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离别
此时圣灵山峰上烟尘滚滚,一干门人大多全身带伤,相互扶持回到保和殿外,另有一些战力相对完好的门人则开始打扫战场,想到众多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死于非命,不由得放声大哭。
哭声感染了其他弟子,偌大的山峰上顿时哭声震天,愁云惨淡。
罗鸦回到云沐尘身边,笑道:“许久未曾活动筋骨,当真是快意之极。若是日后还有这般好事,切记莫要忘记我!”
他忽然想起什么,顺手将手中的黑红色圆球扔给云沐尘,“杀了那个畜生,居然爆出这么个玩意儿,大约是魔化内丹,你且收好了,日后说不定有些用处。”
“魔化内丹?”云沐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东西,诧异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字面意思,妖族内丹沾染了魔气,这个鬼鸦既然来自魔界,大约也是魔修化形,与咱们所知的妖族渡劫化形一个道理。”罗鸦撇了撇嘴,“至于魔气,与雷灾劫云大致有些类似,与修真者的天地灵气正是死对头。”
“雷劫?”云沐尘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将魔化内丹收在袋中。口中却笑道,“回头得寻些上佳材料,炼一件百宝囊出来才是正理。”
罗鸦点头笑道:“你如今得了云中子的炼器法门,区区一件百宝囊算得什么?”他正要闲话几句,一眼见到有人架风迎上前来,当下摇头道:“我不欲见他们,见之无益。”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红光,径直没入万鸦壶中。
大局已定,来袭的天羽军被杀得七零八落,逃回去的寥寥无几,高阶魔族只逃出去一个半残的东玉,一些魔兽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倒是那些没脑子的低阶魔族只知机械的服从命令,杏黄旗一卷之下,早已死伤殆尽。
云沐尘将万鸦壶收起,这才落在山峰上。冷修平与华玄机略略整顿了门人,便匆匆向云沐尘迎了上来,二人远远的便长揖行礼,朗声道:“若非云道友,今日灵虚宗死无葬身之地矣!”
云沐尘含笑还了一礼,道:“若非宗主借我宙光无量空间,助我将养破关,如今岂有这般造化?当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二人相视大笑,冷修平笑了几声,神色却又黯淡下来,叹息道:“只可惜死了许多弟子门人,灵虚宗此番元气大伤,不知还要多少年方能恢复。”
云沐尘一时默然不语,半晌才安慰道:“逝者已矣,身在魔劫之中,力战而死,怎么也不算辱没宗门。更何况玲珑塔归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提到玲珑塔,华玄机不禁微露尴尬之色。冷修平却打趣道:“昔日华师弟对大师兄颇有微词,常常埋怨不该花费如此多的财力人力,来修复一件不知底细的法器。如今可有什么话说?”
华玄机呵呵干笑了几声,回头看去,只见天阳正指挥一干门人祭起黄金玲珑塔,放至后山落位,一边借天地灵气温养,一边以塔中的魔帅陆木磨砺法宝。忍不住轻叹一声:“炼器之道,老朽着实远不如天阳师兄。一件尚未修复的法宝,便能镇死一位魔帅,若是恢复全盛又如何?如今我倒是信了大师兄昔日的夸口,凭借此宝便能镇住魔族一军。”
云沐尘笑吟吟的接口道:“天羽军虽然已被打残,但是天羽魔君胤若虚仍在,他一日不死,天羽军便随时便能重组。若是玲珑塔有朝一日真能复元全貌,应付一位魔君,却也并非信口雌黄。”
他右手一招,将杏黄旗、照妖镜收回。白狐轻盈落在他的臂弯,急忙便往怀里钻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乌溜溜的朝下张望。
二人均是神色一动,对视一眼。冷修平笑道:“云道友这面旗子好生霸道,凭空一抖,便杀了数千魔兽魔兵,只不知是什么来历?”
“与黄金玲珑塔大抵相当,各有妙用而已!”云沐尘呵呵轻笑,摇头道,“可惜也是流落过久,十成威力只怕连一成也未能展现出来。你们要淬炼玲珑塔,我也得寻个时间,好好将它打磨一番。”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违心,中央戊己杏黄旗乃是先天五方旗之一,比后天功德仙宝三十三重黄金玲珑塔不知高出多少。按云中子留下的炼器心得来看,玲珑塔最多也就是略略超过照妖镜,比之后天至宝万鸦壶还稍有不如。这也是杏黄旗未曾诞生器灵,若是宝旗有灵,非得一口水喷云沐尘一脸不可。
华玄机自然不知其中的关窍,只笑道:“既如此,云道友不如留在本宗,与我家大师兄时时印证炼器之道,我灵虚宗所收的材料,你二人尽管商量着随意取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其诚恳,云沐尘却摇头道:“各有各的缘法,倒让华前辈失望了!”
冷修平却想得更多,他试探着问道:“刚才云道友的两位同伴,那一男一女,当真是非同小可。修为境界远高于我师兄弟二人,只不知是哪一路的高人?我等当亲身拜谢!”
云沐尘摇头道:“他们不耐繁文缛节,早已去了——”
冷、华二人均是嗟呀不已,寒暄几句,二人都是人老成精,见云沐尘已有归去之意,当下也不多言,命门人去房中取了紫晶,郑重其事地说:“云道友志在四方,我等不能强求。若是有相见之日,再行把酒言欢!”
云沐尘有前世的记忆,这二人又身为一宗之主,对人族的颓势心知肚明,虽然今日稍有小胜,魔族的反扑却是接踵而至。自知这一别,便是各自投身抗击魔族的大业中,此后血战四野,不知谁存谁亡,大事纵成,在场众人中却也不知几人能活?不免都有惜别之意。
见云沐尘昂首踏火云而去,冷修平、华玄机二人遥遥行大礼相送。天阳真人刚刚安顿好玲珑塔,便匆匆赶来,却只能目送云沐尘离开,看着他迤逦而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禁痴了。