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嫁给纨绔的女配9
自从俞老太太说要给永安伯抬一门贵妾,永安伯府一连几日都是门庭若市。
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俞婉儿发了高烧,一病不起。
正在和俞老太太相看的那家人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这正房还在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人送进府,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不必忧心,”俞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那孙女被她娘宠坏了,有些任性不知事,她只记着她娘的好,却忘了她的爹爹还在边关孤身一人呢。唉,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折腾,还不是心疼我儿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着?”
“是是是,老太太说得是,若是能让永安伯和伯夫人早日团聚,真是再好不过了。”
俞老太太一副全心全意为儿子儿媳着想的模样,就显得俞婉儿太过自私了些。相看的人虽然没有当面说什么,回去以后却把事情传扬开来,搞得京城里无人不知俞婉儿的自私任性,倒是渐渐无人提及俞夏大胆退婚一事。
俞秦氏万万没有想到俞老太太一句“任性不知事”,就让俞婉儿坏了名声。
等她听到传言时,俞婉儿已经烧得人都说不清话了,她吓得连忙让人去请御医来。
原本俞婉儿出言不逊,俞老太太就很生气,后来俞秦氏的嚣张无礼、高高在上,更让她怀恨在心。
自从几个老太君过府以后,管家权又回到了俞老太太手里。听说俞秦氏让人请御医,俞老太太冷笑一声,“把人给我拦下来,谁都不许去!”
一边是疼到骨子里的女儿,一边是心狠手辣、不通人情的婆母,俞秦氏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
“婆婆,我求求你,给婉儿一条生路吧。”不得已,俞秦氏只好跑到俞老太太的院子里求饶。
她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俞老太太一句“如此小事不必大张旗鼓的请御医,让人找个大夫来就是”。
等到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俞婉儿已经高烧不退、浑身虚汗,虽然连夜喂了汤药下去,可是却留下了体虚畏寒的毛病,甚至不利于有孕。就是这般,大夫还说已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再晚一些,怕是人都救不回来了。
抱着昏睡不醒的女儿,俞秦氏心里真是恨毒了俞老太太,连带着把俞夏也恨了进去——在她看来,俞老太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而俞夏更是处心积虑、害得她母女二人处境维艰的罪魁祸首!
如果俞夏知道俞秦氏自作自受,反而把她给恨上了,肯定会说一声“脑补太多是病,得吃药”。
俞老太太忙着争权,俞秦氏日夜守着宝贝女儿,无人理会的俞夏,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忙着“偶遇”。
根据原身的记忆,上辈子费远然虽然如愿退了亲事,也一直打着被原身伤了心,不愿婚嫁的名头潇洒了几年,可是当他年过而立,当原身已经落发为尼时,他终于顶不住家中的压力成了亲。
那时费远然为了好掌控,特意挑了一个京城的五品千户家的女儿为妻,他本以为那女子是武将世家,必定没有学过什么功课,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到时候就只能听他吩咐。却没想到那女子是不通文墨,却精于管家,功夫更是练得极好,虽然性子直了些,却分得清好意还是恶意,经常打得费远然满地找牙,每每外出都是肿着一张脸。
这样的奇女子,俞夏十分感兴趣。
听说那人叫冯旭,她母亲怀着她时以为是个儿子,连名字都起好了,不料生下来却是个女儿,但是依然叫了这个名字。
那冯旭上辈子之所以过了二十还未婚嫁,最终嫁到了费家,是因为她心有所属,本想等到心仪之人回京再嫁,却没想到那人为了立功奋勇杀敌,最终战死疆场。她一直为他守了三年的孝,又蹉跎了几年,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个老姑娘。
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最终却嫁给了费远然那个祸害,还因为她发现了费远然和太子妃之间的秘密被害身亡,俞夏想想就替她不值。去偶遇冯旭,也是想说服她嫁进永安伯府。
得知冯旭每日都会去品酥阁坐坐,俞夏一早上就离了府,到了品酥阁要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水等着。
也不知换了几壶茶水,连店小二都觉得俞夏是来故意找茬的,冯旭终于来了。
只见她一身素白色长裙,发间只别了个木头簪子,行走间却仪态轻盈,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
见她进门,店小二急忙迎了上去。
“冯姑娘来了,座位特意给您留着呢,靠窗,视野极好!您快坐,要什么还是老规矩?”
