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运

还没顾上说话，那棵雪莲要开花了。绿色植茎迅速拔高变粗，花苞绽放足有脸盆大小的花朵，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不可直视使人强烈眩晕。“不好，它要成精了。如果生出灵智，这种精灵会自发藏匿起来，再难找寻。”不敢耽搁，我和凤鸣宏使用轻功左右夹击包围雪莲。想抢在它生出意识之前，第一时间摘取。它感觉危险，本能防御攻击，喷射出一种粉红色雾气。我们早有防备，将口鼻闭塞。它的叶片生出倒刺，如锯子般锋利绞杀。左躲右闪好不容易躲开，差点因为无法借力而功亏一篑。尴尬的境遇是我们无法攻击，不能伤到它，令人为难。红狐提示我，它有一招催眠术，不知可否一试。可它受伤了，我就没抱它一起上来，现在如何发招啊？如今它与我心心相印，了解我的困惑。说可以通过意念传送过来，好像最高境界还能合体。无法想象，自己长出尖耳朵和尾巴的样子。通过尝试之后，果然有用把那朵冰莲给催眠了。利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用木铲小心翼翼的把花朵摘下来。拿玉盒装好，放进至尊宝鼎里保存。过程中尽量不伤及它的根茎，或许几万年以后它还能长出来吧。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到家。鞍马劳顿，劳累疲困疲惫不堪，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迫不及待找个地方休息片刻，看到一个村落，打算住一晚再走。走进牌坊的那刻，我们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寂静荒凉黑漆漆一片毫无生气，感觉好似好久没人住。敲了几家大门，都无人应答。到了村落最后一家碰碰运气，一农村妇孺开了门。她探头探脑，低声细语也不点灯。问明来意，本打算拒之门外，看天色已晚改了主意。只千叮万嘱，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房间，甚是古怪。

半夜里，噼里啪啦鸡飞狗叫。我想出去瞧瞧，被凤鸣宏拦下，只是在窗户缝瞧了一眼。有个男人抓着一只鸡，一口咬断鸡脖子。用力撕扯满嘴都是鲜血，吸光它的血直止停止挣扎，丢至一边。他觉不够过瘾，眼光又瞟向猪圈里的猪。“这不是僵尸吗？不行我要为民除害，以免害了乡亲父老。”默念定身咒瞬间把他制服，动弹不得。刚想将他消灭，隔壁大婶跑出来挡在中间，向我们求情。“这个是我儿子，求求大仙饶命。”将他捆绑扔在一边，不停挣扎还凶悍的露出獠牙。大婶不敢特别靠近，只象征性的安抚一下。倒了两杯水给我们，坐下来慢慢道出实情。

原来这个村落叫河西村，本来也有几十余家。村里几个年轻人，贪图钱财去了后山挖了人家不知名的坟墓，结果回来之后就成了这样。其他很多村民都搬走了，只剩下这几家为了不让儿子出去害人才留下，用家禽喂食。我提出疑问：“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万一他们逃出去怎么办？”大婶连连摆手：“不会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直相安无事。”“你们都年事已高，还能照顾多久？”大婶内心挣扎，“这～～。”我建议：“这样吧，明天白天我给你们看看，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只能……”大婶忙磕头致谢，打断我说出后半句。“求大仙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先起来，我们也不是大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清晨，听到公鸡第一声打鸣。大婶就迫不及待，拉着我们去村长家里。他们两夫妻倒是淡定，慢吞吞的吃完早饭，好像昨晚没发生过任何事情。大婶和他们说明情况，知道我们有些道行，才郑重的摆正心态。“两位大仙想必已经知道村里的情况，我们也是深受其害。能否出手相救，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走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窖。几个年轻人，都安静的躺在棺材里。村长向我们解释，自从他们几个回来之后，就特别避光还要睡在棺材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痛苦万分。也找了很多法师道士，都束手无策。让他们的家人出去，以免影响我们做法。

