨心里虽然忐忑,但还是肃然地坐在书桌边,睡不着觉也只能这么等着。
同时,眼看着这件事即将完结,他也应该着眼于未来,考虑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如何才能扭转眼下凤翔的困境,这是他这个凤翔未来接班人必须考虑的事情。
……
正月的关中,刚是雪后初晴,凌冽的西北风徐徐而过,使得刚刚历经战火的凤翔古城充满了杀气,肃杀的气息铺面而来。
漫长的夜幕缓缓地变得透亮,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逐渐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带来温暖,同样也带来了希望。
与此同时,凤翔古城的城门在几位壮汉的努力下也缓缓地打开,使这个长期与世隔绝的古城终于与外界贯通,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久违的生机。
而城门外面正是数十个健壮的精锐卞州士卒,身材高大,披着闪着光彩的铠甲,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气势逼
李继俨深深地打量了一下城外的光景,抖了下胳膊,伸出双手,轻柔地整理了一下发冠,坚定地带着李全穿过城楼,向着等在外面的汴州士卒走去。
缓缓穿过城楼之后,李继俨就已经发现,接待他们的正是朱全忠的核心成员,那位名扬天下的敬翔先生。
“劳烦先生久候了。”
李继俨看着这位天下名士,自是不敢怠慢,直接恭敬地向敬翔打着招呼,他对这位名满天下的才德之士还是非常敬重的。
“士子严重,折煞在下了。”
“这确实是继俨的错,以至于让先生在这样的严寒天气下等待如此之久,实在是我的过失。”
“士子有心了,今天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大事,不必在意这些小细节,何况这些都是敬翔该做的。”
“先生大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您看我们该如何完成陛下的互送。”
既然答应和谈,那就送佛送到西,李继俨就直接向敬翔问到,看他们是如何打算的,用何种方式来完成接下来的交接仪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时也不是死撑的时候,既然已经认输了,那就不要再死要面子活受罪。
马屁一步拍到位,让朱全忠风风光光的,这样凤翔才能及时止损,保留最大的元气。
“是这样的,世子,梁王殿下为了迎接陛下,现在正在沐浴更衣。”
敬翔也不耽误,直接向李继俨,说出了他们汴州方面的打算,“不过恭迎陛下的事情我们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大概一个时辰后,梁王殿下会亲自过来在此迎接陛下。”
“那便好,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问题,我父王此时正在陛下的行宫等候,一个时辰后在此地会合,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那好,劳请世子回去向圣人禀告,就说梁王殿下会在此地恭迎圣驾。”
李继俨和敬翔也不拖延,单刀直入,直接三下五除二就定下了时间。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下一点点流逝,不一会儿,皇帝就在李茂贞的陪同下,带着仪仗队伍慢慢地向着城门靠近。
毕竟是皇家仪仗队,有剩余的宦官和为数不少的朝臣卫队,人数着实不少,队伍看上去比较庞大。
不过现在真的是虎落平阳,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经过这次浩劫,一下子便没有了往日的威武雄壮的皇家气势。
整个队伍都失去了精气神,甚至不少人衣着褴褛,在刺骨的寒风下瑟瑟发抖,一副衰败之像。
李继俨的目光略微凝滞,注视着这样一支队伍逐渐地从他的面前缓缓经过,渐渐地从城门穿越而逝,仿佛在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事实也确实这样,李继俨明白他现在正在见证一个王朝的落幕。
虽然这个王朝前所未有的辉煌,是所有华夏儿女心中永远的梦和怀念,其中也包括自己,曾经无数次为之神往。
可惜人生总是起起伏伏,国家如是,民族亦如是,有高潮就有低谷,有辉煌亦有落寞。
此时这个辉煌而又伟大的朝代,正在李继俨地见证下,一步步走向消亡,这个梦幻时代也将要埋没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后世也只能在诗书之中才能略微领略一下她的风采。
“陛下驾到!”
一个宦官的高声礼唱打断了沉思中的李继俨,也使得现场有些悲凄的气氛逐渐变得喧闹起来,渐渐的有了色彩。
“臣朱全忠参见吾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皇帝的队伍来到城门前,车架刚一停下来,朱全忠就带着他的士卒向着皇帝行礼。
只见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御帐内伸出,渐渐掀起门帘,缓缓地探出身子,小心走下车架,“梁王不必多礼,众爱卿平身吧。”
这个人正是皇帝李晔,看起来略显沧桑的他也并没有多言,直接招呼朱全忠起身,向着朱全忠说道,“朕前些日子受奸人所迫,以至于和梁王发生的冲突,还请梁王能不计前嫌多担待一些。”
“陛下严重了,臣这次来关中正是为了诛杀这些逆臣,以保卫陛下,护我大唐。”
朱全忠现在身为堂堂梁王,天下最为位高权重的人之一,在此时的情况下,自然要说几句场面话,“臣的一些莽撞之举,还请看在一片忠心的份上,请陛下饶恕臣的过失。”
“梁王的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此次回京之后,还要请梁王多多相助朕,以振兴我大唐。”李晔轻挽着朱全忠的手,看起来略显激动地向着朱全忠说道。
“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全忠必会全力以赴。”
朱全忠合起双手,向着李晔行礼,“外面风寒大,还请陛下返回御驾,我们好早日启程,返回长安。”
“好,一切依爱卿所言。”
看到朱全忠如此急切,李晔也就没有多言,直接就在内侍的搀扶下登车返回帐内。
“哈哈,多年不见,现在全忠总算又见到李兄了,不知身体可还安好?”
看到皇帝返回车驾,朱全忠这才有了功夫与后方的李茂贞打招呼。
“谢朱兄挂念,茂贞前些天刚刚大病一场,也就近日才刚刚痊愈,但总的来说还算硬朗。”
李茂贞心里有气,十分不爽朱全忠,不过毕竟是重要场合,李茂贞不得不低下了头,“此次受宦官所惑,才和朱兄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还请朱兄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上次贤侄过来就已和本王说明了原委,都是误会嘛,解开就行了,你我兄弟同殿为臣数十年,我还能生你的气不成。”
朱全忠毕竟是胜利者,志得意满的他,不介意向自己的手下败将说几句安慰的话。
“朱兄大气,本来茂贞还想相送的,可是这些日子凤翔遭了雪灾,茂贞现在无暇他顾,还请勿要怪罪。”
李茂贞不想和朱全忠多说,直接就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哈哈,没事没事,既然岐王有正事要办,那全忠就不久留了,我们以后有时间就在长安再会吧。”
朱全忠也知道李茂贞不待见自己,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在此扯皮,就客套了一句,转身吩咐自己的手下,准备返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