冯旭缓缓点头,不发一言,沉默着直接走到位子上坐下。
看见她的一身打扮俞夏才恍然,算算日子,这冯旭的恋人怕是刚去了半个月。
“姑娘,”俞夏离得不远,听见冯旭身旁的丫鬟道,“过了今日您可不能再做这样的打扮了!本来大夫人就不喜欢您,现在您这样明摆着要为魏公子守孝,大夫人怕是又要罚您跪祠堂了。”
哦,对了,这冯旭家里是由她的大伯母当家,冯旭的大伯母认为女子合该温婉守礼的,很是不喜欢她的性格,平素对她多有苛责。
“罚就罚,”冯旭冷着一张脸,“我与魏郎两情相悦,难道就连为他守孝都不成吗!”
“不是不成,可是您这样未免太出格了些……”
“这位姐姐,”俞夏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
“你是谁?”冯旭的丫鬟杏儿一脸警觉。
“别怕,我没有恶意,”俞夏对着冯旭抱了抱拳,“方才无意之中,听到了这位姐姐和丫鬟的谈话,还请姐姐见谅。”
“这里是大厅,人来人往,本就没什么可避讳的。”
“姐姐大人有大量,妹妹在此先谢过了。不过妹妹想问一句,姐姐是只想着为那人守孝三年,还是此生都不愿再嫁?”
“我心心念念,只魏郎一人。”
“姐姐重情重义,妹妹心中佩服,可是姐姐有没有想过,婚姻嫁娶之事,皆由长辈做主,吾辈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何况时人对女子多为苛责,姐姐即便能顶住压力,今日不嫁、明日不嫁,可是总有一日,难免受不住身边人的流言。”
“那又如何?我待魏郎的心,是不会变的。”
“我没有要姐姐忘掉过去,只是姐姐一日未嫁,耳边就少不了闲言碎语。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姐姐想要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没有同姐姐做自我介绍,我是永安伯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名唤俞夏,不知姐姐可有听过近来关于我家的传闻。”
“永安伯府声势浩大,自然是听过的。”
“那我便直言了,我盼着姐姐能嫁进府来。”
“我娘说过,你家那位老太太,还有现任主母,都不是好相与的,我即便嫁过去,也不过是跳入另一个火坑罢了。”
“若是俞秦氏离了京城呢?老太太年事已高,就算她不放权,又能管上几年呢?到时候我和俞婉儿都嫁了人,爹爹又常年在边关,府中还不是你当家做主?”
“她不会离开的。”
“你怎么就如此肯定?”
“换做是我,也不会把到手的东西让出去。”
“既然如此,那姐姐不妨拭目以待。”
俞夏对着冯旭点头示意,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其实让俞秦氏离开京城,也很简单,她虽然生了府中唯一的男丁,母子之间见面的机会却不多,感情并不深厚,便将一腔母爱加倍倾注在俞婉儿身上。若是俞婉儿远嫁……以俞秦氏对她的疼爱,怕是在京城待不长久。
不过,她又何必枉做好人,替俞婉儿相看亲事?
俞夏轻笑一声,为了铲除障碍,想来俞老太太不会就此罢休的。
没过几日,永安伯府的西北角就被封了起来,听说是养在此处的俞婉儿竟然染上了天花!
天花,在这个年代可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若是救治不及时,轻则毁容,重则丢了性命。
听到消息,俞夏不禁为俞婉儿默哀了一分钟,俞老太太的狠辣心肠真是一如当年,当年她的生母就是被俞老太太生生害得丢了性命,如今又故技重施,逼得俞秦氏彻底乱了心神。
见俞婉儿躺在床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俞秦氏果然慌了。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俞老太太的院子,头上的发髻都散开了,却无心顾及,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太太,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可是婉儿,婉儿她是无辜的!”
俞秦氏不是没想过同俞老太太斗到底,可是她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俞婉儿是如何被染上天花的证据。她这才发现,俞老太太对于永安伯府的掌控之力,远不是她能及的,也不知道府里这么多下人,到底哪个才是隐藏最深的。将人找出来需要时间,可是她的婉儿已经等不及了!
“我早便说过,姑娘家还是养的规矩些好,你偏不听,如今想把她掰正过来,却是难了。便是将她嫁出去,也是丢我俞家的脸面,不如就放她自生自灭吧。”
俞老太太轻描淡写几句话,竟是给俞婉儿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