念诵一段忏悔业障的经文，刚开始还抵死反抗。慢慢的身心放松，仿与佛陀感应，得见瑞相。跪到我们身前，恭敬忏悔内心的罪孽。阐述自己极恶重罪，求以宽恕业障尽除。我赐予他们净化水，滴至眉间，帮助他们消除业障。清醒之后感念我们大恩，忙磕头道谢。我说要去后山看看，他们本欲带路。不想他们再出危险，让指个大致方向自行前去寻找。

越接近目的地，越觉心慌意乱。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而且是和我密切相关。可是，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找到。没有看到墓碑，也没找到他们所说的盗洞，更别提特大棺材了。我知道肯定是障眼法，但以自身目前的道行却是看不穿，只得作罢。回到村里，晚上就做了一个梦，一口红色特大棺材触目惊心。上面坐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但就是有种颠倒众生，魅倾天下的感觉。“你终于来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去找你了，等我。”醒来时吓出一身冷汗，坦明能力有限，无法插手介入此事，嘱咐剩余几家赶紧搬离这片区域。

披星戴月奔赴回京，赶紧把冰莲加入净化水一起喂给司徒羽吃。清醒之后，却一直避而不见。可能想起往事，害我差点死掉，深感愧疚无法面对吧。我抱着我们的女儿主动找到他：“你还准备躲我多久？难道要一辈子不见面吗？你那时也是被妖物控制，才做出违心之举，并非你本意。好了不要再自责了，我都不怪你。”把女儿塞到他怀里，软软糯糯的，心都要融化了。“爹爹，你是不是不要小雪和娘亲了。”女儿看着他泪眼汪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手足无措的又哄又骗慌了手脚，眼巴巴的望着向我求救。“活该，谁让你不理我的，自己去把孩子哄好吧，哭坏了唯你是问。”他抱着女儿，死皮赖脸的蹭到我身边。“好了，宝贝吾知道错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过这一回吧。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别让孩子看笑话，回头好好补偿你。”嗔怪的白他一眼，老不正经的家伙。

晚上，招开了一次家庭紧急会议。现在世道不太平，经常有妖物、鬼怪出现人间。委婉的提出，要提高大家的能力。把前段时间从经书上，用精神力刻录部分内容的玉牌。交给大家，自由选择感兴趣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把玉牌贴在额头上，就可以接收到其中内容。小白选了丹道、奶妈法师。凤鸣宏选阵法、弓箭手。傲天选炼器、圣骑士。司徒羽选剑客、游侠。我感觉自己具体无法定论是符道师还是魔法师或者召唤师。修炼就需要资源，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好在傲天说前不久发现一条矿脉，我们可以去哪里碰碰运气。拿出我的冰清玉露和大家分享，具有洗髓伐骨异曲同工之效果。虽过程有点痛苦，但成效显著破茧成蝶脱胎换骨。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明日启程。小白姑姑紧急来信，让我们赶快去她那里一次。我们只得绕道而行，先去他姑姑远嫁海边的渔村。

这里民风淳朴，岸上一张张硕大的渔网如长龙般盘踞在码头。一群渔家女正忙碌的补网，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走到他姑家门口，冷冷清清还听到女子哭哭啼啼。“大姑你在吗？小白带着媳妇来看你们了。”他姑听见声音忙出来迎接，里屋多年未见的表妹眼睛肿得像核桃。她有点害羞的给我们让座，大姑让她先去休息有事与我们相商。

大姑这些年一直过的不好，去年姑父出海捕鱼至今未归，估计已经殉难。“本打算回白氏老宅，可每年献祭海神的新娘选中了你表妹，天天有人看守逃也逃不掉。只能整日以泪洗面，丈夫没了如果连姑娘都失去的话，还怎么活啊？这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麻烦你们。”大姑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我们苍白无力的安慰，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现在出去和那些渔民说，不要相信封建迷信，肯定也是没人会听的。只能给他们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原先这片海域也算太平无事，但是近几年出现一只海妖，兴风作浪害死不少出海捕鱼之人。它放回一人传信，说每年献祭一位新娘，不然让全渔村的人一起陪葬。”“他们是怎么选定新娘的？”大姑说：“就是那个逃回来传信的人，到每家每户去选的，而且每年都是他亲自护送过去。”照常理来说，看到可怕的妖怪。一般人不是疯了，也绝对不会再想看见妖怪。那会像他一样，还如此积极帮忙张罗。疑点重重，必有猫腻。劝慰大姑放宽心，此事交由我们处理。

