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突变
王德川叹道：“虽然我以前没卖过东西给你，但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冰柜好的五百卖，坏的三百，甚至一百就甩了，你们经过简单维修之后价格可以翻好几番。”
“这都是潜规则啦，怎么？废品生意不好吗？买冰柜卖冷饮？”店老板有点鸡婆的问道。
“体力不行了，只能干点轻松的，现在收废品啊，也要文化，技术，我拖着个板车，比不上走街串巷的骑自行车收的，骑自行车的也比不上开四个轮子的，开四个轮子的比不上搞手机群的，哎，现在都是科技时代了，我们已经被淘汰咯。”
王德川怀念以前的日子，毕竟现在的社会都是高科技社会，与以前相比变化的太大。
“是啊，我们卖二手用品的还不是一样，现在的人都鬼精，以前那些不懂的客人，现在都去买新的，我都有点想去代工做新的了。”店老板苦涩的说道。
“各行各业都难做，混个温饱吧，现在不是以前遍地黄金的时代了，老板，行个方便，我就要那台华城的，你看多少可以出。”
店老板看了看那台。“这台有人预定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对方是我好友一千一定的。”
王德川知道，这就是底价了，“我加一百块，希望你能让给我。”
“不行，我这个人最讲原则了。”
“再加一百。”王信在边上插了一句，惹来了王德川的一阵白眼。
“不不不，这不是钱的问题。”店老板戏精上身。
王德川低沉的声音说道：“最后给你加五十，1350可以就卖，不可以再说，这种耗电的玩意儿，一般人是不会买的。”
店老板冷汗直冒，他知道王德川是内行人，但是这也太内行了吧？“成交！”店老板赶忙蹦出了两个字，因为说实话，这台机子放在这里大半年了，正是因为是普通冰柜耗电量的两倍，所以被人买了又退，退了又买，赔了不少钱。
“嗯！这是一千三百五，您数一下。”王德川连身上最后的五毛钱纸币都搭了进去，王信在边上看着十分心酸。
要不是自己多嘴，说不定不用多花一百块，可是价格都抬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最后忙碌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这个大家伙往回拉。
路上王信问道：“爸，这样的破机器为什么要这么贵，而且他抬价这么厉害，你都舍得买，这好像与你的风格不匹配啊。”
王德川白了王信一眼缓缓道：“华城牌，真材实料的冰柜，所有的零部件，除了空气压缩机，其余的我可以保证五十年不用换。”
王信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年？你骗小孩吧？哪有机器五十年不会坏的？”
“就这个牌子，由于质量做的太好，前年倒闭了。”
“......我勒个去！爸你真有眼光。”“要不是我拆了十几台，也不会这么有眼光，这个冰柜拆成零部件最差也能卖八九百。”
王信仿佛在王德川的眼里看到了亮晶晶的光，好像闪着两个金钱的标志。
“行吧，也就你好这口。”
“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不？”
“什么？”
“你爷爷的地方免电费....”
“我....爸你连这点羊毛都薅。”
“这不，咱家穷嘛得省。”
“行吧。”
果然之后的半个月，王德川跟王信一起光饮料都赚了六千块。
王信在店里守着，王德川则不停的在农贸市场与家里来回跑着，一车车的饮料，相当于一车车的钱。
王信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生意的快感，这比在公司上一个月的班好多了，来钱又快。
然而好景不长，又过了半个月。
这时来了两个协警打扮的人。
重重的敲着爷爷变电所的门。
王德川面色凝重，王信就算是个小白也知道要发生点什么。
王信的爷爷以为是王信敲门，将门开了就往回走。
这时从门外迈进去一只脚，然后王信爷爷听到了几乎熟悉的声音。
“老头，今天是我来的最后一次，也就是这一次，我要你二老搬走这里，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不尊重领导的门卫。”王德川跟了进去，随后转头对着王信说：“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害怕。”
他进去了十来分钟，就开始有辱骂声，盆碗摔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殴打的声音。
王德川抱着自己头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兄弟们来评评理啊。”
不一会儿，工地上的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变电所门口。
那两个协警装扮的人在那边气的七窍生烟。
王信赶忙上去，“爸，是哪个狗日的打你，我去给你报仇。”
王信冲了上去，王德川抱住了他，因为王德川知道王信有大好的前途最好不要卷入这场风波。
这场风波的起因是比较悠久的，这个之前王信的爷爷早就跟王德川商量过的，就是退休金的问题，这两个协警也是变电所所长花钱请来吓唬两个老人的。
王信的爷爷从十几年前被一直忽悠至今，按照正常门卫的工资是2500一个月，结果另外的1700消失了十余年，这时王信的爷爷心中一直的痛。
而王德川跟王信的爷爷说过，这些钱要让对方吐出来就让二老回家养老，否则就赖在这。
那两名给协警装扮人员见王德川在一下子豪横不起来，他们根本没想到老人身边有帮手。
“你们给老子等着。”
只见那两名人员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电话。
大概过了半消失左右来了辆大车的人。
约莫三四十人左右，排着队握着防爆棍，就浩浩荡荡往里面冲去。
这时那两个人上去跟一个队长摸样的人说了几句。
那个队长摸样的人吩咐四个壮汉将王德川围住并架了起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老人被好几个人抬了出来，丢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棉被，锅碗瓢盆，一些衣物，塑料桶，生活用品，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王信的奶奶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苍天啊有没有眼啊，我们老王为所里兢兢业业干了十来年，没有一句好话，还将我们暴力丢出单位，这什么天理啊.....”
王信看不下去，努力嘶吼着。
“你们这些畜生，连七十多岁老人都欺负，操你大爷的。”
这时候上来两个壮汉就对王信拳打脚踢。后面外加四五个人将摊位打砸摔了个稀巴烂。
“阿信~~~”王德川的吼声震慑住了王信，王信他不知所措。
王德川摇摇头，示意他不能过激，因为就目前的形势，对方人多势众，王信如果强出头肯定会被打死。
王信含泪，蜷缩成了一团，那两人见差不多，也收手了，因为他们是临时工也不想招惹什么。
不久，就来了一辆大卡车，将二老以及一些简单物品，遣送回乡了，王德川不忍二老这样回去，就跟了上车，回头望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王信，叹了一口气。
留下了王信孤零零的站在荒野中。
当晚有两个保安摸样的人入驻了变电所，拉断了电闸，王信在外面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