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进城

经过夏清柠好一番劝说，夏淑笙终于答应和夏清柠一起去苏城看看。

按照夏清柠的话来说，这别的孩子都有家长送，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扛着一个大行李包，这一说二说的，可不就把夏淑笙给说动了吗？

夏淑笙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随风飘舞的红旗，今天这太阳可真是好啊，晒的人心里面是暖洋洋的。

时不时有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小姑娘小伙子从两人身边擦过，总能招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在一个什么都要凭借票据才能购买东西的时代，这自行车那可是稀罕物，要是谁家说媳妇能够凑齐这三转一响，即“飞人牌”或“熊猫牌”的缝纫机。“凤凰牌”、“永久牌”或“飞鸽牌”的自行车，“上海牌”的手表，以及“红星牌”或“红灯牌”的收音机，就连这媒人说媒，都格外的挺直了腰板。

当然了，就靠着每年那仅有的一点点票，别说自行车了，那三寸布票就连条裤子都怕是做不上的。

“我说大妹子啊，这刚出炉的烧饼要不要来一块啊？又香又脆这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爱吃，要是不好吃啊，我不收你的钱。”

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围着白色围裙的男人拦住了夏淑笙和夏清柠，这手里还拿着一张黄澄澄的大饼，大饼上撒上了几粒芝麻，看起来诱人极了。

“给，给你们尝尝，这不好吃我都不要你的钱。”

可这偏偏老向是个例外，只要他做的不过分，大家伙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老向的家就在隔这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小儿子诞生之后一家四口生活的虽然清贫但也是其乐融融。可后来，战火将这个家烧的是四分五裂。几年之后回来的只有被两个儿子鲜血浸透的衣服，以及那一封没有来得及发出来的家书。老向的妻子受了打击一病不起，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只留下了老向一个人。

就凭着这一手烧饼的技艺，老向还完了当初为了给妻子治病欠下的外债，如今的他，活着只是为了替逝去的人再看看头顶上的天空。

夏淑笙接过烧饼，分了一半递给了夏清柠。

“这味道还真可以。”

听见夏淑笙这么说，老向也笑了，这一笑啊，脸上的皱纹都疏散开了。

“是吧，我可没骗你，我老向在这里卖了这么多年的烧饼，只要是吃过我的东西的，那可是人人都夸个好字。”

“对了，大姐，你们这是来走亲戚的？”

“哦，孩子争气，考上了大学，我呀，是送她来办入学手续的。”

夏淑笙拍了拍夏清柠的手，“这孩子啊，争气，又孝顺，非要带我来看看，我这不是拗不过她嘛。”

“是嘛！那可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老向从一旁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一把花生塞给了夏淑笙，“这个呀，是我的一点心意，沾点喜气，沾沾喜气啊！”

“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