在此期间我这个旱鸭子，狂练法术。期许能领悟点水属性，好应付水中无法呼吸这个窘境。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献祭前一天我突破心理障碍，终于练出一个招数能屏蔽水源自由呼吸，但还是存在弊端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原计划由我直接装成新娘，怕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作罢。红狐施展隐身术，偷偷跟在后面毫无察觉。踏上小船，稍有颠簸，那人四处张望一时摸不着头脑。中途，他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使个小法术。船身颠簸的厉害，摇来晃去逼的他，必须专心努力平衡小船赶快上岸。上岛之后，这人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毕恭毕敬站在新娘身边。

平静的水面，开始不停的冒泡。总感觉会有不明生物突然跳出来，把你拖到无底深渊。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人类永远都害怕无法掌握，并且不知何物的东西。没法预料控制自己的想象力，往往是自己吓自己。表妹此时已经吓晕过去了，我们暂且还不能暴露，只能先委屈她了。气泡由小变大水花翻滚，以冒泡的地方为中心，激起半米浪花水柱。一只鱼头人身的丑陋怪物跳出来，它围着新娘转了一圈，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还品头论足津津乐道。还好表妹已经昏过去了，不然看到这副尊容非要恶心的吐出来。

我在暗处早已蓄势待发，双手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诀“疾～”自从拥有了木心之后，也承习了一部分木属性技能。藤蔓编织的牢笼，把它困住。没想到这个妖怪也不是个善茬，光靠肉身就崩裂了藤条挣脱出来。还想与我近身肉搏，一个闪身飘出离它五丈。红狐紧接着一个火攻，烫的它哇哇大叫。它也不敢示弱，发出水技能大片水箭向我们攻来。为避免伤及无辜，我发动防御招数罗兰守盾，解除了这次危机。怪物也不恋战，穿入水中不见了。我们紧随其后跳进水里，追至老巢。

一招冰封大地将它冻住，再也无法逃脱。不假思索一气呵成毫无停顿发出土系大招崩石爆裂。身上黄光大盛，无数的土系能量从大地里飞出来。打中的瞬间，它的身体完全爆炸只剩肉沫。支离破碎的肢体满天飞舞，惨不忍睹。之前光顾着打斗，现在才发觉身体被掏空了一下子昏厥过去。

好不容易睁开双眼还处于恍惚状态，却看到变成人身的红狐，嘟着樱桃小嘴慢慢靠近。“你想干什么？”紧张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搔头抓耳解释，只是给我做人工呼吸，想让我尽快醒来。不然等到那个技能时间一到，我们都要淹死了。不虞之隙，涣尔冰开。

秉着不能空手而归的原则，收剐妖怪老巢，里面都是它的毕生珍藏。还真给我们找到不少好东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矿石，全部收入囊中。只是令人不解的是这妖怪怎么还喜欢一些人间小玩意。比如：拨浪鼓、虎头鞋、胭脂水粉等。这其中必有隐情，大概有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回到岸上，还没进行拷问，那个同伙就交代了一切。本来那个妖怪抓到他的时候，是要吃掉他的。后来他拼命磕头求饶并承诺为它办事，于是他们签订了恶魔的契约。他负责帮妖怪定期采买一些人间之物，可是他没钱购买。于是动了歪脑筋，提议让渔村每年献祭一位新娘。再由他卖掉换钱，这些年他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你就没想过那些失去姑娘的人家，有多悲伤难过吗？就不会良心不安吗？”我们把他送至官府，顶下一切罪责。不许提到水妖之事，只说人为造成。那些渔民了解真相以后，痛骂他畜牲不如。这边事了，我和小白启程去和傲天他们约定的矿脉汇合了。

这是一片无人涉及的荒地，浓郁的灵气化雾缭绕。像一块海绵丢进水里，贪婪的猛吸。浑身舒畅，毛孔自发张开呼吸，每个细胞都在欢快跳跃，欣喜若狂的纵声大笑：“我们找到灵石矿脉了，若是勤加修炼说不定还能修道成仙。”他们倒是没想这么多，“能斩尽这世间妖魔鬼怪，除暴安良就心满意足了。”

避免修炼过程中相互打扰，几个人选不同方向开始挖掘，一边修炼一边挖灵石。当第一块灵石化为乌有，灵气化为水滴流入丹田处。一股神秘力量包裹着丹田滋润它，浑身充满力量。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吸收，灵气不断压缩再压缩。终于听到“嘀嗒～”化为一滴晶莹剔透的灵液水滴。虽只有一滴，却能感觉到其中无穷的能量。和我平时只能抽调丹田可怜兮兮一点点灵力不同，我敢肯定再发几次大招都不会使自己灵力枯竭。

不知疲倦的继续，看到一大块有别于其他颜色呈紫红色的灵石，“难道是精魄灵石，这下发财了。”抚上灵石的表面，里面好像还有东西，随之而来的是精神游离在外，人被控制不能自主。脑袋巨痛，某样东西侵入身体。倒霉遇到了夺舍，那个外来的元神，不停的侵占肉体吞噬魂魄。我的灵魂虚弱的，缩在角落苟延残存。此时脑海中的经书大放金光，逼退了那个外来元神。手捧经书默念【愣言咒】，守住了最后一块净土。

红狐也感应我的危机，和我融为一体，以灵魂状态进入帮忙。它本身就擅长精神类攻击，通力合作最终我们成功的把这个邪灵消灭了。“叭嗒，有你真好，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红狐少有的腼腆起来，太可爱了吧。我们的关系更为融洽，亲密无间的生死伙伴。没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怕影响修炼。初露锋芒，极度兴奋处于物我两忘状态。没日没夜的修炼，卓有成效。宝宝们思念父母亲，飞鸽传书于我们。思乡之情深沉而急切，牵肠挂肚，片刻也不愿多做停留。

途经雁门，六月飘雪必有冤情，不禁让人想起《窦娥冤》。心理不踏实，暂缓脚步进城看看。

“今日什么节，如此热闹？”喧闹的大街，人群拥挤。大家都往一个方向涌动，拉了一个路人询问“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刘秀才娘子小柯姑娘要被处斩了，真是可怜啊。”他扼腕叹息，旁边的大婶持不同意见。“你们男人就看人家漂亮，就觉可怜怎么不说她不守妇道勾引其他有妇之夫？”他们各持己见，唇枪舌剑。男人怒不可遏，差点上演全武行，被旁人制止。

邢台上，一个孕妇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大喊冤枉。于心不忍，大发善心。确实也想了解下事情原委，是否真有冤情，让傲天暂缓行刑收监待审。

原告是一位眼睛细长、眉稀短眉尖酸刻薄的妇人。状告小柯，勾引她家男人不成，就将其杀害。孕妇被告情绪激动大喊冤枉，哭哭啼啼好一会才平复情绪。娓娓道来，指认堂上这位妇人和刘秀才，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这几年，刘秀才科考一直未中。想买官，托人认识了京城一位大官的小姨子。那妇人看秀才斯斯文文眉清目秀，便想勾搭。承诺不久之后，就可以让他当官，他与之勾搭成奸。那日，小柯回娘家。他们便在家中，偷香窃玉拨云撩雨缠绵床褥。被得到消息，妇人的老公抓奸在床。撕扯之间，误杀了那个男人。他们害怕极了，清理现场造成不在场证据。小柯回到家中，被他们打晕并指控她杀人。非要给她按个勾搭有妇之夫不成，反杀奸夫的罪名。可怜小柯身怀六甲，还被丈夫冤枉致死。妇人娘家势力雄厚，上下打点，无人敢为小柯申冤。

“可有证据，自证清白。”邻居们自发为小柯作证，当天有人看到她确实回了娘家，晚上才回到家中。在这之前，还有人撞破刘秀才与这位妇人苟合。“民妇小柯，并不认识被害人，从未与之接触过。”说明她无杀人动机，戏剧性的反转，告人不成反被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庭判处死刑，秋后问斩。多亏我的善心之举，不然又要多一名怨妇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